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涼新帝逃走已有一炷香的時間,眼下若是再派人進道去追,恐怕已經晚了。
楊暄想了想,若是知道那道出口,直接派人騎馬追去,或許會更快。
「回王爺,道通往城外……是條捷徑,從道出城半個時辰可到城外,若是騎馬去追,城中道路蜿蜒,至需要一個時辰。」蕭縱橫說著,又瞥了一眼趙霜道,「本來……阿彥也是打算經由那條道將王妃送至城外,再由北涼鐵騎接引回玉城。」
「這麼說,道口已經埋伏了北涼鐵騎?」楊暄警惕地了拳頭,指節微微發白。
這些北境人竟然預謀掠走他的王妃,簡直膽大包天!
「回王爺,正是,雖然人數不多,大約也有六七匹馬。」蕭縱橫思忖了片刻,又吞吞吐吐道,「還有……方才……屬下看見衛尉府的程卿追著東多,也進了那間廂房,若是失去蹤影,想必……他二人也進了道中。」
「程謙怎麼會來?」趙霜回想起方才救的男子,心中一,拉了拉楊暄的手。
程謙一人單槍匹馬進了北涼人的道,恐怕兇多吉。
楊暄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王妃殿下!」
「王妃殿下!」
院中那巨大的八卦圖上忽然跑過來兩個小小的影,被軍士攔住。
趙霜定睛一看,是向福和張瑞雪,便朝明景道,「明將軍,那兩人是本宮的朋友,放他們進來吧。」
「是!」明景拱手應了,便朝院中的軍士做了個手勢。
向福和張瑞雪掙軍士的阻攔,匆匆忙忙跑到臺階前跪下。
「王妃,若姬,你們沒事吧?都是奴才不好!」向福一跑進來就跪在地上磕頭。
張瑞雪也跪在地上,一直眨著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東張西,像是在找什麼人,裡焦急地問道,「王妃,程……程卿呢?」
「程謙怎麼會來的?」楊暄不悅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二人。
「是……是奴才借了張小姐的馬車,跟著那兩個歹人尋到了這裡,又恐怕不是對手,想……想去報……」向福哆哆嗦嗦地說道。
「報你怎麼不去京兆尹?!」玄男子怒斥了一句。
他生氣不止是因為程謙手趙霜的事,更是因為自己馬上要離開上京,上京城的軍務本來打算給程謙,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上京城的軍務又不知要給誰。
向福不敢說話,看了張瑞雪一眼便垂下腦袋。
「是……是小想到程卿武藝高強,又手握天方劍,這裡離衛尉府不遠,所以……就去了衛尉府報。」張瑞雪垂頭說著,又抬起頭搜尋了一圈,沒有看到程謙的影,不由得急了,「不知程卿他……」
趙霜不悅地蹙眉。
這個張瑞雪分明是懷疑自己與程謙有什麼,為了證實心中猜測,才會去衛尉府報。
不過今日若是程謙不來,自己恐怕不死也要被抓道中。
「王爺,程卿孤一人進了北涼人挖的道,只怕兇多吉,」趙霜說著看了張瑞雪一眼,後者瞬間癱坐在地上,「王爺還是先救人要。」
「王爺!您救救程卿吧!」張瑞雪伏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搭搭,「我只是想試探他,不是想要他死啊!」
趙霜無奈地搖頭,自己果然沒猜錯,這個張瑞雪一開始跟著自己就是想問關於程謙的事。
「明景,你帶人押著蕭縱橫,速速打開道,將程卿救回來!」楊暄朝明景吩咐了一句。
「是。」明景抱拳行禮,便押著那灰道人朝後院去了。
「張小姐,本宮是長公主,程卿為衛尉府卿,負責本宮的安全而已,上回羽林衛軍營的事也是如此,」趙霜了一眼那哭得我見猶憐的人,又朝一旁的侍道,「向福,你扶著張小姐起來吧。」
「是我不該懷疑他!不該試探他……」張瑞雪扶著向福緩緩起,裡仍在喃喃自語。
與程謙打過幾次道,知道他為人正直,子又急,今日若是他出了事,自己怎麼跟程家二老代?
這麼一想,張瑞雪心下又開始忐忑不安,愁眉不展。
「程卿武藝高強又吉人天相,你也無須太擔心他。」趙霜隨口安了一句,便扶著楊暄走回正殿中,等著消息。
夜幕低垂,玉虛觀的正殿中燈火昏暗,四周安靜下來。
一個鏤空的青銅香爐中發出點點火星,門外庭院中的巨大八卦陣在月下泛著清冷白。
幾人在殿中隨便尋了個位子坐,趙霜等了一會兒又覺不安,開始來回走,觀察這座玉虛觀的陳設布局。
「王爺,這玉虛觀有些奇怪,地方大得很,可是修鍊的道人卻不多,」趙霜朝外了一眼,「方才那麼多軍士進來,也沒有小道士進來通報。」
「玉虛觀中本來就只有蕭縱橫和兩名徒兒,」楊暄示意一個士卒去給幾人上了茶,又解釋道,「昨日蕭彥喬裝進玉虛觀后,蕭縱橫就遣了兩名徒兒去遠郊採藥,以便避人耳目。」
「王爺,」趙霜又走回來坐到他邊,好奇問道,「這位蕭道長有什麼本事?為何在上京城中那麼出名?」
「蕭道長通命數,曾給先太子和本王都批過命。」楊暄指了指桌案上的茶,示意喝一口,「這麼晚了還未用晚膳,你肚子了吧?」
「是有些了,不過不要,」藍子端起茶喝了一口,又看向張瑞雪,「張二小姐,時候晚了,你要不要……先回府去等消息?」
淺藍的搖了搖頭,眸中含淚,「不,我要等他平安回來。」
「憑風!」楊暄朝外喚了一聲。
一個年侍衛便走了進來,拱手問道,「王爺有何吩咐?」
「找個人去張尚書府里傳個口信,就說……王妃留張二小姐說話,要晚些回去。」楊暄說罷又道,「再派兩個士卒去街上,買些簡單易吃的點心回來。」
「是!」憑風應聲而退。
三人在正殿中隨便吃了些點心,又等了一陣,直到亥時,明景才帶著幾個軍士押著蕭縱橫從道中出來。
張瑞雪一直著明景後,卻始終沒有看到那個俊朗拔的影,覺心中如墜冰窖,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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