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

青登不由自主地瞪大雙眼，向正被他控制的這個面男投去驚愕的眼神。

不論是學問還是武藝，都有著極高的理解能力——青登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剛剛于他腦海里響起的這句系統提示音。

正常人應該都看得出來這天賦有多麼地變態。

這個面男……竟然擁有這種一萬個人里也不一定有一人能擁有的神級天賦……

青登忍不住又多看了這個面男幾眼。

在被青登制住后，面男似乎還不服氣，拼命扭，試圖掙青登的控制。

青登與面男的鋒已分勝負，卓町的役人們也無需再遵守青登剛才的指示，圍攏在旁邊旁觀了。

他們涌上前來，合力按住面男。

“別！別！”

“快！拿繩子出來！綁住他！”

……

役人們七手八腳掏出抓捕犯人專用的麻繩，將面男給捆上。

這時，某名役人抬手將面男臉上的狐貍面給摘了。

在這張狐貍面從此人面上離的下一剎那，周圍的圍觀群眾里……以及正在抓捕此人的役人們中，頓時發出低低的驚呼。

面之下，是一張極其俊朗的臉。

這個面男，竟是一個容貌相當出眾的男子。

白皙的皮充滿年輕的活力。

眉纖細秀長。

鼻梁筆直高。

口輔線條優。

五長得好看——這并非這個面男最突出的外貌特征。

此人外形中最突出的特點，就是他凝聚在他眉宇間的那沉穩、充滿英氣的氣質。

這氣質直接讓他的外在魅力得了極高的增。

面男這出眾的外貌……讓青登只覺得單論外貌的俊朗度，此人和他前世娛樂圈的那些一線男星、一線男模相比也毫不遜。

“欸？”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的人群中冒出一句驚呼，“土方先生？”

這道聲音的主人，是一名年紀覺還沒超過20歲的。

這名的容貌頗清秀，長有一對顧盼含的漂亮桃花眼，穿著略有些樸素的服，額頭纏著條止汗的白巾，看上去應該就一普通的百姓之。

“阿靜？”面男對著這名一挑眉，“你怎麼在這？”

開人群，想要來到面男的邊，但被卓町的役人們給及時攔住了。

“土方先生，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被府的人給抓了？”一副急得快哭出來的表。

“沒什麼事。”面男這時似乎也意識到了他不可能逃得了了，所以放棄了掙扎，一臉平淡地對說，“這里不是你該待的地方，你先快回去吧。”

“土方……？”在面男正勸這個快離開這里時，青登一邊錯愕地盯著面男，一邊輕聲重復著剛才對這面男的稱呼。

土方……這和青登的“橘”一樣，都不是什麼很大眾的姓氏。

在青登的記憶里，恰好就有一人姓土方……

“……喂。你是不是小石川小日向柳町的試衛館的土方歲三？”

“嗯？”面男神一怔，扭過視線，皺著眉頭，上下打量青登，“你……認識我？”

……

……

約莫2個時辰之后——

青登領著神焦急的近藤和沖田，趕赴坐落于小傳馬町的牢屋敷。

牢屋敷就是江戶的監牢，江戶及周邊地區的所有犯人都被關押在這里。

抵達牢屋敷，跟某名牢屋同心打了聲招呼后，這名牢屋同心便帶著青登一行人朝牢屋敷的深走去。

江戶時代等級森嚴，不同級別的人所坐的監牢都不同。

擁有“目見”的犯人會被關進最高級的監牢：“揚座敷”。

所謂“目見”，就是擁有能夠直接謁見將軍的資格的人。像已經死去的井伊直弼便屬于“目見”。

揚座敷作為最高級別的監牢，監牢的布置不可謂不豪華，單人單間，地板上鋪著榻榻米，空氣也不難聞，伙食也好。

“目見”以下的武士關進“揚屋”。

住在城市里的町民關進“大牢”。

農民們則是被關進“百姓牢”。

大牢和百姓牢的居住環境都奇差無比，一般都是十幾……甚至二、三十號人同一間牢房，空氣難聞，食也糟糕。

青登以前有從近藤、沖田那兒零碎地聽過一點這個一直久聞其大名的土方歲三的逸事。

土方歲三雖有姓氏，但他并不是武士。

常言道：武士有著“稱姓”、“佩刀”這兩大特權。

但“稱姓”其實并非是武士獨有的特權，極個別地方豪族也有自己的姓氏——土方歲三便屬于此列。

聽近藤、沖田他們說：土方歲三是江戶北部的多地區的富農之后。

他們土方家是當地的“地頭蛇”級別的大地主，所以也有著“稱姓”的權利。

因此，份是農民的土方歲三，應該被扔進環境最惡劣的百姓牢才對。

但青登用了點他這個定町回同心的一些職能，讓他的這位同門師兄住進了某座環境還算不錯的單人牢房里。

在牢屋同心領著眾人來到這座青登用職能才特別開辟的單人牢房外后，青登等人便見著了現在正盤膝坐在地上，百無聊賴地摳著指甲里的灰塵的土方歲三。

“土方先生！”

沖田率先向前一個箭步，抬起雙手抓住牢房的木欄，將臉近木欄間的隙，出一副恨鐵不鋼的無奈模樣。

“你在做什麼啊！為什麼你才剛回到江戶，就又去惹事啊？你好端端的，干嘛在街頭揍人？”

“阿勝，總司？”土方先訝異地看了看這兩個突然出現的和他親如兄弟的摯友。但很快，他就收起了眼中的驚訝之，向沖田撇了撇，“我想狠狠教訓一下那個錦衛門，就這麼簡單。”

