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優秀的員工，你應該幫助同事，但也要學會適當地拒絕別人。夜班期間，如果向你求助的老員工是人，請盡可能地去幫助他，他會報答你的，相反，如果你認為對方不是，請立刻對求助者說‘自己的事自己做’。”

　“求助者們往往心靈脆弱又敏，請維護他們的自尊心。”

　“加油，新員工！你的善良必須有點鋒芒。”

　都已經是個S級別的恐怖副本，還TM搞什麼善良！

　周小椿氣得想口。

　門衛連自己的工作都不了解，更別提什麼培訓，借機讓他們這群廉價勞力干凈門，清掃一遍大門附近的地面，一副恨不得讓他們把路沿石隙都給搞干凈的樣子。

　唯一的好是干活期間門衛會稍稍搭理玩家一下，提起一些信息。

　當溫時狀似抱怨了一句空氣越來越差后，門衛深以為然：“外面染的人越來越多，所以我才來這里當保安，再不濟還能躲到療養院，聽說那里是這座城市最后一片凈土。”

　溫時順勢問起療養院在哪里，其實午飯時他也曾私下詢問過四層住戶，卻沒有得到答案，都說廠里不讓討論和療養院相關的事，他們也不知。

　門衛攤手：“我也沒去過，反正肯定就在這附近。鳥不拉屎的地方，估計和什麼銀行、商店的建在一起。”

　溫時得寸進尺：“能幫忙大概畫個位置嗎？等我下月發工資取完錢請你喝酒。”

　門衛畫圖的時候，屠邊翕隊伍里的一名生不聲拿出一面小鏡子，鏡子上有違和的芒跳，一看就是道。

　溫時注意到了這一幕，卻沒有阻止，他對太過容易得來的消息一向持懷疑態度，真要有人愿意去探索一下，他舉雙手贊。

　……

　十點開始夜班，保險起見，眾人還是去食堂吃了頓飯。

　初始心靈純凈度還是很重要的，除了任務獎勵，后續靠食補及靈提升的數值，不能超過初始限額。當然，溫時多出的那個一是意外。

　玩家提前半小時便集中在三車間門口。兩隊人離得很遠，各自進行著謀劃。

　溫時忽然生出一種強烈的在被注視的覺，稍一抬眼，并沒有發現不妥。

　那邊屠邊翕在和幾名隊友流，側幾乎是背對著他站立。

　就在這時，計元知忽然單獨邀請溫時去向更遠的一棵大樹下。

　“他要手了。”計元知開門見山說。

　溫時看向計元知，后者卻是盯著前方的屠邊翕：“屠邊翕今晚一定會對你手，我不是在危言聳聽，進副本的前48h幾乎是玩家的一個保護期，過了這48h，大家所有的力都會放在活命上。”

　“所以……”計元知正問：“你需要一個保鏢嗎？”

　溫時：“比如？”

　計元知遂自薦：“只要三千積分。”

　溫時既不信任屠邊翕，也不信任面前這個人。

　“我不會害你，因為我要的東西已經得到了。”在溫時毫無所的神中，計元知緩緩吐出一個數字，“八十二。”

　溫時心下一沉。

　刪除八十二號檔案，那正是自己獨一無二的任務。

　溫時的第一反應是對方會讀心，又否定了這種看法，從副本開始，他沒有想過這件事。溫時迅速冷靜下來，更多計元知肯定不清楚，否則不會只說一個數字。

　看他這麼快冷靜下來，計元知暗含幾分欣賞。

　“我可以直白地告訴你，屠邊翕是雙技能者，除了【傀儡】，他還有一項很厲害的技能，就連傀儡公會的會長都不知道。沒有保鏢，你活不過這一晚。”

　“當然，如果你愿意加第二公會，我可以免費給你做一個副本的保鏢，再倒你三千積分。”

　溫時沉默了一下，說：“這麼慷慨？”

　計元知習慣推了下鏡框，用他之前的稱呼作以回敬：“只要你點頭，就還是爸爸。”

　“……”

　溫時給出回答前，計元知低頭看了下震的手機：“趙監工來了。”

