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掌柜和周大慶沒想到真是許小娘子, 兩人都有些激,自打周大慶當初送許小娘子一家過去源寶鎮,即便知道許小娘子住在源寶鎮,父子兩也好意思上門叨擾, 是覺得這樣尋上門, 心思太明顯。
“許小娘子, 你怎麼過來了。”周掌柜笑著迎了上去。
許沁玉聽見聲響回頭,見是周掌柜,也跟著起, “周掌柜周大廚這些日子別來無恙,我今日過來是有些事想同周掌柜商量。”
也直接說明來意, 說自己這段日子釀了不葡萄酒,鎮子上不大好賣,所以才來饒州城,看看城里面的銷路能不能打開, 也說明特意是想請問下周掌柜, 覺得這個葡萄酒好不好賣,應當怎麼賣。
說完,開了一瓶葡萄酒。
這些裝葡萄酒的小酒瓶,瓶子口用的還是木塞, 這些木塞也得花費上一些銀兩。
木塞再用酒紙包著,綢緞系著, 扯開綢帶,還有一圈麻繩, 再剪開麻繩, 撕開酒紙, 拔掉木塞, 香甜的,淡淡的果酒香氣就溢了出來。
鐵牛已經很有眼的去洗了幾個酒盞過來。
洗過的酒盞拭干凈送了過去,酒盞不大,同樣是白瓷的,一瓶果酒能倒出個四五盞的樣子。許沁玉往酒盞里面倒出葡萄酒,自己釀的葡萄酒只有果子的素,所以葡萄酒呈現出的是桃紅,不深,極漂亮的桃紅,倒在白瓷酒盞中,很是賞心悅目。
許沁玉讓周掌柜他們嘗嘗,連鐵牛都分到了一盞。
他小心翼翼的輕抿了一口,口就是果香跟酸酸甜甜的口,這種口過后才是淡淡的酒味,就連酒味都沒有口,只有酒香,三種分明的層次,果香,酸甜和酒香,但鐵牛不懂酒的層次,也只是夸上一句,“好好喝!”然后他就沒忍住,把酒盞里面的葡萄酒一飲而盡。
周掌柜嘗過之后也忍不住贊了句,“好喝。”
其實這里也是有果酒,是梅子酒跟桂花酒,一種果酒一種花酒,兩種酒的價格也不算低,酒味會比較濃一些,還會有種口的味道,那是酒自帶的口,但周掌柜在許小娘子釀的這個葡萄酒里頭就沒這種口的覺,而且酒味不濃郁,喝到最后口中才會有的酒味呈現出來,他不知如何描述,就是覺得好喝,但跟梅子酒和桂花酒不同,這種果酒其實更適合老人婦孺、或者不烈酒的人飲用。
周掌柜比較喜歡烈酒,但喝這個葡萄酒更覺得像是種飲子,反正他也怪喜歡喝,應該是誰沒什麼人會不喜歡這種口,但喜歡烈酒的只把它當做飲子喝。
周大廚不喝酒,他就覺得這種葡萄酒味道剛剛好,一點都不口,特別好喝。
許沁玉也知曉這個時代有梅子酒跟桂花酒,葡萄酒還未在大盛朝出現,也是因為葡萄才傳這邊,價格貴,還沒人想著要拿來釀酒。以前也無人用野葡萄來釀酒。
道:“這個葡萄酒我打算賣一兩銀子一瓶。”
一瓶大概就是一斤的量。
周掌柜點頭,“價格不低,但也不算太貴。”
跟那些梅子酒跟桂花酒價格差不多,但味道比那些梅子酒好,他覺得找對銷路應該也好賣的,這些果酒本來也不是對普通百姓們賣的。
許沁玉笑道:“只是不知如何打開這個銷路,所以想著,可以先在周掌柜這里寄賣,賣出去一瓶,給周掌柜五十文錢的傭金,周掌柜意下如何?”
