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很見到這種還沒等警方說什麼,就先把路都堵死了的涉案人員,特警大哥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出帶著手套的手,輕輕的拍了拍蔣天瑜的肩膀,他有些慨的說道:“要是每個人來到辦案現場,都能夠擁有你這樣清晰的認知就好了。”
這樣一來不僅會在行中了許多麻煩,還能夠阻止一部分悲劇的發生。
祁子昂整理好緒后,便微微側過讓蔣天瑜能夠看清榮亞大廈業提供的建筑平面圖:“這就是地下二層停車場的倉庫,你原來住過的地方。”
“據業方面的說法,原本違法在倉庫搭建的隔層早就已經拆卸完畢了,現在里面堆放的都是一些七八糟的雜。”
“有桌椅,有廢棄的鐵桶,還有一些紙質的傳單或者條幅等等。”
“而現在,通過熱像系統可以判斷,胡帆躲在倉庫的東北角,夾在那堆桌椅和鐵桶的中間位置,麗麗就在他的正前方,把他遮擋的嚴嚴實實。”
蔣天瑜垂眸看著男人手指尖指著的位置,況的確有些棘手。
因為是地下二層,胡帆背靠著的那面墻外側就是堅實的土地,本不備從后面狙擊的可能。
但若是從其他角度著手,中間的遮擋又過多,意外隨時可能發生。
況且,這種行總是以盡量降低傷亡為第一目標,就算對方是嫌疑人,那也是在完全沒有辦法的況下,才會無奈選擇擊斃。
“我們的計劃是,有沒有什麼辦法讓他挪一下,哪怕只是往前蹭蹭,也許就能找到新的狙擊角度了。”
蔣天瑜聞言沉默了,心中開始認真的盤算起,如果拿著大喇叭當眾答應和胡帆在一起,對方相信的可能能有多大。
雖然不愿意承認,但是覺得功的幾率過于低了。
就像是剛剛說的,胡帆只是心理變態,并不是個神異常的傻子。
相反,他比大多數人都要明,不可能因為關苗苗簡單的兩句話就失去自己的判斷。
說白了,胡帆要的一直都是試圖掌控關苗苗,而不是讓關苗苗影響他。
蔣天瑜幾乎可以肯定,如果不是和警方察覺了他上的異常,解決完麗麗后,他的下個目標必定是關苗苗無疑。
努力排除雜的思緒,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一定是有什麼忽略了的,沒想到的。
眼瞧著眉頭鎖,祁子昂等人倒是耐心的等待起來,不管稍后準備啟用什麼樣的辦法,都得這個當事人心甘愿的同意才行。
畢竟一不小心弄巧拙,再搭進去一個人的況,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忽然,蔣天瑜像是一瞬間想起了什麼,上前兩步走到了那張平面圖前,開口問道:“業在拆卸那些房間隔板的時候,有對倉庫外部進行過記修繕嗎?”
祁子昂扭過頭,沖著站在遠的一名中年男人招了招手,對方著正式,前還掛著榮亞業的工作牌,職位是經理。
男經理在聽清楚問題后,不確定的開了口:“應該是沒有進行過修繕,因為本來四周就是用厚實的鐵皮圈出來的這麼一個地方,在大廈初始的平面圖里可能都沒有倉庫的標記。”
“我就和各位警說實話吧,這地方就是業之前的那位負責人搞出來想要中飽私囊的。”
“先是找個理由把這片空地弄了個倉庫,然后違法出租出去,錢都進了他自己的口袋。要不是這樣,他也不能被公司開除不是?”
言下之意,為了這麼個惹事的地方,業肯定不會在繼續投什麼財力去進行修補和維護。
聽完這個回應之后,蔣天瑜的眼睛頓時一亮,語氣中帶著些許微不可查的興:“幾年前我住的那間屋子是位于中間的位置的,我記得最靠西面的那屋住的是一個脾氣不怎麼好的小伙,有一次因為沒有按時房租被房東換了鎖。”
“他就想辦法把外面的鐵皮墻從下方弄開了,每天都從下面鉆進屋子里去繼續住,平時那塊鐵板立在那里也本看不出什麼。”
“后來為了方便,他干脆給那塊割下來的鐵皮弄了一個門鉸鏈,算是自己給自己開了一個門。”
眾人聽到這話,眼睛均是下意識的瞪圓了些,特警大哥一刻都未曾耽誤的命人前去查看,得到的反饋果真是有那麼個能通人的地方,只不過眼下從外面被人用鐵鏈鎖了上。
“人質和嫌疑人的位置,距離這大概有多遠?”祁子昂皺眉問道。
專業的測距人員迅速回應:“大概不到五米,而且這一邊恰好堆放的都是一切廢舊的鐵桶,相比于桌椅板凳來說,咱們的人更容易找到隙通過。”
“好,咱們主要是以安全營救人質為主……如果……自行判斷……可以開槍!”