　兩人暫時停止流，快速回到車間門口。

　趙監工專門過來代他們一些夜班注意事宜。

　他好像已經徹底從傷中走了出來，開口主要提到兩件事：“嚴夜班期間盜取靈，嚴值班期間賭博、飲酒。這兩句話每年我都說膩了，偏偏有人就是喜歡挑戰工廠制度。”

　趙監工突然拔高聲音：“我在說事，你發什麼呆？！”

　被他厲聲呵斥的是柳緣，眾人下意識順著柳緣剛剛看的方向一直過去，三樓的位置，窗邊站著一道人影。不單單是三樓，每隔幾扇窗的地方，就有人影在晃，還有從一樓窗戶探出腦袋的，人頭像是被砸爛的西瓜，畸形腐爛。

　很難想象，他們稍后要主走進這滿是鬼影的地方，整整待夠六個小時。

　“時間差不多了。”屠邊翕看了下表：“您早點回去休息，晚上的事就給我們。”

　在眾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時候，他似乎已經迫不及待要踏黑暗的腥工廠部。

　屠邊翕手腕上戴著類似佛珠的手串，整整繞手三圈，然而細看就會發現，這手串是由一個個指甲蓋大小的人頭珠子組，每一張人臉的表不同，嬉笑嗔怒，時刻變化著。

　溫時只看了一眼便有種靈魂要被吸走的覺，強行定了定心神，發消息讓原宿管今晚代自己值班。按下發送鍵的同時，他忽然好奇自己做宿管有沒有錢拿，差點就給打白工了。

　游戲，游戲，！

　游戲：“……”

　提示音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但是帶來了另外的消息：

　“提示，面試對？？？好度加一百。”

　“提示，602住戶秋池對？？？的好度加一百。”

　“提示，603住戶羿臻對？？？的好度加一百。”

　“提示……”

　“提示，？？？正式升級為六層宿管。”

　“六層宿管？？？正在帶領手下住戶朝你趕來的路上。”

　溫時愣住，幾分鐘后，前方傳來不容忽視的靜。

　只見昏暗路燈照耀下的另外一邊，至有一百多人氣勢洶洶走來，他們統一著工裝，袖子全都高高攏起，出虬扎的，前排工人各個扛著棒，中間手持不知從哪里搞來的鋼管，后排直接左右手各一個板磚，腰間別著折起的刀，完全一副幫派火拼的架勢。

　但他們的老大沒有任何腥殘暴的氣質，纖細如菟花一般的年位于C位，暗淡的月也無法削弱那頭銀發的澤。

　六層的住戶不像四層各個瘦得跟猴一樣，統一面無表，走來得每一步都非常有迫，角帶起的風讓路邊的葉子都飛了起來。

　“……”

　車間門口的玩家一個個張大了。

　溫時也不例外，這場面甚至讓他覺得誤了某部電影的拍攝片場。

　終于，年走到了他面前，微微一笑：“哥哥，我來晚了。”

　話音落下，他后一百多人同時給溫時鞠躬，中氣十足道：“我們來晚了！”

　……好吵。

　年自己就先蹙了下眉，六層職工類型比較單一，只長不長腦子，特殊時期只能將就著用了。

　溫時頭一，咽了下口水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他們是……”

　“給你來當保鏢的。”

　趙監工終于回過神。

　當看到年前的牌子時，他近乎失聲，“你，你了六層的宿管？”說著目急不可耐地在人群中搜索，“面試呢？”

　面試也住六層，不過地位很一般，住在最邊緣的位置。

　年只是隨意一瞥，眸中卻像是盛滿了天上的銀河，流轉瀲滟：“我的狗，只能是藏獒，泰迪免談。”

　泰，泰迪？

　趙監工連忙從口袋中出墨鏡戴上，可見他的肩頭在抖。

　人多力量大，這句話永遠不過時，此刻這麼多人聚在這里，夜下如吃人怪的工廠都顯得沒那麼恐怖了，溫時甚至覺得人太多，空氣不流通，有點熱。

　作為新一代靠山王，他拉了下計元知的袖子：“快，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