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你自己算!」
「哦……」
言念嘆了口氣,接過演算紙。
江霆卻是沉了一口氣,眉頭擰得能夾死三隻蒼蠅了。
這麼笨的人,竟然也能上附中,不是關係戶,就是開外掛了。
言念啃著手指頭,開始掰手指,「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二二得四……」
聞言,剛剛那口沉下去的氣,在瞬間又被江霆提了上來。
「你小學的乘法口訣都沒背嗎?!」
「哎呀我不正在背嗎!你嚷嚷什麼?」
江霆:「……」
他終於明白,為何這六千塊錢這麼好掙了。
現在退貨也來不及了,誰讓他收了人家定金了。
上賊船了!
……
三天後。
「哎,我們今天數學小測了,猜我考了多分?」
言念拿著卷子跟江霆炫耀。
看樂得笑開懷搖尾的樣兒,江霆手問要試卷。
紅的大字:
12。
角了。
啪的一聲把卷子扣上了。
「所以你是對了兩個選擇題,一個步驟分?」
「我去!你怎麼知道的?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嗎?」
「……」
江霆懶得搭理。
「立刻學習。期中考試至要提高三十分,不然我很沒有麵子。」
「啥?三十分?不可能的哥,絕對不可能的!除非選擇題的答案都是a!」
「通常最後一個是d,你下次選d。」
「哦哦,還有呢,你還知道什麼機,快點告訴我吧!」
機?
敢在眼裡,這種瞎蒙猜,是機?
「學習吧。」
他不願跟言念廢話。
因為同一個笨蛋說廢話,還不如不說。
言念癟了癟,坐下來,隨便拿出了幾本書擺桌上。
不想看書啊……煩。
下墊在課本上,玩自鉛筆,上麵有個紅的兔子,按來按去,覺得很好玩。
任何東西都比學習好玩。
江霆直接拔出了兔子頭,丟到了垃圾桶裡,「學習。」
「靠!你也太魯了吧,我才買的筆。」
「你期中能考60分,我給你買一堆。」
「切……」
考60?
算了算了,還是殺了吧!
寧願不要兔子頭了!
拿過旁邊的酸解開喝了幾口,給江霆也遞過去一瓶。
「噥,請你喝酸。」
江霆瞄了一眼,對上言念漉漉的杏眸,「謝了,我不喜歡這麼稚的東西。」
「稚嗎?很多老年人都喝酸啊,很好喝啊,你喜歡什麼口味?」
「學習,你哪來這麼多廢話?」
「哦……」
兇個鎚子?
江霆十五分鐘寫完了自己的作業,接著就給言念講三位數乘兩位數的運算。
看懶洋洋打哈欠的模樣,他一陣不悅,彎曲長指敲了敲桌麵,「認真點。」
「哦哦……」
然後又開始打哈欠。
言念自己也控製不住。
一看到數學題就想睡覺,這或許是一種反弧吧。
「給你出三個題,十分鐘做完。」
「哦……出唄。」
311x30
250x20
300x12
三道最簡單的題,言念全做錯了。
而且錯誤花樣百出。
「**!」
江霆鮮罵人,這次也是絕了。
從未這麼挫敗過,真想把的腦子撬開,看看裡麵到底裝了什麼蠢東西。
「啥?**是啥意思?」
「真不知道?」
「昂。我們英語沒學這個單詞好不好!老師平時也從來沒說!」
「……是一個詞,以後會有人教你的。」
反正,這個人肯定不會是他。
不然他會被氣死。
抬腕看了下手錶,到時間了。
「我再給你出五道題,你做完它,明天給我看。」
出完題二話沒說就走了。
臉臭得要死。
他一分一秒也不願意在這耽擱。
瞄著他一陣風似的背影,言念癟了癟,「拽什麼拽,不就是學習比我好點嗎,以後還不一定有我混得好呢,切切……」
……
翌日。
高三六班,上午第一節課語文老師沒來,上自習,班長管紀律。
教室很嘈雜,嗚嗚泱泱的一團,大家各說各的,回頭打鬧的,跟茶花會一樣。
「安靜!安靜!同學們啊,安靜了!」
站在講臺的張帆狂敲板,奈何沒人聽他的。
最後一排趴在桌子上睡覺依然能連年考第一的男生不耐煩走到了中間。
惺忪的睡眼,英氣的眉挑起,無波無瀾環顧一圈。
「說夠了?」
三個字,氣質和氣勢都很足,帶著一種骨的迫。
方纔還鬨哄的教室瞬間雀無聲。
沒人敢同江霆對抗。
他不會明著對付你,但是會在某一天不知道什麼時候,讓你清楚明白,什麼「生不如死」。
張帆激地看了他一眼。
江霆麵無表走了回去,繼續趴在桌子上睡覺。
徐況傑轉過來,「哎老江,」敲了敲他的桌子。
其實他想江霆的頭來著,但是不敢。
這種行為無疑跟拔獅子一樣危險,隻希日後能有機會他的頭髮吧。
江霆抬了頭。
深邃的桃花眸,微微瞇起。
「你最好是有正事。」
「我關心你兩句還不行嗎!你這兩天咋了,這麼困?」
「……沒什麼,被一個笨蛋氣到夜不能寐而已。」
「笨蛋?該不會,你真去給人家做家教了吧?」
「不然?」
「厲害厲害啊,我得你江老師了!哎對了,江叔昨晚上給我爸打電話,讓我好好勸勸你,考哈佛,趕轉學。」
聞言,江霆的瞌睡蟲跑了三分之二。
他坐直了子。
「你想考哈佛還是牛津?」
「我都行啊,你不是想去牛津嗎?」
「嗯。」
「那就去唄,咱倆一起!我覺名牌大學都一樣,沒啥區別,就是你爸媽希你去國,因為你家公司的總部現在就在國,能理解!」
「你不覺得,不管是哪一種選擇,我們的人生已經被限製了嗎?」
江霆的眸底浮一抹深沉的霧氣,的,是掙紮之後的無可奈何。
徐況傑不解,「啥意思?」
江霆苦笑了一聲。
半晌後,他才悠悠然開了嗓:
「上完高中,出國留學,然後繼承公司,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名媛結婚,企業聯姻親上加親,一輩子的每一步,就像程式程式碼一樣,早就定好了,不可改變。」
「嗯是啊,你說的對,中間沒什麼差錯的話,我們的人生就是這樣的,沒辦法,誰讓我們著別人沒有的榮華富貴,總歸是不能那麼隨心的嘛!」
徐況傑不以為意。
找個名媛也沒什麼不好的,反正這年頭都是快餐式,不是嗎。
「……」
江霆什麼都沒再說,繼續趴下睡覺了。
徐況傑到一子難過在空氣中蔓延開來,不重,但是他知道,江霆不喜歡現在的生活。
自家哥們從小就比他有主見,很獨立,很有思想,雖然外表冷冷的,不近人,可是江霆心裡的天平很正,沒人能夠撼。
他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還有一個剛被接回家的同父異母的弟弟。
他不希自己的人生被限製,被家庭的枷鎖束縛住。
可……
有些人,從出生開始,就已經被規定了未來。
這期間真的能有變數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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