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昀寧在相府搜到了快天亮，也沒找到老狐貍藏寶的地方，心里不免有些氣餒。

就差掘地三尺了。

“還沒找到？”耳邊忽然傳來了悉的聲音，猛然回頭看了眼，竟是明文帝微服出巡。

“皇公子怎麼來了？”

對外，明文帝一直自稱皇公子。

明文帝看著院子里七零八落的散裝件，甚至連鍋碗瓢盆都給搜刮出來了，愣是一錠金子都沒找到。

“老狐貍為幾十載，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讓你給找到？”

聽著明文帝說著風涼話，楚昀寧撇撇，卻又不得不奉承著說：“那不知皇公子可有什麼頭緒？”

畢竟兩人相也有十幾年了，多應該能了解對方的小心思，明文帝聞言猶豫了片刻，這是他第二次來丞相府，當年第一次來是迎娶先皇后。

十里紅妝羨煞旁人，相府里門庭若市，幾乎都快滿了人，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明文帝從一個勢單力薄的皇子變了炙手可熱的繼承人。

或許是因為丞相以為他活不長，才選自己吧。

這些年明文帝飽兩種毒的折磨，怎麼他不恨呢？

跟著明文帝的腳步在右相府閑逛，了秋的清晨，微風拂過還泛著涼颼颼的寒意。

路過一池塘，秋荷正含苞待放，鼻尖一沁荷的味道，十分清新又好聞。

“這麼的景，就算是在宮里也不一定能見著。”明文帝像是悠閑散步似的往前走，楚昀寧卻沒了耐心，問：“今日皇公子不需要早朝嗎？”

“今日無早朝。”

楚昀寧噎了，想著或許明文帝會有什麼線索，看在財務的份上，跟著明文帝的腳步往前走。

明文帝對著后莫公公使了個眼，很快莫公公退下了，接著他又看楚昀寧臉略有幾分蒼白，解了披風遞給了楚昀寧。

披風還有些溫度，楚昀寧猶豫了片刻還是接了過來，頓時渾都充滿了他上的味道。

兩人把右相府徹底逛了一遍，已經是一個時辰后了，楚昀寧了泛酸的：“現在就剩下掘地三尺了，該找的可疑之都找遍了，難不會把東西轉運出去？”

宮丞相臨死也不知道自己會在宮里出事，淮王造反的時候，相府一直被監守著，東西應該還留在相府。

明文帝沒好氣斜了眼楚昀寧；“這座相府歷經幾代人，曾經耗費百萬打造，若毀了也怪可惜的。”

東西不在地面上，那肯定就在底下，楚昀寧是有想法刨坑的，東西不找出來，實在對不起這兩日熬的夜，和連日的部署。

“實在不行就從宮夫人上想想法子。”

宮夫人和老狐貍婚幾十年，一定知道，若是宮夫人不肯說，那楚昀寧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明文帝尷尬的清了清嗓子：“罷了，隨你吧，我出來也有些時間了，該回去了。”

“今兒就先這樣吧，我也跟著一塊回去。”

兩天沒見著北北了，怪想念的，于是兩個人一塊上了馬車，楚昀寧靠在了車壁上，淺淺的瞇著眼，加上馬車晃，很快就陷了淺度睡眠。

忽然，馬車猛的一頓，楚昀寧整個人都快要被顛吐了，整個人不力度的往前栽倒。

“小心！”明文帝一把拽住了楚昀寧的胳膊。

馬兒就跟發了狂似的不停往前奔跑，還能聽見馬車外百姓的喊聲，以及撞到東西的聲音。

“這是怎麼回事兒？”楚昀寧剛才腦袋被撞了一下，現在整個人都暈乎乎的，手的攥著車窗。

莫約過了一炷香的功夫，顛簸才停下，侍衛起簾子：“屬下救駕來遲，還請皇上恕罪。”

明文帝將楚昀寧扶穩，沉聲問：“你沒事兒吧？”

楚昀寧大口大口的著氣，著腦袋，咬著牙說：“不要被我查到是誰，否則，我一定饒不了！”

兩人緒穩定之后，明文帝才問：“有沒有查到什麼線索？”

