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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
清螢嘆口氣:“被四大宗門通緝, 和被歸古劍宗通緝,本質沒什麼區別吧。”
謝卿辭中肯評價:“確實。”
清螢又嘆氣:“就是被追殺,生活環境不安定比較麻煩。”
謝卿辭同時開口:“就是一口氣想全殺了有些麻煩。”
清螢:?
謝卿辭:?
劍修白紗覆眼看不清神, 但線平靜, 與隔著白紗對,總覺得出無辜味道。
清螢語重心長地勸:“師兄, 我知道你恢復到了金丹期, 但你先別急,我們穩扎穩打。”
他沒有急。
解決這種事還需要急麼?
但諸事復雜,解釋不清也就罷了,難免引來諸多誤會, 實在不值。
他索頷首, 默認:“嗯。”
師兄悶悶的鼻音聽起來有些難得的可, 清螢不彎彎眼眸。
經過兩人初步商討,下一步便定在西岐部洲。
神農木為上古神流傳至今, 萬年不謝,枝葉可以用來修復他的骨, 也可以熬制湯藥,緩解清螢天殘的基, 醫治絕癥。
只是不知道, 西岐部洲有沒有螢火。
誤會了謝卿辭的沉默, 認真道。
“沒關系, 不管去哪里, 我都和你在一起。”
“好。”
……
峰,迎客廳。
其他隨行修士都已安置妥當, 只有各大宗門勢力首腦, 加上歸古劍宗掌門與兩名侍立的高階弟子, 總共十二在此商議要事。
氣氛仍然尷尬沉默,難以熱絡起來。
容如玉為掌書,有心履行職責,可為核心的的謝無言跟個木頭似的,為高階弟子,如何也越不過頭去。
其他宗門的掌門長老偶爾目對視,均是想起昨日的巨大聲響,以及在茶室瘋傳的言論——謝無言神識損,大變。
最初還覺得是謠言,可今日一見,卻覺得破有道理。
謝無言……腦子確實有點不清醒的覺。
秋峰覺到外人的怪異眼,心中越發難,對妹夫的怨氣也積累得越來越多。
就在他快要忍不住時,門外傳來秋憶夢的笑語。
“諸位高朋滿座,我卻有失遠迎,實在罪過。”
秋峰抬頭,發現竟是久別的妹妹親自帶人來了,又是松口氣又是心疼。
“不是說生病了麼,怎麼不安心養病?”
秋憶夢著緗長,頭戴燦金步搖,頗襯氣。的裝扮與秋季之蕭瑟清雅相得益彰,十分典雅端莊。
聽到兄長關懷,微微一笑:“哪有那麼弱,聽到諸位賢才畢集,我本坐不住,當然要親自接迎。”
說完,嗔怪夫君一眼:“無言憐惜我,哄勸我稍安勿躁,只是想見諸位英杰而已,哪里躁了?”
言笑晏晏中,輕易化解了氣氛的尷尬,讓眾人皆是微微一笑,也沒有讓任何人下不來臺。
不愧是他最疼聰穎的妹妹,總是這麼人喜歡。
秋峰又是為妹妹驕傲,又是嫌棄妹夫。
上次與妹妹一家見面,還是十年前,當時看著還算般配,結果如今怎麼了這樣?
與風姿絕的秋憶夢相比,現在的謝無言怎麼看怎麼像個頑固偏激的老頭,差距極大。
算了,為了阿夢的病。
忍!
“天兒呢?”秋峰繼續寒暄,“來之前爹娘還與我說,此次我回家將天兒一同帶去,讓他們老人家看看。”
秋憶夢出完無缺的微笑:“那是自然,天兒也整天念叨外公外婆呢。”
這件事也想過。
最近確實諸事不順,待謝天主持完歸古演武,就把他打發到西岐部洲,先避避風頭,等這邊都理妥當了,再將兒子接回來。
其實,此刻也是強忍病痛,勉強出席。轉生儀式的反噬比預想的還要兇烈痛苦。但夫君兒子不爭氣,只能自己挑大梁。
秋憶夢從容就座,招呼起其他門派的掌門長老。隨著的到來,現場一切重新回歸正軌.
