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時的他一點都沒有先前的瑟瑟發抖，他負手而立，眼神清明郎正，遠遠看去就連他的頭發都著幾分高人的氣息。

　黑人收到指令后，同老人輕輕拱了拱手，然后快速整隊，只余留了同燕驚雙手的那一人，其他人迅速散去。

　茶攤老人提步，緩緩朝懸崖邊走去，而他剛一行，周遭的武科學子們快速舉起地手中長劍對準他，目防范和戒備。

　但很快，眾人后又響起了一道年邁的沉音。

　“放下劍。”

　眾人尋聲而去，卻見一道影緩緩從茶攤背后的樹林而來。

　是山長。

　山長發話，武科學子們自然會做，但眼里的防備依舊不減。

　山長走到茶攤老人旁時，同他道。

　“讓你驚了。”

　茶攤老人擺擺手，笑道：“學宮學子有如此團結友之心，是我大梁之福。”

　一個武科學子快速上前詢問：“山長，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山長看向茶攤老人：“你說還是我說？”

　茶攤老人角微揚：“這些學子們也是因我而累，自是由我來說，不過在說之前，能否讓我先過去一下。”

　茶攤老人揚了揚下，掃向懸崖方向。

　眾武科學子這回才給茶攤老人讓開了道。

　茶攤老人笑盈盈朝著懸崖邊走了過去。

　有些奇怪的是，先前茶攤老人形還十分佝僂，看著年過半百的模樣，而現在卻腳步穩健，聲音聽著也是中氣十足。

　眾人看向茶攤老人的目越發著疑。

　而等到茶攤老人穩穩站在燕驚雙跟前之時，他垂眸看向還抱著鶴卿的燕驚雙。

　眉眼微彎：“你可如他們一般迷？”

　茶攤老人目看向的是燕驚雙，問詢的自然也是。

　燕驚雙眉目頓了頓，鶴卿無事，讓神平靜了很多，過了會輕輕搖了搖頭。

　“在見到您之時，驚雙約莫明白了。”

　茶攤老人也不意外，反倒有些驕傲：“說來聽聽，怎麼看明白了？”

　燕驚雙將鶴卿放下，輕輕給鶴卿拍了拍上的灰，然后才自己起回道。

　“早先的探山任務，有些過于簡單了。”

　茶攤老人“哦”了一聲，笑著繼續：“原來是這里出了破綻，爭取下次改進。”

　“不過，也許沒有下次了。”

　聞言，燕驚雙一愣，眸閃過驚詫和錯愕。

　而周遭眾人聽著兩人的對話，更是越發云里霧里，心里跟被貓抓一樣，好奇的。

　這時，茶攤老人像是聽見了眾人的心聲般，他清朗的聲音緩緩響起。

　“我是公良庸。”

　“不知燕學子，可愿為我的徒弟？”

　……

　聲音落下之時，在場突然安靜。

　眾人好似只能聽見初夏的蟬鳴聲。

　公良庸聲名響亮，便是武科學子也是聽過的，其中一個武科學子更是詫異口道。

　“真…真是傳聞中的公良庸嗎？”

　山長輕笑：“天下有誰敢冒認公良庸？”

　是啊，誰敢？

　當朝帝君的拜把子兄弟。

　大梁第一大儒。

　開朝第一任首輔，公良庸，公良大人。

　且不說冒認皇帝的拜把子兄弟，幾百個腦袋都不夠掉的，便是公良庸之才，冒認的要沒有多墨水，極其容易便被拆穿。

　那位武科學子也明白自己鬧了笑話，能同山長如此識，怎麼可能作假？

　他赧地后腦勺，遙遙拱了拱手，同公良庸表達歉意。

　公良庸笑著擺擺手表示不介意，眉目親切的模樣，仿佛鄰家老者。

　但公良庸的話，也讓眾人慢慢反應過來了。

　這群黑人，該是公良庸用來考驗燕驚雙的，所以，就連監督燕驚雙這組的師兄師姐們都不知道。

　眾武科學子雖被騙了，但騙他們的人是公良庸，他們非但沒有不高興，反倒因為參與了公良庸的考核而到榮幸。

　只是，他們有些想不通，公良庸可是當世第一大儒，怎麼他考量收徒的方式，竟是從武學下手？

　難不是為燕驚雙特設的？

　可是燕驚雙的武功水平，早在學同武科頭名寇照打了一場后，便有目共睹了。

　公良庸若真是因為這個原因，也沒有多此一舉。

　這個道理，就連腦子不算聰明的武科學子們都能想明白。

　一時，眾人眼神越發迷。

　而公良庸還等著燕驚雙的回答。

　這一回，燕驚雙同眾武科學子們有著同樣的疑。

　燕驚雙同公良庸行了個禮：“能得公良先生看重，是驚雙之幸，只是……”

　“我亦好奇，公良先生眼中的第六瓣梅花是為何？”

　這回換公良庸有些訝異，他輕笑了幾聲。

　“沒想到，我同山長的趣談，你也有所耳聞。”

　“也罷，當為你解。”

　公良庸定定然看著燕驚雙，角收起了笑意，陡而變得有些認真。

　他朗聲道。

　“我所看重的第六瓣梅花是為——”

　“溫良之心。”

　……

　這句話，武科學子們倒有些不著頭腦，燕驚雙卻在聽到之后，沉思片刻，眼里劃過明了之意。

　且很多事在一瞬間清晰開來。

　為何黑人一定要攻擊明初雪，想來明初雪即便不墜懸崖，黑人也會用別的方式，讓燕驚雙面臨救不救明初雪的抉擇。

　明初雪同的恩怨，想必公良庸有所耳聞，他要看燕驚雙會不會拋下私怨，救下明初雪，甚至是冒著生命危險。

　但……

　燕驚雙微有皺眉。

　公良庸好似知道燕驚雙所想，補了一句。

　“這次的懸崖是特制的，在那白霧之下，有一平臺山谷，其上早已備好了十幾層墊，人摔下去不會有事。”

　燕驚雙頓了頓，這才看向公良庸，詢問著下一個問題。

　“可是公良先生，是最為看重溫良之心，卻不是只看重溫良之心。”

　“驚雙斗膽想讓公良先生再多考驗我一番。”

　聞言，公良庸卻是笑了笑。

　“燕驚雙，你以為我沒做嗎？”

　作者有話說：

　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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