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全部離去后,秦落命夥計們清掃和整理滿香園,自己則和司徒逸盤點的今日利潤。
等秦落將滿香園的事打理妥當時,已經月明星稀,燈火闌珊了。司徒逸笑盈盈道:「表妹好生厲害,第一日竟盈利了三百多兩,賣出了五十六張會員卡,二十三張高級會員卡。」
秦落聽聞,角忍不住一勾,脆生生道:「給眾夥計發兩銀分紅吧,大家今日也辛苦了。明天起再接再厲!經營好了,說不準能將對面杏花樓的生意都搶走!」
想到曾經被杏花樓各種欺被迫關門的事,想到原本賠錢的鋪子竟再度贏利了起來,眾人鬥志滿滿,在秦落的鼓舞下,紛紛說笑起來。彷彿再過不久,白花花銀子就會洶湧地淌進荷包。
秦落還惦記著布莊的事,連忙問道:「後來怎麼樣了?」
司徒逸眉目一揚道:「我出貨,對方臉鐵青,竟氣呼呼地走了。後來才知道,他早已打通關係,準備當日我去府定罪,似乎算定了我湊不出錢。我仔細一想,恐怕是有人故意設局陷害。若不是百里公子出手相助,如今我不是家徒四壁,就是牢房了。」
秦落一怔,忽然意識到午膳后顧著忙,把百里辰這個大恩人給忘了,不知道他有沒有用晚膳,可來到雅間,人去樓空。他應該覺得無聊早就離開了吧,等明兒再去陪個罪。
鬆了一口氣,又轉而詢問司徒逸布莊的事。
「可查出是誰的手腳?」縱觀穿越過來,司徒家發生的一連串事,秦落總覺得有人在整司徒家。而司徒家都是淳樸敦厚的老實人,買賣都很誠實赤誠,照例說不應該會在商場上樹敵才對。更何況他是丞相秦雲鶴的親家,一般人不看僧面也會看佛面啊……除非……
司徒逸一愣,眼神閃爍了下,含糊道:「沒有。」
司徒逸躲閃的回答更加佐證了秦落的猜想——除非是慕容世家。司徒逸怕聽了會和繼母隔閡,所以才故意不說吧。
心下一沉:慕容氏看不慣和秦曉君可以理解,為何連司徒家都要一起除掉呢?
司徒逸是藏不住心事的人,臨走前,忍不住問道:「表妹,秦芷萱今天是怎麼回事?如此工於心計,怎麼會當場自與燕王的茍且之事呢?」
秦落角微揚,似笑非笑道:「其實我在和燕王上都下了一種*葯。但燕王學過武,心志堅定,未被*葯散了神志,所以沒看出效果。而秦芷萱是個不懂武功的弱子,在烈焰下站得時間過久,心再已浮氣躁,很容易中這種*葯,喪失神志。所以,只要稍加導,的有些話就會不經過大腦直接說出了口,而說出來的這些話,就是埋藏心深的真實想法。今日這般說我壞話,說明往日憋得太久,今日一刺激,很多恨意和委屈一下子發了起來,才造了今日被千夫所指的局面。」
見秦落煞有其事地分析,司徒逸目中流讚歎之:「表妹做得好!秦芷萱這種兩面派,完全是自作自!看以後再蹬鼻子上臉,咱們就將這個白骨打回原型!」
司徒逸口中的白骨是從今日的說書而來。今日許安說的是《西遊記》前幾回。《西遊記》是秦落靠著前世記憶零零碎碎記下的,記不清晰的地方再自己胡編了幾句。好在許安理解能力強,秦落這麼爛的文筆他都能表現得活靈活現,將人引其中。連司徒逸都將白骨給記住了。
秦落聽聞,輕快地笑了起來,點頭道:「這白骨雖然擅長偽裝並且狡猾多端,但遇上我,已經無所遁形了。所以表哥放心,我不會再任由們母欺負了。是時候,該反擊了!」