“進去兩人,狙擊手蔽在鐵桶后……找好點位……”
看著面前圍了一圈的警察,蔣天瑜十分自覺的往后退了兩步,不過依舊有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了的耳朵里。
垂下眼皮,默默地在腦海中演示了一遍如果讓出任務,這次的況會如何應對。
末了,無聲的嘆息從間逸出,手指微微了,似是有些懷念過去那種堅定而又一往無前的日子。
很快,尖利的警笛聲在地下二層的空間里驟然響起,連帶著警方也出了談判專家,嘗試著分散胡帆的注意力及掩蓋特警潛倉庫所發出的聲響。
這短短的幾分鐘,對于蔣天瑜來說,大概有幾個小時那樣漫長。
之前從未站在案件當事人的視角會過他們的焦灼與不安,如今到了,心間就又多了幾分復雜的滋味。
伴隨著‘轟’的一聲巨響,倉庫的門從里面被人踹了開來,接著是特警的記暴喝:“醫務人員!醫務人員!”
之后的況,蔣天瑜只覺得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按下了慢放的按鍵。
看起來氣息微弱的麗麗被救援人員用擔架抬上了救護車,胡帆則是由兩名特警鉗制押解出了倉庫。
年的額頭應該是在拒捕打斗中了傷,滿臉的,配上扭曲的表,看起來猙獰的像是從地獄爬來人間的惡鬼。
他掙扎著,怒吼著,最終在看到蔣天瑜的時候,忽然雙腳停下了作停滯不前,就這樣站在那里呆呆的盯著,表詭異的溫和。
“苗苗姐。”
看清了對方的口型后,忽然回了魂,原本聽著周邊的聲音都像是隔了一層的耳朵,也眨眼恢復了正常。
“苗苗姐,我就只有你了,你別不要我,好不好?”年的聲音一如往常的清朗,只是他那張沾滿了鮮的臉,再也找不到曾經關苗苗眼中的稚與天真了。
對于他的祈求,蔣天瑜的回應是表冷淡的扭過了頭,似乎連多看一眼都懶得。
“啊啊啊!!!!”胡帆見狀忽然狂躁了起來,要不是后有兩個特警一直在制,怕是就沖了過來:“苗苗姐,你不能這麼對我!!!我都是為了你啊!”
“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對你是真心的!”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
嘶啞的喊聲漸行漸遠,當胡帆被推上警車、車門關閉的那一刻,世界仿佛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祁子昂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的邊,眉頭微皺,語氣關切:“關士,你沒事吧?你現在抖得很厲害。”
“沒。”蔣天瑜搖了搖頭,強忍著上的不適勉強微笑道:“大概是有些害怕,休息一會就好了。”
“謝謝你,祁警。”
祁子昂擺了擺手算是回應,因為后續還有很多的事需要理,所以他便來了之前的那名警察照顧。
在坐警車回去的路上,半睜著眼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街景,蔣天瑜忽而覺得靈魂在被拉扯。
對這種覺再悉不過了,緩緩地閉上了眼,迎接的是另一片黑暗。
………………
呼……
手腳猛地一,蔣天瑜再次驚醒,只覺得周邊安靜極了。
是黑夜嗎?躺在那里,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眼卻是漆黑如墨的,幾乎什麼都看不清。
自從靈魂離了關苗苗后,覺得自己又在天地間飄了一段時間。
和第一次離周雅的時候沒有什麼差別,也的的確確聽到了關苗苗那真誠的謝。
同樣看到了關苗苗在聽到胡帆親口承認罪行后的傷心絕,最終堅強的自緒中逐漸恢復了過來,生活也重新變得積極向上。
從周雅的離再到進關苗苗的,上回用了兩個月的時間,只是不知這一次醒來,中間又間隔了多久。
“嗯?”
黑暗中,只覺記得右手似乎正在握著什麼,試探的爬起了,朝著前方約著亮的地方爬去。
原來是一個帳篷,索著拉開口的拉鏈,猝不及防的被外面燃燒的正旺的篝火閃痛了眼。
接著,就是幾聲高的刺耳尖。
蔣天瑜愕然的看著原本圍坐在不遠火堆旁邊的幾個男像是看見了什麼恐怖的事一般倉皇起,聚做一團,心底忽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
機械的低下了頭,終于看清了手中握著的件,那是一把長約二十厘米的匕首。
此刻,匕首的刀上還殘留著醒目的紅跡,而上的服,也都不同程度的沾染上了暗紅的鮮。
慢吞吞的回過頭,借著外面照進帳篷的、跳的火,勉強看清了里的場景。
一個已經倒在泊中毫無生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