周掌柜急忙擺手,“小娘子不用給銀錢都,這個葡萄酒味道好,肯定會有人買,也能給我這客棧帶來客流,自然不用小娘子的酒水再給傭金。”
許沁玉還是堅持,道:“這是買賣,親兄弟都得明算賬,肯定還是要給傭金的。”
一番商談后,最后周掌柜也接了,不過只愿意要一瓶四十文錢的傭金。
商量完這個,許沁玉發現客棧的客人都還是出去吃朝食,因為這會兒也就剛吃朝食的點,跟哥兒和風哥兒早上起得早出鎮也比較早,到了饒州城差不多就是朝食的時候。
之前在客棧做朝食暮食賣,正好也教了周大廚,周大廚這一年過去,還沒讓客棧的吃食生意改善好嗎?
總不能一年過去,做的那幾樣吃食,周大廚還沒練好嗎?
許沁玉忍不住問道:“周掌柜,之前我不是教過周大哥幾樣吃食嗎?怎地客棧的朝食生意還是……”
站在周掌柜后的周大廚撓撓頭說,“許小娘子教的那幾樣吃食,于我心中,許小娘子就是師父,沒有師父首肯,我自然不能拿著師父教的菜去為自家盈利,所,所以就一直沒在客棧里做那幾道吃食……”
做的都是自己以前會的,味道一般般,也不是什麼新鮮吃食,食客自然不愿意待在客棧吃了。
許沁玉愣了下,也是沒想到周家兩父子這麼實誠。
忍不住道:“其實,當初教周大哥那幾樣,就是讓周大哥可以自己做給食客們吃的,周掌柜跟周大哥放心吧,既會做這幾樣,往后就在客棧里也做起來,這樣食客多起來,興許買葡萄酒的人也能多些。”
周掌柜和周大慶連連道謝。
許沁玉跟哥兒他們還沒吃朝食,周大慶過去后廚煮了點魚片粥,這些吃食他雖沒在客棧賣過,但經常做來給家人吃。
等生滾魚片粥端上來,許沁玉發現還不錯,香都有了,嘗了口,魚片鮮沒有腥味,米粥粘稠,但火候跟調料方面還是稍微有些欠缺。
許沁玉笑道:“還不錯,火候跟調味方面再注意些就更好了。”
周大慶表示自己會更加努力,但他其實有點覺,覺到這已經是他能夠做出來的極限了,像是火候跟調料比例這些,他都是按照許小娘子做的一模一樣來著,可味道怎樣都比不過許小量子做出來的,真就是許小娘子廚藝天賦太可怕。
吃過朝食,許沁玉把馬車上剩余的三十瓶葡萄酒抱了下來,先讓周掌柜放在客棧里頭,來之前也不知能不能談這個合作,所以帶來的葡萄酒不多,打算等談了,讓哥兒送第一批的葡萄酒過來。
把葡萄酒放下,許沁玉跟周掌柜和周大廚說了兩句,打算返程回源寶鎮。
周掌柜忽然想到個事兒來,同許沁玉說,“許小娘子可以稍微等等,我記得魯夫人家再過小半月有家宴,倒是會請饒州城的夫人們去府上賞花吃酒,我一會兒把這些葡萄酒都給魯夫人的府上送去,要是了魯夫人的眼,這些葡萄酒倒是不愁賣了。”
其實他覺得這樣味的葡萄酒,魯夫人肯定喝。
魯夫人?
許沁玉自然不認識,忍不住問道:“這位魯夫人是?”
