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茹見於大夫要帶的東西多,便提議說要不就直接租了馬車回去吧?不然人老於大夫多不方便啊。
可一問下來,回他們那王家村,租個馬車得要百來文。
嚇得梅香立馬搶了老大夫放在地上的藥箱包裹,說力氣大,肯定能背得。
「二舅母,」夏安茹還想為的爭取下,「咱們這一天下來也不容易......」
「沒事,我不累。」梅香立刻搶答。
你不累,可我累啊!夏安茹無奈的看向自己老爸。
最後還是夏兆拍板,折中一下,也不租馬車了,去城門邊的車行問問有沒有騾車,咱租個騾車還便宜些。..
雖然梅香很想說不,這要來不就是走路的嗎?但是也不出錢,自然不好多說什麼,便只得提起了於大夫的大包小包,跟著一起走了。
老於大夫倒是想客氣客氣,可想著自己那兩個藥箱和幾大包的藥材,實在是不太好拿,便也只能跟夏兆表示了謝意,然後說自己這會兒也沒錢,不過後頭您家夫人的診金以後就不收了,全當是自己的路費了。
夏兆正想拒絕呢,就見半道衝出來個抱孩子的婦人。見到於大夫就一把扯住老大夫的褂子,跪地就是咣咣幾個響頭磕了下去,只說讓大夫給看看孩子。
「撒手!有話好好說!再把我褂子給扯......」
撕拉......
話還沒說完,褂子就被扯壞了。
老於大夫氣的直跺腳,「你說你,看病就看病,什麼手!撒手撒手!」
那婦人抱著孩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站了起來,然後哭訴道:「求您再給兩葯吧,孩子前兩日病雖好了些,但是今日不知怎的又燒了起來。
來來,孩子,給於大夫磕頭!求於大夫救救你。」
說完,就放下懷裡的孩子,著孩子的頭就要往地上磕。
嚇得老於大夫趕忙上前拉起了孩子,「你這是幹嘛,有話好好說嘛,再給這孩子磕壞了!」
夏安茹冷眼瞧著,這的.....確實看著窮,上的衫補丁多的看不清原本到底是什麼,小孩也不過三四歲的樣子,上是無袖的褂子,乞丐風的子,著腳。
母子二人皆是消瘦的很,一臉的菜。
這家,肯定是比老姚家還要窮的。
但是窮......也不能綁架別人啊。
那子見於大夫拉了孩子,中就開始對於大夫千恩萬謝,只求他再給兩要,要錢等攢夠了錢,一定還。
「哎,」於大夫嘆了口氣,「你也不瞧瞧,我這都被人趕出來了,大部分的藥材都拿去抵債了,這會兒葯也是不全的,這樣,我也不要你診金,我這兒開了方子,你自己贖葯去吧。」
說完,便要從包裹里掏筆墨。
夏家父倆對視一眼,也算是明白了這於大夫是怎麼會做個大夫做破產的。
不過既然人家老於大夫願意不收診費,他們父也管不得那麼多,幾人便停下了腳,等著於大夫寫完方子再走。
沒想那子卻哭個不止,說自家如今連頓飽飯都吃不上了,還求於大夫給些葯好讓拿回去煎。
說完,卻聽那孩子便在旁邊咳個不停,嚇得夏安茹扯著老爹和二嬸往後退了好幾步。
於大夫解釋說自己邊的葯也是不夠的,可那子就是跪在地上死活不走,只求於大夫救救命。
看到這一幕的夏安茹,實在是忍不住了,「於大夫跟你也非親非故,能免費給你們開方子就很好了,這位嬸子你多有點得寸進尺。」
那子抬頭瞧了眼夏安茹,繼續哭唧唧道:「這位小哥,你們富貴人家,不知道咱們窮人家的命苦,我現在上但凡能有一個銅板,肯定願意給於大夫,可咱們家現在真真一文錢也沒有啊!」
此時,周圍已經圍了一圈人,這子說完,又朝於大夫磕了頭,求他行行好,救救孩子。
「你這子倒是見,」夏兆也忍不了了,「都說了沒藥了,你還想道德綁架人家老大夫不?你也不瞧瞧,於大夫這會兒都被你們拖累的自己關門了,你們怎麼還好意思?」
那子卻不聽這些,只管哭求,還說於大夫不能見死不救之類的話。
真正是牛皮糖一般,甩也甩不。
「你說的什麼話?!」夏安茹被這婦人給激怒了,「人家大夫了錢給你們買葯,是人家心善,可你卻把這心善當理所當然,你這不是欺負人嗎?」
那子搖著頭,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不不不,於大夫是好的。
夏兆也道:「那你為何還要欺負好人?!」
那子還待辯駁,卻聽梅香也說:「以後咱們海利縣便沒這麼心善的大夫了,都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佘了藥費,讓人大夫都開不下去醫館了。」
圍觀群眾這才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於大夫確實,雖然醫普通,但是看個風寒熱的,還是不錯的,收費又便宜,真是可惜了了。
子一時說不過眾人,便扯了在旁邊咳嗽不止的孩子,說讓他求求大夫救救自己。
「行了!」於大夫擺了擺手,從袖口掏出個小瓷瓶,倒出幾枚小藥丸,「這幾枚藥丸,是我自己炮製的,你且讓孩子吃了試試吧。」
說完,把手裡頭的藥丸遞給了子,那子還待說什麼,卻直接被夏兆給轟走了。
一場鬧劇結束,夏兆帶著其餘三人,去到城門口租了個騾車,談好了三十文能到送到家門口,幾人便又帶著於大夫往回走。
送人送了個寂寞。
騾車上,夏兆問於大夫,「您老,後悔嗎?」
「後悔啥?」於大夫大聲問。
「救助的那些人,沒有恩之心,只會得寸進尺。」夏兆答道。
沒想於大夫卻哈哈一笑,「我行醫願意佘葯錢,是我的事兒,與他們何干?不瞞你說,夏老兄,我這人醫不算湛,但是從未辜負我爹,我爺爺,和我祖上幾代人懸壺濟世的祖訓,這事兒啊,真是沒啥好後悔的。」
說完這些,卻又啊喲一聲,夏安茹問他,「怎麼了於大夫,這是想起什麼後悔的事兒來了?」
「可不是!」於大夫扯過自己那長衫的下擺,「就說不能讓子近吧?!你瞧瞧,就這麼一裳,還給我扯壞了!」
「原來您老就這一件啊?怪不得這長衫看著都包漿了,」夏安茹壞笑道:「沒事兒,咱們家前頭買了些布,您老要是不嫌棄,我娘給您裁一件。」
「那不能嫌棄!」於大夫這會兒這耳朵倒是靈敏的。
惹的車上幾人都樂的不行,一路上說說笑笑,倒也不覺得回程的路有多長。
其實夏安茹覺得,這於大夫吧,缺的倒也不是錢,更不是醫,他缺的,是一個能收賬敢收賬的掌柜。
以後到了肅州,若於大夫想再開醫館,倒是要幫他好好個人才,才算不辜負這位人間老菩薩。
大熱天,一瓶冰可樂讓一個為了生活奮斗的青年回到了六十年代初,并且重生到了小時候夭折的三爺爺身上,在為吃飽飯而發愁的年代,開始了他的開掛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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