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剛剛來到窗戶外的人是誰?
正是那位二嬸娘的兒,遲妙棉!
那位傳言最是溫,卻惡毒比母親更甚的遲家二房嫡!
前世,也是這個時候,遲以來看,心中憤懣,說了許多怨懟祖宅遲家的話。
站在外頭的遲妙棉聽到。
之后,那位二嬸娘,對,便愈發冷漠苛刻,日子過得,有時候連一個奴才都不如!
這一切,當然要歸功于這位,外頭人人稱贊的端莊賢淑的大才,遲家四小姐,遲妙棉了!
若是記得不錯,再過數天,蕭云和應該就會路過錦州,并‘順道’過來,祭拜的亡母。
而當年,就在這個時候,遲妙棉第一次與蕭云和見了面。
并從那以后,這個圣潔如白蓮一般的子,便糾纏在之后不堪的人生里,了揮散不去的噩夢。
呵呵。好的初遇,年與的竇初開。
那麼這一次,能讓他們如愿麼?
緩緩地閉上眼,腦子里忍不住浮起的,卻還是曾經蕭云和的種種深與溫,寵與承諾。
當時如何的深,如今便如何的悲涼。
可笑,一腔托付,換來的,卻自始至終只是虛假意的欺騙與背叛。
突然心頭一陣劇烈絞痛。
猛地蜷起后背。
嚇得一旁的綠柳登時手忙腳,“小姐!小姐,您怎麼了?奴婢,奴婢再去求求二。”
剛要走,卻被遲靜姝拉住。
“不用去了,綠柳。”緩淡而涼薄地笑道,“你去再多回,也不會讓大夫來的。反而會怪你個大驚小怪之罪。”
綠柳一怔,隨即又紅了眼眶,坐到床邊,扶住遲靜姝,“可是小姐,也不能讓您這麼熬著啊!子若是熬壞了,可怎麼辦?”
遲靜姝此時已是緩過神來,請吐出一口氣。
弱姿態,若幽蘭輕曳,看得綠柳都一陣心,愈發憐惜心疼。
“外頭還有誰在?”
遲靜姝靠在床頭,問。
綠柳忙道,“張媽去廚房了,說小姐連日來不曾吃些東西,只怕要壞了,好歹熬些粥來,小姐吃些。”
張媽,是遲靜姝的母,曾經因為早早看出二夫人的險惡用心,一直提點與保護遲靜姝。
卻被二夫人設計個盜主家財的罪名,直接打死了!
也是從那時候起,遲靜姝的日子,便一天天地艱難起來,直到最后,差點死在二夫人手里。
如今驟然聽綠柳提起張媽,遲靜姝心頭一暖,點點頭,又問:“那綠枝呢?”
綠柳有些遲疑,又看了眼遲靜姝,囁喏了幾番,才小聲道,“……說是去找大公子院子里的冬雪要一個繡荷包的花樣子。”
遲靜姝想起綠枝前世對自己做過的事,心頭冷笑。
面上卻不聲,只淡淡地問:“去了多久了?”
綠柳看了眼遲靜姝,總覺得今日的小姐,似乎與平日里十分不同!
到底是哪兒不同也說不上來,可就是那雙眼,似乎在頃刻間,褪去了茫然與無知,變得沉冷而明澈,里更是藏著一子讓看不更有些畏懼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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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說道,“有一個時辰了。”
自家小姐落水重病臥榻難行,一個奴婢卻跑到別的地方去玩耍了一個時辰都不回!
尤其是,去的還是那二堂嬸的嫡子,遲云杰的院子!
其用心,簡直昭然若揭!
連綠柳這麼個笨丫頭都察覺到了幾分,更別說旁人了。
只怕,這丫頭能自由出遲云杰的院子,與那位看似端方實則好至極的大公子,有著極大的關聯!
想起前世,這丫頭竟然敢暗害,讓差點遲云杰那個禽給糟蹋了的事。
遲靜姝的眼底就掠過一層暗冷意。
瞧得旁邊的綠柳忍不住打了個寒。
”小姐……“竟下意識地有些害怕。
遲靜姝回神,按下心中冷意。
轉而朝笑了笑,輕聲道,“不用管綠枝。你去廚房,尋了張媽,讓拿一塊碎銀子,到馬房去尋丁叔,丁叔去外頭替我買些東西回來。”
綠柳愣了愣,問:“小姐要什麼?”
遲靜姝頓了下,說道,“麻黃九克,桂枝六克,杏仁六克,炙甘草六克。一份一劑,買五劑回來。”
綠柳有些懵,“這都是藥材?小姐這是……”
綠柳不知曉,前世,為了保命,曾下過苦功夫學醫!
連差點被毒死的蕭云和都能救,更何況現在不過一個落水后的輕微風寒而已。
見綠柳問,只是笑道,“從前在醫書上看到的能夠治療風寒的方子。你若記不住,拿紙筆來,我寫了與你。”
綠柳雖然不識字,記卻好。
連忙道,“不用小姐辛苦,小姐的病重要,那奴婢這就去了!”剛轉開走了幾步,又擔心地回頭,“可小姐這邊沒人照顧……”
遲靜姝靠在床頭含笑,“且去吧,讓張媽回來就行。”
綠柳這才點點頭,又嘀咕,“綠枝也真是的!還不回來!幸好小姐喜讀書,這生病了,也能夠自己曉得抓藥……”
遲靜姝看匆匆跑遠的背影,鮮活又蓬的。
前世噩夢里,那個臨終前,還抓著自己的手,哭的雙眼泣的可憐孩兒,再次浮上眼前。
慢慢地攥手指——好綠柳,這一世,我一定好好地護著你。護著你們這些曾經對我真心護的人。
指甲摳進掌心,有些微的刺痛。
遲靜姝又是一陣頭暈目眩,想到這子終究還是虛弱著,便重新躺回了床上。
雙眸輕闔之時,腦海里,突然響起一聲恍惚又遙遠的尖呼——厲王爺!
遲靜姝猛地睜開眼!
厲王爺?
是誰?!
疑地蹙起眉頭,腦子里卻下意識地浮現墜落城墻時,恍惚看到的那個鮮紅如火又如的人。
以及那雙明明遙遠,卻又直人心的眼。
遲靜姝再次閉上眼,輕輕地捂住似乎還在作痛的脖子,低聲輕喃,“應該不會是……吧……”
昏昏沉沉,了夢境。
前生種種,如鏡花水月,起起伏伏,在夢中,纏落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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