周掌柜就把魯夫人的來歷說了說,這位魯夫人是個寡婦,其實也算個皇親國戚,是開國太.祖皇帝的妻子那邊的娘家兄弟那一脈的后人。
打天下的太.祖皇帝距離現在都快三百年,還是太.祖妻子娘家那邊的兄弟,這自然又是已經好幾代過去,不過那時候就已經封了國公,就算三百年前魯家出過風頭,時隔三百年,那一脈應該也就普通的國公。
這位魯夫人的爹就是世襲繼承下來的魯國公,還有封地的那種,封地不在西南,隔得還遠。
而這位魯夫人是這一任魯國公的長,看中了去封地那邊跑商的商隊領頭人的兒子石陵,剛好二十的年紀,長得樣貌堂堂,魯夫人一眼看上石陵。
魯國公當初并不想讓長下嫁,但長鬧得厲害,魯國公沒辦法就允了。
沒想到石陵還真的是忘恩負義,本來家里只是個小商隊,自打借著魯家的名號跟人脈,商隊越做越大,發了大財,就起了心思納了妾。
魯夫人一開始也不愿意,后來被石陵哄著同意妾氏進門,沒曾想這個妾氏是個心狠的,在魯夫人懷孕生產時了手腳,魯夫人差點一尸兩命,孩子生下來就不行了,也傷了子骨無法繼續生育。
魯夫人后來才知道,原來難產不是意外,是被家中妾氏了手腳,也查出丈夫石陵同妾氏并不是這兩年才認識,早在之前,兩人就已經準備談婚論嫁。
魯夫人當初并未用份迫過石陵,問過石陵家中可有妻妾,可有要婚娶之人,說自己喜歡他,若無妻妾和未婚妻,愿意嫁給他。
是石陵自己貪圖魯家人的份地位,可卻在娶了魯夫人,石家發達之后,把原先喜歡的人想方設法弄來家中做妾。
這子覺得衤糀是魯夫人利用魯家的家世讓石陵強娶了魯家,心中憎恨魯夫人,就在魯夫人懷孕生產時了手腳。
查出這個后,魯夫人告去府,抓了那人,這種罪名是要流放,人死在流放路上。
石陵把自己推托的干干凈凈,后來魯夫人倒也沒說甚,繼續跟石陵過日子。
石陵膝下沒個一兒半的,卻一點都不敢跟魯夫人再提納妾的事兒。
后來過了沒半年,石陵跑商時遇見劫匪,出了意外死在外頭。
本來石陵有個父親還有其他兄弟,就算石陵沒了,石家的商隊也該歸石家人。
但魯夫人也是好手段,在石陵死了之后,竟讓石家商隊的人都聽了的話,都跟了。
聽聞石家還鬧騰過一陣,后來大概也在饒州待不下去,石家搬走了,不知去向。
再后來魯夫人也不想回娘家,大概也是想開了,不愿再嫁人,就找了人脈花了銀錢自立了門戶,膝下無兒無,手上還有個商隊,每年能賺不,日子過得也很是舒心悠閑。
魯夫人跟石家的恩怨已經是十來年前的事。
魯夫人這會兒差不多已經有三十八九歲了。
許沁玉聽得有點呆了,這比外頭寫得書都還要彩,這個魯夫人應該也是有些手段的,不然不會讓商隊的人都聽的,最后還直接跟了。
既然周掌柜都說去幫把葡萄酒送去魯夫人的府上試試,許沁玉就打算先等等,周掌柜讓兒子收拾了兩間天字號的客房出來,許沁玉單獨住一間歇會兒,哥兒和風哥兒去過去另外一間先歇著。
周掌柜帶著葡萄酒趕著馬車過去魯府的。
魯府是個五進的宅院,里頭就住著魯夫人跟一些伺候的奴仆。
周掌柜到了之后,停了馬車下來敲門,一個老嬤嬤開的門,問他有什麼事兒。
周掌柜自我介紹了下,然后說得了些葡萄酒,知曉魯夫人過些日子要宴請城中的夫人太太賞花吃酒,特意來遂自薦送酒過來的,說著就回頭去馬車上把十瓶果酒抱了下來給了老嬤嬤。
老嬤嬤抱著葡萄酒說了聲知曉,讓周掌柜回去等消息。
伺候魯夫人的人都是的心腹,有什麼事決計不會瞞著,就算得了這十瓶葡萄酒也不會說私吞留下自己喝,因為那周掌柜只是個客棧的小掌柜,沒有下人通報,怎麼都無法到魯夫人面前的,就算下人把這十瓶果酒私吞,周掌柜跟魯夫人都不會知曉。
但這嬤嬤本不敢,別看魯夫人平日懶懶散散好說話,可發賣起手底下奉違的下人手段也是厲害。
所以老嬤嬤得了十瓶果酒沒敢耽誤,立刻送到了魯夫人的院子。
魯夫人不缺銀錢,上頭還有個國公爹,也沒男人和婆家,商隊那邊也有人幫管著在,每日吃吃喝喝賞賞花草,吃吃小酒,日子別提多悠閑,看著也就三十出頭的模樣,雪白,風韻猶存,這會兒剛吃過朝食,有錢,府中的廚子都是專門請來伺候一人的,這會兒魯夫人躺在院里的一張藤椅上小憩著,丫鬟正搖著扇子,幫輕輕扇著風,另外還有個小丫鬟給輕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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