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房子不好使，給你我們全家住馬路去啊，栩栩回臨海住哪，住農村嗎？”

　二哥狠著音，“朱曉玲，你跟我結婚三年，我對你們老朱家怎麼樣，現在看我家破產你鬧上離婚了，你特麼可真讓我長見識，明告訴你，離婚我同意，房子不能給你，我現在也回不去！行了，掛了，我要睡覺了！”

　手機一按，二哥冷著臉轉，“……栩栩？！”

　我怔怔的看他，“我要去上廁所。”

　“哎，你那個……我陪你！”

　二哥愣了兩秒就從后面追上來，“栩栩，你啥時候醒的啊？剛醒吧，你說你二嫂也夠煩人的，這胎掉了心不好，找茬兒跟我吵架……”

　我沒言語，解決完出來二哥還顛顛的跟著我，“栩栩，是不是睡覺前水喝多了？以后可別喝這麼多水，農村這廁所都在外面，大晚上多嚇人，對，好好洗洗手，等明個我就去和沈純良一個屋，讓老許太太跟你一個屋，到晚上你屋里就放個桶，這樣省的你……”

　“二哥。”

　我坐到炕邊，“我全聽到了。”

　“啊？”

　二哥撐著笑，“聽到啥了？是不是多想了，栩栩，哥跟你說，哥這……”

　“你戴假金項鏈就是為了騙我？”

　我對上他的眼，忍著酸，“本沒有一千多萬的存款，咱家啥都沒有了，是嗎。”

　“也不是。”

　二哥坐到我旁邊，半低下頭，“不還有房呢麼，現年這房價長得快，咱家那小樓還趁個百八十萬的……”

　我眼前模糊起來，聲音梗住，眼淚控制不住的涌出，不想哭，可是憋不回去，只能抬起小臂，用力的堵著眼睛，“你太煩人了，二哥，我太煩你了……”

　“栩栩！是哥不好！”

　二哥打了打自己的，“我以為你睡得沉……！怪我，我這上沒個把門的，都是讓那朱曉玲氣的，栩栩，不哭啊，哥就是不想你上火，你說誰能想到都工的項目居然有問題，爛到那了，咱爸還給人做了擔保，這不就……沒事兒！咱爸就是不想你知道，特意讓我瞞你，我這……嗨！”

　他手足無措的抱住我，“栩栩，不哭了行嗎，不就是破產嗎，咱都住了，人這一生誰不經歷點風浪啊，你這樣哥心里難了！”

　我并不想哭，很清楚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是在聽到二哥說我家破產一無所有的時候，腦子里浮現很多爸爸帶我四找先生的畫面，給那些先生的醫藥費，前前后后就花了能有十多萬了。

　如果我不這麼糟踐錢，家里不會這麼雪上加霜。

　二哥也不至于戴個假項鏈出來忽悠人！

　他比誰

　都好面子啊！

　“二哥，所以你才要我學道的，是不是？”

　我的看向他，“你怕咱家做不了我后盾，怕我出門會欺負，對嗎？”

　“我是……”

　二哥紅了眼，臉別了別，喝出口氣，“人窮志短，咱家以前啥景，現在呢？都怕咱爸上門呀，就怕咱借錢，栩栩，哥沒啥能耐，就想你過得好，別矮誰一頭。”

　我握住他的手，了淚，好一會兒，才啞著嗓子兀自張口，“二哥，我剛才做了個夢，夢里我可神氣了，穿著仙，在云彩上揮灑雨，帶金的，后來我到了一片花海，好像看到了很多花仙子，們我娘娘的……”

　“？？”

　二哥有點懵，：“啥意思？”

　“也許，我真的是神仙轉世。”

　我看向他，“二哥，們讓我種花，種上花了，我就會好。”

　“啊。”

　二哥苦笑了聲，“好，你要是喜歡啊，就種，哥支持你，種幾十億朵，繞地球種！”

　“所以我會沒事的。”

　我努力的扯出一抹笑，“二哥，我相信，我是有福氣的，你明天就回家吧。”

　“嘶，你……”

　“我是神仙轉世，誰都害不了我。”

　我摘下他那礙眼的金項鏈，“爸爸年紀大了，媽媽還住院，更不要說二嫂了，哪都需要人，你在這，也是陪我干等，二哥，我已經長大了，我能照顧好自己，你回去吧，你要是不走，或讓大姐再過來心，那我還保什麼命，不是把你們都給攪合了麼。”

　“栩栩，我能把你自己……”

　“我行！”

　我對著二哥的眼，著淚，“你別忘了我還會武，沒人能欺負我，你要是不走，我真生氣了。”

　“栩栩……”

　“就這麼定了。”

　我回躺倒炕上，背對著他，扯過被子蓋好，“我明早再給爸爸去電話，哥，你們越這樣，我越難……”

　“那哥明天走時給你買個手機。”

　二哥小聲地回我，“你不一直想要嗎，哥給你買個現年最好的平板手機。”

　“我不要。”

　我睜大眼，不讓眼淚出來，“我不喜歡手機，對眼睛不好，沈叔這有電話，有事兒打座機就行。”

　“別犟。”

　二哥在炕梢那邊躺下來，“手機錢哥還有，一定要給你買。”

　我悶在被子里沒在說話，里都跟著咸，事實上，我對有錢沒錢的概念并不深刻，從記事起我就沒吃過苦，家里破產了，我依然沒苦著，難的是家人對我的包容，對我毫無保留的關。

　想到崔文娜，了欺負，可家人卻埋怨找了麻煩。

　我呢？

　找的麻煩豈不是更多？

　但我的家人沒有一個責怪我，他們生怕給我一點力，生怕我有一不好的緒，明明生活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他們仍像什麼都沒發生般的待我。

　我的人生還沒有遇到過什麼挫折，甚至從來都不需要我去思考什麼，很多事，在我先前看來，都是理所應當，家人嘛，就應該對我好，我是老小，他們就該讓著我，寵著我，圍著我轉。

　而崔文娜，像是一面鏡子，將我人生悉數照亮。

　家人沒有拋棄我。

　世界也沒有拋棄我。

　我發生了最不幸的事，卻又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

　如果沒有他們的關懷，那我即便活下來了，是不是也會變個郁沉悶的人？

　聽到二哥呼吸漸沉，我才敢轉過臉去看他，雖然他有很多的缺點，卻是最疼我的二哥。

　晨曦過窗簾的隙灑進來，我撐著微腫的眼皮看向這一道從隙中進來的。

　它就像我的希。

　窄窄的。

　卻也著無限的亮。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