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昆捻著鬍鬚,一臉的苦惱:「不是你們,也不是我,那會是誰?」
季文明瞪大眼,猶豫不決地說:「會不會是甘參將?他一直……」
錢世坤立即打斷了他的話:「不可能,甘參將不是這種人。」
他否認得太快,這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萬昆聽了,冷肅的臉上浮起一抹諷刺的笑:「行了,你們翁婿倆別一唱一和忽悠我了。甘源不可能會對我手,他現在還沒膽子跟我們大梁撕破臉。這事蹊蹺,很可能還有我們不知道的第三方勢力潛伏在城裏。」
這話說得錢世坤和季文明齊齊變,苦笑道:「萬統領心明如鏡,也當明白,我們與甘源一樣,不會做出這種自掘墳墓的事才對。那這麼晚了,萬統領特意過來,可是有要事?」
萬昆一屁坐到了椅子上:「我也不與你們打馬虎眼了,今日午時,西郊的礦山發生了炸坍塌,死傷無數,靜鬧得很大,礦工四散逃竄,若非我的人巧好在那裏,把這事給按了下去,你們苦心掩飾的就要大白於天下了。」
錢世坤和季文明倒吸了一口涼氣,神複雜地看著萬昆,半晌,錢世坤才認命地問道:「萬統領有什麼要求?」萬昆沒把這事傳回梁國,反而私底下來找他,不就是想要好麼。
萬昆舉起手,五個手指頭一晃:「我要銀礦的五出產。」
聞言,錢世坤臉一變,聲音也冷了下來:「萬統領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一開口就要一半,你讓我如何向這十萬南軍將士代?他們現在可全靠銀礦養活,而且不中級將領在銀礦中都有分紅。」否則他與甘源拿什麼去拉攏這些人。
萬昆賴皮地攤開手:「這是錢參將與甘參將的事,況且錢參將前面也賺了不才是,做人啊不宜太貪心。今日下午,我已經派人送了一封信回梁都,這封信會不會遞到吾皇手中,就看錢參將的決斷了。」
錢世坤頓時明了,萬昆這是有備而來,甚至連後路都想好了。他們現在若敢弄死他,否則消息傳回去的當天,那封信只怕就會呈到梁皇的案頭上,現在除了答應他別無他法。
罷了,錢財乃外之,先答應安住他,等過了這一關再徐徐圖之,總能把今天的一切討回來。
錢世坤一咬牙:「我倒是沒什麼意見,就是甘參將那人脾氣不大好,不知他願不願意,這事可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
萬昆有竹地說:「無妨,我派人去把他請來!」
錢世坤沒有意見,若萬昆能居中講和,消除他與甘源的誤會,雙方握手言和,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那就勞煩萬統領了。」
話音一落,就聽到門啪啦一聲被推開,魯達一是地跑了進來,轟地一聲栽倒在地:「參將,甘源帶了人在半路截殺牧冬他們。」
牧冬正是錢世坤手下的把總之一,也是他今晚召集過來的親信之一。
「甘源他這是想做什麼?真想撕破臉是不是?」錢世坤是又駭又氣,駭的是牧冬等人遇難,他手底下的勢力銳減,氣的是甘源的糊塗,都這時候了還只顧著窩裏斗。
旁邊的萬昆臉微變,出一抹笑,蹭地起:「甘參將與錢參將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親自去見見甘參將,居中為二位調解,這個時候大家應當同心協力一致對外才是。」
聞言,錢世坤瞇起的眼出一笑,讚許地頷首:「還是萬統領想得周道,有勞萬統領了。」
「錢參將不必憂心,好好養傷,萬某定不會負你所託,告辭。」萬昆笑道,遂即轉往外走去。
他剛一轉,錢世坤忽然對季文明使了一記眼。
季文明會意,跟著出門,對萬昆說:「末將送送萬參將。」
萬昆連忙擺手:「不用了,季將軍事務繁忙,錢府我得很。」
已經走到了臺階下的季文明從善如流:「那好,末將就不送了,萬統領走好!」
好字一落,他忽地從袖口中掏出一,重重擲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聞聲,守在門口的侍衛齊擁而上,木倉頭對準萬昆。
萬昆臉丕變,厲聲呵斥道:「季將軍這是何意?」
季文明皮笑不笑地看著他:「大家都是明白人,萬統領何必急著走,大半夜的,天黑路,未免出了意外,萬統領還是多做客幾日再走吧!」
接著,四個侍衛上前,堵在了萬昆後。
萬昆見大勢已去,無奈之下只能跟他們走。
季文明讓人把萬昆關好,又親自點了看守的人,這才折回去。
聽到聲響,錢世坤睜開眼瞥了他一記:「事都辦好了?」
季文明拱手應道:「萬昆這隻老狐貍一看形勢不對就想走,哪那麼容易。岳父放心,我已把他控制了起來,如今他在我們手中,南軍投鼠忌,甘源也得顧忌一二,不如我現在就派人去通知甘源?」
錢世坤也擔心夜長夢多:「行,你讓人去告訴甘源,他若不住手,我們就殺了萬昆。萬昆已經派人回了梁都,他一死,那封關於銀礦的信就會上奏給梁皇,屆時我們都要完蛋。」
不過甘源這人子狠古怪,膽子又大,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一個萬昆恐怕並不能說服他。
錢世坤想了想,對季文明道:「你親自去,把今夜我們府邸遇襲的事與萬昆府上遇襲的事一併如實告訴甘源,最好再帶兩個萬昆的手下去,一定要說服甘源,與他講和。」
季文明聞言,詫異地瞥了他一眼,又飛快地低下了頭,他知不知道,親自派他去見現在已經與他們翻了臉的甘源意味著什麼?甘源既然能對牧冬他們手,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他派自己去倒是表了誠意,可是自己這一去稍有不慎恐怕就會丟掉小命。
季文明的五指蜷,手背上的青筋暴凸,垂眸應道:「是。」
錢世坤神不濟,沒察覺到他的異常,揮揮手催促道:「快去吧,這事拖不得,儘快解決為上。」
他心裏有種的擔心,史燦被他關了這麼久,手底下的勢力也快被他不聲地瓦解了,卻在這時候冒出來一群不知來歷的人,渾水魚,刻意在城裏製造混,不但在他、萬昆與甘源之間挑撥離間,還順勢救走了史燦。
能有這麼大能量的除了朝廷還能有誰,但他們在順的探子卻又無消息傳回來,這令他很是不安,總覺許多事超出了他的掌控。
錢世坤忍不住了一下又腫又痛的大,心裏頭一次生出仿徨的緒,若是戰再起,他現如今這幅彈不得的模樣如何在中保住命,靠季文明、陳塵、魯達這些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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