容如玉集中神記錄,以為這般舉,背后定然有大作。但出乎意料的是,掌門夫人竟真的只是與眾人寒暄拉關系,如同正常宗門社一般。
即使是神木派,也并無刻意對待,只親切道:“木長老可以將歸古山當自家,我們宗門上下,都是將神木派當親友宗門般親近的。”
最終,微笑道:“明日早晨,開壇祭祀,還諸位賞參加。”
眾人紛紛配合。
“當然。”
“老夫明日定天不亮便趕到,哈哈哈。”
每個人看起來都如此真誠。
“明日便是阿天小子封位之時吧?師伯我必定給他拿個寶貝來,哈哈哈。”
“那我就替天兒多謝好意了。這小子焚香沐浴,凈心祭祀先祖,沒能來拜會各位前輩,唉,明日晚宴,我一定他給各位賠罪。”
“不用不用,你們夫婦投之大,我們都知道。”
他們可不高興麼?謝卿辭天賦卓絕,橫一世,讓各大宗門都如臨大敵,卻又奈何他不得。
如今謝氏夫婦自剪羽翼,他們開心還來不及。
謝卿辭控謝天時言語寥寥,但大家都知道他腦子出了些病,如今不是當家的人,便也不打擾他,只圍著秋憶夢搭話。
但偶爾也有不和諧的聲音。
“無言,這兩日狀態如何?”
一個瘦削老頭嘿嘿一笑,坐到謝無言旁。
“懼可不是我輩之風啊。”
見謝無言不語,他又是一番推心置腹,什麼自己的道也是如此,自己平時也多有忍讓,但實在煩躁。
然而無論他怎麼說,謝無言都是面無表的死人臉,似乎專等他出底牌。
見謝無言如此不上道,他心中也有些惱火。
這麼喜歡把話說得明白麼?
行,那就說。
“你那養子,如今下落如何?”
提起謝卿辭,謝無言的眼珠終于轉向他。
老頭嘿嘿一笑:“為兄還不了解你?想來月魄如今已是廢人了吧?渡劫期修士的活軀殼,你可不好一人獨吞,為兄愿意出這個數。”
他比了個“五”。
“或者其他等價的天材地寶,你盡管提,我明月門絕對包君滿意。”
渡劫期修士一是寶,覬覦謝卿辭的絕非謝無言一人。
謝卿辭理都不想理此人。
“滾。”
“什麼?”老頭沒反應過來。
謝無言冷冷盯過去:“你是要我與我那無無義的兒子一般,對親人吃吮麼?”
“啊?”
老頭懵了。
你還不無無義麼?
“我謝無言,便是被剖心魂,也絕不會對卿辭做出那般混賬事!”謝無言冷聲斥道,“此事若再提起,歸古劍宗——不歡迎你!”
現場安靜了一瞬。
在場誰還不是個出竅期修士?均聽到這邊的靜,不有些尷尬。
通緝墮修謝卿辭的通告半月前才傳遍天下呢……
老狗又來!