滿香園賺個滿堂彩,慕容氏那裏氣得不輕。慕容家的家業如今大部分是慕容蘭四弟慕容才和三侄兒慕容楠打理著。慕容氏不滿這些年來自家相公一直惦記著司徒家,所以和四弟謀算了下,決定趁著秦雲鶴出去一段時間,將司徒家的茶樓給破產。
誰知一計不,只得再生一計,卻仍是被司徒家化險為夷了。
揪著碎帕,咬牙道:「不是說這次一定能死他們麼!怎麼還讓他們功開了滿香園!開張第一日,生意竟這麼紅火!而且還讓芷萱了這麼大的委屈!」
慕容才沉聲道:「打聽下來是百里辰壞的好事。我已經警告過其他人不要將紅緞賣給司徒布莊,卻惟獨了百里辰這個人。如今,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打得什麼主意,為何偏偏幫司徒家。」
慕容楠凝眉道:「百里辰一直聲稱不舒服。有幾日,我瞧他的轎子去百草堂,或許的確不好吧。他既然不好,為何還管這種閑事?」
慕容氏連連冷笑,恨恨道:「今日鬧的一出,外面流言蜚語不斷。如今所有人都說芷萱自甘墮落,勾引燕王。兩人暗度陳倉,害秦落被休棄。世人都道秦落可憐,可又有誰知道芷萱的苦!平白無故被人搶了嫡長之位和婚約,從小到大一直被這個醜長姐連累了名聲,如今連退了婚都不消停!」
慕容才眉目肅然,出言制止:「二姐,有些話,不能說。」
「是,這些話是不能說。」慕容氏眼圈微微一紅,楚楚道,「可你知道我當時看見芷萱昏迷被送回來時有多心疼嗎?!醒了后,一直不吃不喝,都怪那該死的秦落和司徒逸!還有那百里辰,竟然當眾給芷萱難堪!還有老爺,竟然完全不聞不問,第一時間,竟是去雲中居探秦落,生怕了流言蜚語的委屈!秦落是老爺的兒,難道我們芷萱就不是了嗎?這麼厚此薄彼,實在是不公啊!」
屋外,慕容氏正碎碎念地罵著秦落,屋「哐當」「哐當」傳來鍋碗瓢盆的聲音。
秦芷萱青披髮,滿臉恨意:「你是不是故意的!」將枕頭丟向了慕容秋,甩手給了一掌,怒道,「百里辰給我難堪,是不是你慫恿的?你別以為將我扯下了王妃之位,你就能為燕王王妃。你不過是個庶!連給燕王做妾室的資格都沒有!」
秦芷萱長得極,小巧的瓜子臉,玲瓏的大眼,吹彈可破的皮,但此時,那張往日緻的俏臉佈滿了嫉恨之,生生地破壞了那一份。
慕容秋見秦芷萱遭人詬病,心裏立刻著樂,畢竟秦芷萱以前沒對發脾氣,對秦芷萱一直存著一份酸溜溜的妒忌。
而這份角的笑意正巧被當時樓下的秦芷萱捕捉到了,所以秦芷萱以為百里辰的出言侮辱是慕容秋在旁煽風點火,趁機落井下石。
如今,慕容秋被秦芷萱揪著頭髮在地上,連忙楚楚可憐道:「芷萱姐姐,我真的什麼都沒和百里公子說……我也不知道百里公子怎麼會說這種話……」
「你不知道?」墨瞳過怨,秦芷萱怒道,「燕王去滿香園就是為了找百里辰,我們在門口苦苦等了多時,你為何不下來告訴我們,你們就在雅間里?看我出醜是不是很開心?落井下石的滋味可爽?別以為我沒看見你笑的臉!」
這話其實秦芷萱說得不假,慕容秋早就瞧見了秦芷萱和燕王,可不想自己和百里辰的單獨幽會被人打擾,所以才沒有下樓。更何況,討厭秦芷萱這個比高高在上的嫡。
「芷萱姐姐。」慕容秋討好地扯了一抹笑容,略一遲疑,道,「我知道百里辰為何這麼做了!」
秦芷萱一怔,手上的力道鬆了松,目死死地盯著慕容秋。
