“我回淮安沒多久，就發現妹子有了孕，我當時真是又驚又惱，我爹娘在三歲的時候就相繼病故了，是我一手帶大的，我追問，甚至打，可死活不說那夫是誰，直到彌留之際，才說張氏有，讓我小心提防。”

　　“我一留心，很快就發現了和莊大恭的。不瞞大人，張氏頗有姿，只是我不喜好，故而床第之事不甚用心，也偶有怨言。此事為莊大恭得知，就趁著我去應天會試之機勾引于，張氏遂背離婦德，與之勾搭，又怕暴，便設局拉我妹子下水。”

　　“天，熱，形跡上就頗多破綻，我得到了足夠的證據之后，就一刀殺了，提著的人頭找上了莊大恭，那時候，我的武功已在他之上，加上中一怒火，戰之后，雖然我肩頭被他刺穿，卻生擒了他！”

　　“念在師徒份上，我開始沒想活剝了他，只想一刀給他個痛快，可他卻威脅起我來，說張氏另有夫是朝廷的大，我妹子肚子里的孩子也是這位大的，讓我放了他。”

　　我心中暗自一嘆：“丁聰，真的是他嗎？”

　　李岐山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驚道：“你、你怎麼知道的？！”

　　“莊大恭當時是淮安知府的護院，這種人渣上是必然的，上則當獻于一府之長，而當時的知府就是丁聰，如此一來，豈不一清二楚了！”

　　李岐山頹然坐下，半晌才道：“當時我心中雖然約有所察覺，可莊大恭這廝還指著丁聰救他，始終不肯說出那人是誰，而這時莊家走的一個家人來了捕快想解救莊大恭，莊大恭也趁機大嚷，說我殺人了。我知道若那另一個夫真是丁聰的話，莊一旦得救，很可能反過來置我于死地，于是殺了莊家六口，傷了幾個捕快之后逃出城外。”

　　“淮安府果然追捕我甚勤，我越發覺得自己猜得沒錯，便放出風來，說莊大恭強了張氏，被我手刃其全家，自己大仇已然得報，從此要引遁山林，目的是安丁聰之心，以免追索我太急。”

　　“等風頭漸漸平息之后，我買通了丁聰府上的一個小廝，證實那夫果然就是他！可惜莊大恭、張氏和我妹子都死了，想靠告狀扳倒他已經不可能了，何況那時他已經擢升到了浙省布政使司右參政，權柄更重，于是就想刺殺他，卻發現他不僅深居簡出，行謹慎，就連邊都有神高手護衛，整整兩年里，我十幾次想下手，卻不得機會，怕打草驚蛇，才死了刺殺他這條心。”

　　“時值江彬當道，我聽說他最是錢，便尋些財路籌措金銀賄賂于他，進而從場上打倒他，想到十二連環塢歷來都是大盜巨寇的藏之地，這些賊人大多帶有搶掠來的金銀珠寶，而能讓林武當連番鎩羽而歸，十二連環塢也需擁有雄厚財力，反正這些錢財都是不義之財，我便投于十二連環塢，賺其財寶。不料七年過去，卻一無所得，直至十二連環塢覆滅。”

　　“倏忽十年過去，當年的仇恨恐怕已經淡漠了吧！”

　　李岐山任由熱淚橫流，卻是沉默不語，半晌之后才低聲道：“大人說的是。小妹臨死前那留的眼神我已經越來越難夢到了，別人不提莊大恭，我甚至可能很長時間想不起他和丁聰來。不過大人，這不是淡漠，丁聰他們帶給我的恥辱早刻在我心上，只有他們的才能洗刷掉它，只是因為希太過渺茫，我的心都麻木了！不過，現在總算看到了希，大人若是肯助我報仇，我李岐山愿肝腦涂地，報效大人！”說著，撲通一聲跪在我跟前，一個勁兒地磕頭。

　　“丁聰貴為浙江布政使，是從二品的朝廷大員，對付他絕不是件輕而易舉的事，這代價可是很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