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旗子應該了很久了,破破爛爛的,上面不知道染了些什麼烏七八糟的。
不遠的一座墓上,坐著幾只鬼在打牌,周圍一圈鬼圍著看。
鬼差沒有跟來,晏昭和陌裳又在槐木珠串里,君辭抱著兩只小貓,徑直從他們跟前走過。
季葉弦和張君燭也目不斜視,甚至習以為常。
有一個老鬼盯著君辭的背影嘖嘖出聲:“現在的小娃娃,也忒不講究,來上墳還帶著兩只貓,不知道這是大忌嗎?”
另一只年輕一點的鬼說道:“什麼大忌不大忌的,又不是剛死的鬼,再說你都被埋到地下了,難道還能把墳刨了特意放貓上去不?”
民間有‘貓臉婆婆’的說法,傳說如果在人死后的七天之被黑貓撲了,那麼尸便會詐尸,變一半貓臉一半人臉的怪,專門吃人害人。
但這個傳說也只是傳說,黑貓其實并沒有那個能耐,玄門的人本不會信這些無稽之談,民間的老百姓卻非常信,甚至有些極度迷信的人家在家里有人死后還會把自家養的貓趕出去,不到死者下葬后不準回來。
就是為了預防死者詐尸。
君辭不是很理解這種奇特的腦回路。
首先,黑貓并不如民間傳聞那樣通靈,它們只是普通的貓,只是恰好了黑而已。
再者,人死后一直在棺材里躺著,棺材也蓋得嚴嚴實實的,像穆夏家那樣下葬之前見親人最后一面的習俗并不是每個地方都有。
一般況下,人死之后就會一直在棺材里封著,不會再有重見天日的機會,更何況現在國家大力提倡火化,詐尸什麼的就更不可能了。
你去讓一堆骨灰給你詐個尸試試?
這個傳聞還有最關鍵的一點,那就是死者必須是一位上了年紀的,否則,就不會‘貓臉婆婆’。
總而言之,在兩個老頭子越來越激烈的爭論下,君辭抱著貓,轉用眼神準地鎖定他們兩鬼,出一口標準的大白牙。
“封建迷信要不得。”
一群鬼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神慌張地各自使眼。
最先說話的老鬼自以為小聲地對旁邊的鬼嘀嘀咕咕:“剛才是在跟我們說話嗎?”
旁邊的鬼一臉嫌棄:“你說呢?”
眾鬼:“……”
安靜幾秒鐘后,一群鬼神驚悚,火燒屁似的四逃散。
只剩下還沉迷于打牌的一只年輕鬼坐在原地,一邊牌一邊說道:“一對勾,有鬼要嗎?”
“咦,鬼呢?”
他迷茫地抬起頭,就見周圍了無鬼跡,只剩下一看就是活人的三個人站在墳前笑意盈盈地看著他,渾上下散發著大佬的氣場。
年輕鬼:“……”
他神不安地左右看看,最終認命對上君辭的眼神,把手里的牌遞向:“打、打牌嗎?”
“兄弟,我們不打牌,就是想問你個事。”季葉弦一躍而上,蹲在他面前說道:“你知道那邊那個墳里的老鬼去哪兒了?”
年輕鬼抓著牌,哭哭啼啼地說道:“我告訴你,你別踩在我頭上。”
季葉弦“哦”了一聲,往旁邊移了移:“現在可以說了嗎?”
張君燭也跳上來,兩人一左一右,對著年輕鬼虎視眈眈。
年輕鬼抱著自己的胳膊,著活像是弱小可憐又無助的風中大白菜。
“那只老鬼早在半年前就投胎去了。”他的眉宇間有一艷羨,“聽說是地府有關系,了個隊,要是我也有關系就好了,就不用天天蹲在這里打牌了。”
“半年前就投胎去了啊?”季葉弦著下,“他有沒有說是哪個關系?”
想要隊投胎,關系最次都得是黑白無常吧?
一般的鬼差可沒有這個權利。
年輕鬼搖頭:“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他自己說的,我也不好意思問,那個老頭子神的,算卦很厲害。”
季葉弦:“這我們知道,就他死后,有沒有什麼人或者鬼來看他?”
年輕人冥思苦想,半晌搖了搖頭:“我是半年前死的,死了沒多久他就投胎了,至于他之前有沒有人或者鬼來看,我還真不知道。”
季葉弦見他神不似說謊,便拿了一顆君辭疊的金元寶燒給他:“多謝,這是報酬。”
金元寶一出,周圍躲在自己的墳墓里暗暗觀察的鬼頓時坐不住了。
“你們想知道那個老頭子的事,找我啊!我是這片死得最久的鬼。”當先說話的老鬼激地飄出來,站在年輕鬼的墳下面地盯著他手里的金元寶,神間充滿。
這金元寶,簡直是他做鬼這麼多年見到的極品。
年輕鬼一臉警惕,抱著自己的金元寶去墳里小心藏好才如釋重負地出來。
季葉弦拿出一顆金元寶在他眼底下晃了晃,隨后裝進背包:“你先說,我聽聽值不值這一顆金元寶。”
老鬼拍拍:“值,肯定值!”
“那老頭子死后沒有什麼人來祭拜,倒是有天夜里,我們這兒來了一只怨氣滔天的鬼,那鬼的眼睛紅的喲,反正當時我們幾個都在墳里不敢出來。”
周圍的鬼紛紛附和,一臉后怕,顯然現在還心有余悸。
老鬼見有鬼附和,臉上更自信了:“我做鬼這麼多年,什麼鬼沒看過?那只鬼一看就知道死得很冤,我看見他跟那個老頭在那兒嘀嘀咕咕許久,最后分開的時候老頭還給他拿了一個彈珠那麼大的小珠子,我一看那就是個寶貝。”
季葉弦催促道:“然后呢?”
“然后他就走了,從此以后再沒來過,那老頭子不怎麼說話,也不怎麼跟我們來往,天蹲在他的墳上曬月亮,直到半年后,他跑去投胎去了。”
“完了?”
“完了啊,我這信息重要吧?至值兩顆金元寶。”老鬼垂涎道。
他眼珠子翻滾,不知道在打什麼壞主意。
這種死了多年的老鬼基本上是鬼中的老油條,最喜歡出爾反爾。
君辭輕輕哼了一聲,下一秒,陌裳出現在墳上。
“說好的一顆就是一顆,怎麼,你想抵賴?”陌裳兇狠地盯著他,惻惻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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