青登剛才已經跟近藤、沖田他們都講過土方在今天早上都整出了什麼幺蛾子，同時也跟二人解釋了土方為何會突然在街頭上狂揍那個錦衛門。

在將“街頭斗毆”的土方歲三帶回奉行所后，土方便立即將他的犯案機給全招了。

他之所以會突然在街頭上狠揍那個錦衛門，理由相當單純——給他的一個朋友報仇。

他有一個經營居酒屋的朋友，在差不多10天前的某個夜晚里，那個錦衛門顧了他朋友的這家居酒屋。

錦衛門那個流氓，在人家店里胡吃海喝了一通后，見土方的這個朋友看上去唯唯諾諾的、似乎很好欺負，于是便起了歹念。

借著酒勁，錦衛門拒絕支付飯錢與酒錢。

土方的朋友試圖跟錦衛門理論，但被錦衛門給直接出手打傷。

在打傷了人后，錦衛門還兇神惡煞地威人家：不許報！你就算去報，我頂多也只在牢里住個一段時日而已，等我從牢里出來后，我絕對會在第一時間來找你報仇！

錦衛門也沒有看錯人。

土方的這個朋友的確是有些膽小怕事。

錦衛門的雙手上都刺著許多紋路各異的刺青——這是此人以前曾犯過累累罪行的證明。

在江戶時代，有種刑罰就是往犯人的雙手和臉部刺青。

不同的罪行，所刺下的刺青紋樣也各不相同，所以只需看那人的手腳上都有著什麼樣的刺青，就能知道這人以前犯過什麼罪。

被手上刺著那麼多“罪犯證明”的錦衛門這麼一威脅，土方的朋友還真就選擇了忍氣吞聲，不敢去追究錦衛門吃霸王餐以及打傷了他的罪行，權當無事發生。

土方的這個朋友愿意委曲求全——土方卻不愿意。

闊別江戶已久的土方今天上午來跟他的這個朋友打招呼時，發現了他朋友臉上的那些淤青。

一番追問下來，才知道了究竟都是發生了什麼事。

土方二話不說——沖出他朋友的這家居酒屋，跑去找錦衛門算賬。

錦衛門可是卓町的名人，土方隨便一打聽就知道了錦衛門常去的地方都有哪些。

于是……便有了今日早上那“不發一言地撲過去狠揍錦衛門”的這一幕……

“阿歲……”和沖田同樣是滿臉無奈的近藤，發出長長的嘆息，“你怎麼那麼沖啊……你就不能想點除打架之外的方法來給你那朋友報仇嗎？”

“我除了打架之外，沒有其他擅長的東西了。”土方一邊站起，拍拍屁上的灰塵，一邊緩緩道，“而且——狠揍那個錦衛門一頓，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報復方法了。”

“就算去報，錦衛門頂多只會被拉進牢里關上些時日，這種懲罰對于他這種靠做齷齪之事為生的人來說，本就不痛不。”

“所以我左思右想之后，還是決定把臉給遮上、然后狠揍那家伙一頓，只有這樣才能給予他足夠深刻的懲罰。”

“你……唉，算了，現在不是說話的地方。”近藤又嘆了口氣，然后從懷里掏出一個小錢袋。

“橘君。”近藤苦笑著將他手中的這個錢袋遞向青登，“勞煩您快點安排放阿歲他出來了。”

青登點點頭，然后接過了近藤遞來的錢。

現在已經查驗明白了土方的作案機，確認了土方就單純地只是為了給朋友報仇，和“蒙面黨”毫無關系。

土方雖在街頭斗毆，但質也不算太惡劣，沒有把人打得太慘，更沒有打死人。

鑒于土方的犯案節較輕，只要納一筆罰金，然后再讓青登這個在“市警察局”工作的“制人士”稍微運作一下，土方今日就能被放出來。

青登拿著近藤所付的罰金，找上牢屋同心，跟他簡單說明了下況并遞上罰金后，這座土方住了近1個半時辰的牢房大門總算打開。

在隨著青登等人一起離開了牢屋敷后，土方用力地了下懶腰：“阿勝，謝啦，這罰金我之后會還你的。”

“別謝我。你最該謝的人，是橘君。”

聽得近藤此言，土方看向站在他側面的青登。

“……真是奇妙的緣分。”土方抿了抿，接著長出了一口氣，“抓住我的人，竟然是阿勝你之前一直在信件里跟我提及的那個新人……”

在剛將土方給抓住時，青登便向土方敞明了自己“試衛館新門人”的份，所以土方早已知道今天將他給抓住的人，就是他的新師弟。

土方看向青登的目，摻雜著好奇、驚訝等各類復雜的緒。

“說起來……我還沒跟你正式做過自我介紹呢。”

土方理了理上的服，然后將子站直。

“初次見面。”

他對青登正說。

“我乃試衛館門人：土方歲三。”

……

……

青登和西野今日上午的抓捕行，可用完來形容。

在青登在應付土方時，西野順利且輕松地將朝他這個方向逃來的錦衛門給抓住。

西野可是北辰一刀流的“目錄”持有者，他主向錦衛門迎上去，拔出腰間的十手，以十手作刀，僅一擊就把錦衛門給放倒，功將其逮捕歸案。

這種平日里只會欺男霸、以強凌弱的地流氓，能有什麼堅定的意志？

在將他抓回來，然后向他亮出各種刑后，他立即嚇得魂飛魄散。

用刑殺了殺他的威風、祭出“殺威棒”后，專門負責拷問的牢屋敷“打役”接著又遞上“紅蘿卜”：只要你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可以給你適當減刑。

被牢屋敷的打役們這麼一嚇、一激，錦衛門立即一腦地將他所犯的罪行全數抖了出來。

他承認了自己就是最近作惡頗多的那個“蒙面黨”的一份子。同時也出了他的那幾名同伴的份、住址。

下午時分，薄井便派出了大隊人馬去捉拿“蒙面黨”的其余團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