“回皇上，馬是吃了刺激的藥，又在拐角被一只耗子給嚇著了，所以才會驚馬。”侍衛戰戰兢兢的說：“皇上，要不要請個太醫瞧瞧？”

明文帝擺手，目落在了楚昀寧額前那一團青上，眸底深劃過一抹心疼。

“十有八九就是宮家干的好事！”楚昀寧想來想去，這個節骨眼上就宮家人敢這麼做了，尤其這馬車還在宮家后院吃了草料，能下手的人用腳趾頭都能猜到。

“宮家？”明文帝疑。

楚昀寧哼哼：“肯定是心有不甘，不得我死了，只是不巧連累皇上了。”

很快馬車調轉了車頭，直接去了宮家新搬的家，此刻宮夫人和宮寅正在得意：“一定會摔死的，小賤人，早就該死了。”

“母親，您仔細隔墻有耳。”宮寅低了聲音，不知為什麼，他心里總有不踏實的覺。

宮夫人笑了笑：“怕什麼呢，等死了，咱們再想法子回去一趟。”

正說著，砰的一聲大門被一腳踹開了，楚昀寧冷著臉出現在眼前，嚇得宮夫人啊的慘聲，差點從椅子上跌倒摔了下來，一副見了鬼似的表看著。

以及后站著的男人，不就是明文帝？

“皇……皇上？”宮夫人還以為看錯了，了眼睛確定是他，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跪在地上沖著明文帝哭訴；“皇上，您可要替我們孤兒寡母做主啊，我們在相府生活了一輩子了，相爺尸骨未寒，我們就被人攆出來了……”

宮夫人的腦袋還是發蒙的狀態，雖然不知道明文帝為什麼會來，但哭就對了。

明文帝居高臨下的看著宮夫人，聲音徒然凌厲：“相爺若是知道你敢弒君，那才死不瞑目呢！”

這一聲吼，嚇得宮夫人怔住了，呆愣愣的看著明文帝：“這……皇上在說什麼呢，臣婦愚鈍，還請皇上示下。”

“半個時辰前皇上坐了馬車被驚了，經過檢查，發現被人投毒，恰好這馬是從相府里吃了不該吃的，宮夫人，你該怎麼解釋？”楚昀寧現在才想明白，宮夫人昨兒晚上拖拖拉拉不肯走，原來是要下毒謀害自己，其余馬車都沒事，只有自己的馬車出事了。

宮夫人臉慘白：“楚尚宮，這話可不能說啊，臣婦怎麼可能會弒君呢，這可是要殺頭的大罪。”

“楚尚宮，我母親一個婦孺經歷了喪夫喪的打擊，怎麼可能會下毒謀害皇上，何況我們本就不知道皇上會來相府。”宮寅腦子反應的很快，極其不甘心的說：“我們已經按照楚尚宮的要求搬離了相府，為什麼楚尚宮還是不肯饒了我們？”

宮寅直了背脊，沖著明文帝磕頭：“皇上要殺要剮給個痛快吧，我們不想給父親的臉上抹黑。”

明文帝冷笑：“這麼說，你還覺得委屈？”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只求皇上讓臣等人死的面。”宮寅一副豁出去的架勢，不肯認罪，而是一副你們故意我們去死的態度。

“還敢！”明文帝一抬手，莫公公送上來三個小廝，其中一人已經被打的鮮淋漓，渾不能彈了，往前一丟，正好落在宮夫人眼前，

那人睜大了眼珠子，嚇得宮夫人后退兩步。

“皇上饒命啊，都是夫人的主意，奴才們只是為了保住家人的命不得已才這麼做的。”小廝沖著明文帝砰砰磕頭，他也不想承認啊，但明文帝抓了他所有的親人。

所以小廝不得不吐實，只好出賣了宮夫人。

“你胡說八道！”宮夫人氣的直接跳起來，兩只手攥著小廝的袖：“你一家子都是相府的奴才，你敢胡說八道，就不怕殃及家里人嗎？”

“夫人，奴才的家里人全都在外頭，奴才真的是沒法子了，只能實話實說了。”小廝哭著說：“是您要給楚尚宮一個教訓，讓奴才去買了藥撒在馬糧中喂養，再找人在馬車必過之放幾只毒老鼠，您難道都忘了嗎？”