秋憶夢心里恨得滴,卻還是不得不排眾而出,緩解氣氛。
“這不是有為兄麼?”笑道,“怎麼今日拜訪,都不來上一盅?我今日可是特地吩咐后廚備下你最的上好青梅酒。”
有了臺階下,楚有為趕笑著回應。
見自己力挽狂瀾,秋憶夢心中總算稍微放松。算是知道了,以后類似重要之事絕對不能由謝無言,他本靠不住。
今天險些就出了大岔子。
為了讓天兒擁有無可置疑的繼承道義,有諸方大能背書,讓天下人都知道,歸古劍宗的繼承人,是且只能是謝天。明日歸古演武,必須張羅得萬眾矚目,完無缺。
垂眸,出矜持而優雅的笑,在心里安排好晚上的行程。
回去要督促天兒,再溫習一遍宰割魘惡之,祭祀先祖的流程,免得明日在祀禮上出錯。
事真多啊。
可為娘親,大約便是如此辛苦。
謝卿辭邊重歸冷落。
他通過掌門傀儡的雙眼,淡漠注視著滿座高朋。
這些人的到來,乃是謝氏夫婦多年聲積威的現。
有些人他也認識,曾經見到他是贊不絕口,吹捧他為天下第一天才。
但今日無一人問起謝卿辭,哪怕問起,也是垂涎渡劫期修士的。
總的來說,在場眾人與謝氏夫婦乃是一路人。
不然明日把他們變祭品祭祀歸古先代好了,也好讓先代們知道,歸古劍宗后來出了一號猛人,把其他大宗族勢力的高層都殺了大半,如今自家離一統三界就差億點點。
想來先祖們對此也會很欣高興的。
正想到此,謝卿辭敏地察覺到有人在瞪他,他回,只見秋憶夢暗暗剜他一眼,怒氣沖沖的模樣。
見他終于意識到自己生氣了,秋憶夢又速變臉,重新掛上笑容,應付其他長老。
謝卿辭:這就是人麼?
但是——
謝無言的夫人生氣,與他有關系麼?
又不是清螢生氣。
*
“嘖。”
清螢斜靠在榻上,刷著天樞令,閱讀茶室熱度最高,發現大家都在歡天喜地。
“明早就是歸古演武啦,我今晚不準備睡了,丑時就帶著團去占前排!”
“想多了,各支小宗地盤都劃分的清清楚楚,你想往哪占?”
“嘿嘿,反正我師尊說啦,歸古演武給我休沐三日,想做什麼都可以~”
“不去看演武麼?明日估計要順帶舉辦傳承大典呢。”
“……”
茶室有高層的眼線,時刻準備言,已經是大家公認的事——尤其在事關主正統的話題方面,更是寧可錯殺三千,不肯放過一個。所以大家都護自己的天樞號,發言十分克制。
清螢道:“大家都好開心。”
謝卿辭原本正面臨臺冥想,聞言道:“你不開心麼?”
清螢噎住。
你問的這麼直白讓怎麼開口嘛!
但反正,在壞人揚眉吐氣風無限的日子,自己只能灰溜溜離開……
清螢抿,最終有些沮喪道:“師兄,我是個俗人。”
因為是俗人,所以難免生出攀比之心,難免會因不公的待遇生出怨懟之。
小姑娘角剛剛要往下撇,卻又振作著重新彎起,不想傳遞負能量。
口吻輕快道:“但人生不就是這樣麼?如果能學會接,我覺得也厲害的,就是變厲害的過程會難一點。”
謝卿辭語氣淡淡:“所以明日,你只要正常前往靈祠便是,到點去,不必早起。記得尋視野最好的位置。”
清螢:?
那啥,師兄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如此盛事,我們自應去看。況且是我此前全心持,有心在其中,關心非常正常。”
謝卿辭聲音清冽,說話有條有理,令人信服。
——所以清螢聽著,總覺得師兄在一本正經地講冷笑話。
匪夷所思:“我大搖大擺的去,走不出幾步,便會被捉住吧?”
“我會為你設下匿法,不會被人發覺。”
清螢愿意相信謝卿辭的保證,可是……
“為什麼?”
他們不是要順順利利地逃跑了麼?怎麼還要專門回去瞅一眼?
謝卿辭平和開口:“大約是因為,我也是俗人。”
清螢挑眉:“師兄你還是俗人?”
在心目里,師兄簡直跟那種喝水的花仙子一般優雅縹緲。
“自然。”
“你是俗人,和讓我參加演武有什麼關系?”
“就這麼走了,你會不開心。”
所以,他很想使用一些,讓小姑娘開心的手段。
——謝卿辭十分坦然地接了自己的庸俗。
清螢忍不住吐槽:“發生意外我會更不開心。”
謝卿辭語氣篤定:“不會有意外的。”
清螢納悶。
師兄到底想搞什麼?
想起之前他的言語……是要報復麼?會被四大宗門通緝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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