「秦落在百草堂呢!許是勾搭上了百里辰,去求他幫忙的。今日滿香園開張,他還去提字呢!若和秦落沒關係,一直閉門不出的百里辰怎麼會出現在那呢……」
慕容秋怕秦芷萱怪罪,所以將過錯全推到了秦落的上,卻不知,這恰巧就是真相。
秦芷萱目嘲諷,明顯不信:「百里辰怎麼會看得上秦落,別開玩笑了!」
慕容秋為了讓秦芷萱相信,點頭哈腰道:「芷萱姐姐可知道安郡主嗎?據說安郡主為了追求離公子,報名了容閣的學徒,結果卻被秦落轟了出來,還被秦落諷刺了一通。氣得安郡主回去大發了一通脾氣,絕食了三日,鬧得大病了一場。」
這種丟人的事,安柳倩並不敢大肆宣揚,所以外界都不知安柳倩其實是被秦落氣病的。但慕容秋和太醫院董太醫的嫡董阮好,有次董阮說時,不小心說到了最近父親整日去郡王府給安郡主看病。其實不是什麼大病,是安郡主心不好,不肯乖乖吃藥,於是這病拖著拖著倒有些嚴重的,才鬧得請來了太醫,還驚了太后。
安柳倩會心不好,就是因為秦落這個醜竟然真的變了,整日整夜和離昕粘在一起,令心中不安。命人大肆宣揚自己重病,更是命人請了離昕。離昕卻未來,反而出席了滿香園,這令警鈴大作,更是氣得牙的,恨不得將秦落抓來千刀萬剮,才能一吐悶氣。
於是,養好病的第一件事,就是進宮找了太后,讓秦落務必出席這次的百花宴,不可缺席。
聽著慕容秋的報告,秦芷萱略略沉,眼中一:「你說這次的百花宴,秦落必須得參加?否則就是抗太后的旨意不尊?」
「是,安郡主說了,若是秦落不來,就繼續絕食。太后心疼安郡主,就同意了這件事。不過安郡主同樣說了,不能提前通知秦落,要殺個措手不及,讓進宮丟臉。所以這事,皇上還不知道。」慕容秋輕咬紅,繼而憤憤道,「不知秦落使了什麼狐手段,勾引了離昕,還勾引了百里辰。這次安郡主讓參加百花宴,恐怕就是要報秦落令難堪之仇!讓秦落在大庭廣眾下出醜!」
秦落參加百花宴,豈不是有場好戲可看了?
秦芷萱懶懶一笑,一掃剛才的抑鬱。
攏了攏一頭青,角含著笑意,似乎已經瞧見了秦落萬分悲慘的下場。
良久,秦芷萱微瞇了瞇雙眼,斜睨了慕容秋一眼,角翹起,笑得不懷好意:「人家安郡主都做到這份上了,你也多用點心,別被一個醜人搶走了男人!」
見秦芷萱放過了自己,慕容秋如逢大赦地點了點頭,剛要離去,卻聽秦芷萱冷著臉又道:「先慢點走,幫我做件事,去拿點冰水過來。」
夜晚,相府發生了一件令人心驚的事。秦二小姐一直胡言語、六親不認,甚至渾冰冷輕,臉青白,發起了低燒。
原本,秦雲鶴有許多話要質問秦芷萱,但瞧見完全變了一個樣,心裏又心疼又焦急。而連找了幾個大夫,都查不出秦芷萱病重的原因,甚至秦芷萱喝了一晚上的葯,都沒見起。
第二天清早,一名大夫把完脈后,猶疑了一下,道:「秦二小姐無礙,但臉泛青,眉宇間若有似無的有著一團黑氣,會不會是中邪了?」
這席話語驚四座,慕容氏抹著眼淚道:「萱兒好好的,怎麼會中邪了呢?」
「人一中邪犯病,面部呈現反常的青黑氣,氣於塞脈跳混。秦二小姐面青黑,脈搏混,言談舉止極為反常,恐怕真是中邪了。在下建議,在藥石無靈的況下,不如請邱道士前來一看吧。是否中邪,道長一看即知。」
秦雲鶴聽聞,搖頭苦笑:「中邪?簡直是胡鬧。你們這群庸醫治不好的話,我就去太醫院請太醫救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