宮夫人此刻又驚又氣，恨不得要把眼前的小廝給活刮了，好半天說不出辯解的話。

“皇上，母親或許只是想要嚇唬嚇唬楚尚宮，更不知道皇上就在馬車里，不知者不罪，懇請皇上從輕罰。”宮寅見狀，這件事一定是要有個人站出來承擔的。

宮夫人愣了愣，很快就理解了宮寅的意思，這件事已經暴了，要死不承認也沒用。

于是為了保全宮寅，宮夫人松開了手，對著明文帝磕頭賠罪；“皇上，的確是臣婦一時糊涂，臣婦不是故意的，臣婦只是氣惱楚尚宮欺負相府，想給個教訓而已，求皇上看在相爺一輩子替君分憂的份上，饒了宮家，饒了臣婦吧。”

明文帝看了眼楚昀寧，要說弒君，的確是有些嚴重了，這母子兩也的確是不知道自己就在馬車上。

“宮夫人的嚇唬未免也太重了，皇上，宮夫人要置我于死地，分明就是對您不滿意，雖不知者不為過，但畢竟害您了驚嚇。”楚昀寧極力的把責任攬在了宮夫人上。

宮夫人看著楚昀寧的眼神仿佛是淬了毒的刀子。

“罷了，這里就給你來置，朕在外頭等你。”明文帝了眉心，故作不適。

“是！”

等人一走，楚昀寧也忍不住了被磕的淤青的包，咬咬牙：“這件事可大可小，不必折騰了。”

“你要如何？”宮寅聽出對方話中的意思，并沒有打算要他和母親的命。

“金礦被開采了不，相爺到底藏在了什麼地方，你們若是乖乖說出來，從今往后我可以保證不再追究宮家，你們愿意去哪就去哪。”楚昀寧也懶得廢話了：“一天找不到這些，你們一日都不能離開京城，相爺以前可得罪過不人，就算是沒有我找你麻煩，你們的日子也未必消停。”

“什麼金礦，你胡說八道什麼！”宮夫人急了，子往前一：“你要殺要剮隨便吧，相府的一切都擺在明面上了，那五個箱子就是，再多余的就是打死了我，也拿不出來！”

楚昀寧眉心一皺，看了眼宮寅，見他垂眸一句話不說，于是楚昀寧角勾起冷笑：“既然夫人這麼有骨氣，那我就全你吧，來人吶，帶著宮二公子下去，好好審問驚馬一事，無論用什麼法子一定要讓宮二公子開口。”

很快兩個侍衛進來，綁走了來不及掙扎的宮寅。

“楚昀寧，你個遭天譴的。”宮夫人想去追，楚昀寧卻一把拽住了的胳膊：“你想死，我一會就全你，左右那些東西都是在丞相府，大不了我費些時間慢慢找。”

“你！”宮夫人氣噎，聽著外面的板子聲，以及宮寅的慘，一顆心不斷的往下沉了沉，看楚昀寧滿不在乎的樣子，就算是真的吧宮寅給打死了，也不在乎。

“我說，你快放人！”宮夫人說。

楚昀寧對外喊了一聲，板子聲立即停下，宮夫人一臉凝重：“這是我們母子兩最后的指了，你拿什麼保證我們在京城安全？”

“我會和京兆尹打個招呼，若是你們有什麼事，可以去京兆尹那，另外，我給你令牌，你可以隨時宮告狀。”

楚昀寧拿出令牌，也不想把人到絕路上：“這筆銀子你們留著也花不到，多人眼紅惦記呢，倒不如痛快出來，你們沒了利用價值，誰會冒著危險要你們命？”

宮夫人哼了哼：“我要你以命起誓。”

“好！”楚昀寧舉起三手指頭起誓，說著最惡毒的誓言加了個前提：“若是宮家再不為難我，不主算計我，我絕不會在找宮家麻煩。”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宮夫人無奈之下只好了藏匿地點，就在相府的蓮花池子底下。

楚昀寧角一，那麼大個池塘，就算是要干水也要好幾天吧，不愧是老狐貍，就在眼皮底下放著，能找到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