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之中,不見日月,欒音的神也是時而清醒,時而昏睡,且昏睡的時候居多,所以也不清楚自己究竟躺了幾日。
阿軒自那日之後便沒有出現,隻留孰湖守著,給喂藥喂吃食,欒音清醒的時候,也曾問那孰湖阿軒是什麽人,可孰湖每每都是搖頭,然後躲開,似乎很怕被問及這個問題,欒音也隻好不去為難他。
這一日,欒音再次醒來的時候,終於又見到了阿軒。
他正在小心地拆開手臂上的紗布,幫換藥……
“你去哪裏了?”欒音問。
阿軒黑沉深邃的眼眸看了看,不知是不是錯覺,欒音覺得他未被麵遮擋的半張臉顯得有些神疲憊。
“沒什麽,去找了一些藥,或許對你的傷有幫助……”阿軒淡淡地說。
欒音又說:“我們什麽時候啟程?”
“去哪裏?”阿軒沒有看,繼續料理的傷口,清理了的傷口之後,又把一些黑的末撒在上麵,那或許就是他說的新得的傷藥。
欒音急道:“當然是去救我的朋友,你不是答應我會去救他嗎?”
“是啊……”阿軒應著。
欒音對他的態度有些生氣,可從來也不是懂得低三下四求人的質,幹脆一抬自己的手臂,躲開他的。
“你幹什麽,藥還沒上好,別!”阿軒停下,用手住的肩膀,不讓。
“我的傷我自己弄,不用你管……既然你不想幫我,我便自己去救他……謝謝你這麽多天的照顧……”說完欒音便要起,可是稍微坐起,都覺得暈眩,眼前發黑,又躺倒回去,半晌都覺得天旋地轉的,不敢睜眼……
阿軒仍保持著先前為上藥的姿勢,看著有些搖搖墜的,也忍著沒有去扶一把,隻是那樣看著,半晌才道:“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他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欒音稍稍穩了穩,才又慢慢起,扶著牆壁站起來,扔是疼痛的手臂被胡地重新纏上紗布,道:“都說大恩不言謝,客套話我也就不說了,告辭!”
言罷,便扶著巖壁一步一步走向口,孰湖正抱著剛撿回來的柴進來,看到欒音,驚得眼睛都瞪圓了,“唔唔唔……”地攔下。
“小黑,我得走了……謝謝你……”欒音吃力地衝他笑笑,繞過孰湖出了山。
出來山,欒音才發覺此時正是深夜,月朗星稀,夜風吹過,樹林中沙沙作響,欒音走了幾步,便覺腳下綿無力,雙肋和手臂傳來劇痛,想必之前過的傷太重,此時本支撐不住這個疲憊的任何作。
可是,既然已經出來了,便要繼續下去,更何況,是當真要去救龍天佑的,想著他此時可能正在承更大的痛苦,且時刻都有生命危險,又怎麽能坐視不理呢?
然而,全的都因為無法負荷而抖不已,終於在邁出幾步之後,忽然失去力氣,跌向地麵,然而沒有預期地倒在地上,而是被一隻有力的手臂接住,攬懷中……
阿軒道:“還要逞強繼續嗎?”
欒音躺倒在他懷裏,聽到他咚咚咚的心跳聲,到他繃的仿佛抑著然的怒氣,搖搖頭道:“不是……逞強……救他……求求你……”
“我已經通知他的屬下……你不必再擔心,還是管好你自己吧!”阿軒抱起欒音,再度走回山。
欒音在被他重新放回山的草垛上時,忽然握住他手臂,蹙眉問他:“阿軒,你到底是什麽人?究竟與我有何關係?”
阿軒聞言,盯著看了許久,忽而扯了下角,笑了起來,道:“你這個問題,難住我了……”
欒音沒有想到他給出的會是這樣的答案,一時也不知如何接話,卻聽他又說:“你希我與你是和關係?”
欒音道:“我從出生便在沒有走出過天帝城,你我應當是不認識的。對吧?”
阿軒:“……”
欒音又道:“那日上元節夜裏,瓊華宮後花園是我們第一次見麵,對嗎?”
阿軒卻道:“你覺得那是第一次見,那便是吧……”
欒音更加疑,卻要再問,卻到似乎好像有什麽東西滴落到手背上,低頭一看,手背上竟有星星點點的殷紅鮮。
欒音這才發現,阿軒玄的衫上竟有一些暗黑的印記,隻是因為中線不明,他有是一黑,所以先前沒有注意到,原來那竟是,難怪他看起來神有些疲憊,竟然是帶著傷……
“你……你傷了?”欒音衝口問出。
阿軒低頭看了看手上的滴,有布巾為輕輕抹淨,才道:“不妨事,已經包紮過了……”
欒音想到先前他抱回來,想必是因為自己,他的傷口才又裂開了,頓覺過意不去,道:“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你怎麽會傷呢?傷得重不重?”
“沒事……”阿軒似乎並不在意,卻道:“既然你不放心,我們明早啟程……”
“啊?”欒音一時轉不過來他的話,隨口問道:“去哪兒?”
“當然是曜天國,你不是要去救你的朋友嗎?”阿軒忽然又看向,“正好我也想看看那個神到底什麽樣兒……我們就結伴而行吧!”
“哦……好啊……”欒音不知道他怎麽忽然又改變了注意,隻好應著。
阿軒卻忽然起,什麽也沒說地走了出去。
欒音原本還想問問他的傷……可總覺得他好像是生自己的氣了,見他走出去,也就不好再他。
這個人,從一開始就神神,人捉不,可是他偏偏又三番兩次地救,向來他必定跟自己有些淵源,但他又不肯說,實在人著急。
這一夜,欒音睡得並不好,輾轉反側,手臂上的傷倒是不若先前那麽火燒火燎的疼,應是阿軒帶回來的那個新的傷藥起了作用。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卻似著了火,渾燥熱,嚨幹,約覺得有人坐在邊,給喂水,還有一隻微冷的手附在額頭上,讓覺得舒服。
覺到那隻手要移開,欒音立即按住那隻手,喃喃道:“別走……這樣……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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