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該罵的人。」檀悠悠搞不清楚裴融對這事是什麼態度，只能小心翼翼地試探。倘若王表姐始終是他心中的白月，毫容不得冒犯，就換個策略。

裴融一直沉默，半晌，出大手的臉，低聲道：「睡吧。」

並沒有斥責為什麼要罵人，也沒有繼續追究罵的到底是誰。

檀悠悠立刻來了勁兒，練地拉開裴融的手臂，鑽到他懷裏將頭枕在他臂上，手環住他的腰，小聲道：「夫君，你猜今天二皇子妃帶我去哪裏了？」

裴融摟住，沒什麼興緻地敷衍：「去哪了？」

「在花廳喝茶呢！」檀悠悠才不管他不聽，非常詳細地描述給他聽：「那個花廳呢，和咱們家的花房差不多一模一樣，裏頭養著好多珍稀蘭花。其中有一盆綠梅的，就和你放在咱們新房裏的一模一樣！王表姐問我認不認識，我說不認識，好像很失，讓我問你要沒有的蘭花品種呢！

對了，王表姐用的熏香和你平時用的那款一模一樣！好好聞啊！夫君也給我一些唄，下次我也要用！還有，我才知道，原來孟嬤嬤曾經教導過表姐兩年多呢。孟嬤嬤真是了不起啊，大家都認識敬重，是誰推薦來教我的呀？」

裴融過了好半天才沉聲道：「綠梅麼？咱家有好幾盆，當初我曾用它和二皇子換過一匹汗寶馬。想來二皇子妃那一盆綠梅，就是二皇子送的。至於熏香，是個古方，我早年從書中得來的，因為喜歡它的芬芳，製香丸送了老師。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你想要只管拿去。孟嬤嬤聞名於京，我從娶你之後就尋思著要請教導你了。」

推得乾乾淨淨！檀悠悠將手指住裴融的用力轉了一圈，甜地道：「孟嬤嬤很好，我覺著在的教導下，我一定能變得像王表姐那樣優雅！」

「嘶……」裴融倒吸一口涼氣，失控地把推出去，怒道：「你掐我做什麼？」

檀悠悠無辜又驚恐：「弄疼你了嗎？夫君，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覺著夫君頗強壯，就是想一，一，對不起啊，沒把握好分寸，我給你吹吹？等我以後有了經驗，一定不會弄疼你了。」

「經驗？你想要什麼經驗？」裴融捂住自己的口，拒絕檀悠悠靠近，語氣頗警惕嚴厲。

檀悠悠小聲道：「沒有啦，我是說夫君給我多幾次，我就知道輕重了。」

「你做夢！」裴融氣得很想住檀悠悠的臉使勁轉一圈，也讓知道疼痛的滋味。

「好了，我知道夫君不願意給我了。」檀悠悠回床角，落寞地道：「唉，要是我有王表姐那麼麗嫻雅有學識有氣度就好了。可我不行，再怎麼也只是個沒見識的鄉下小庶，變不凰，配不上夫君。」

「你胡扯什麼？是喝多了吧？」裴融生氣地道：「你就是你，何必與別人相比？什麼沒見識的鄉下小庶？你比京中許多貴好多了！你不是凰，我也不是梧桐樹！」

檀悠悠繼續憂傷：「可是，比不上王表姐啊，我一見著就忍不住心生慚愧，自卑得很。楊表妹說，是天上的雲，我做腳底的泥都不配……」

「楊慕雲這樣說的？」裴融的聲音猛然拔高，「我就說你為什麼這樣奇奇怪怪的呢，你還聽說什麼了？」

嘖嘖，連名帶姓地喊出來，這是有多生氣啊？一直珍藏的被泄，惱怒了吧？檀悠悠躲在被窩裏小聲道：「夫君別罵楊表妹，沒什麼壞心眼，就是沉不住氣，偶爾管不住。何況，說的是事實。」

「胡說八道！」裴融坐起來，著火絨點亮了燈，板著臉看向在床角的檀悠悠：「起來！」

「你要幹什麼？」檀悠悠把被子裹得更了些，眼睛瞪得圓溜溜的，頗驚恐，「夫君別打我，我錯了！」

「打你？」裴融氣得笑了，也不知道是誰打誰。他的臉現在還疼著，前也是火辣辣的疼。他越想越生氣，指著檀悠悠：「你過來！」

「我不！說不過來就不過來！」檀悠悠抱住床柱，堅決不配合。

什麼七八糟的……裴融頭痛的著眉心，一言難盡，他這是前世造了什麼孽，遇著這麼一個主。

裴融深呼吸，放聲音：「你過來，我不打你，我好好和你說。」

「就這樣說。」檀悠悠道：「夫君說吧，我聽著。」

「你聽好，檀悠悠！」裴融無奈地看著檀悠悠，盡量讓自己的語音詞句夠清晰，夠明白：「我既然娶了你，就會儘力待你好，珍之重之。娶你之前我就知道你是個什麼人，你不必反覆提醒我，我不傻，也沒老。」

「哦。我記住了，夫君請接著往下說。」

「王表姐是王表姐，你是你，你什麼都要和比，那麼嫁了皇子，了皇子妃，你是不是也想嫁皇子，做皇子妃呢？」裴融的語氣很嚴厲，表也有些可怕。

檀悠悠很小聲地道：「難道皇子不計較迎娶再醮之婦？」

「你說什麼？」裴融猛然提高聲音，鼻孔都氣大了，「你再說一遍？你還真……」

「我不是你以為的那個意思啦。」檀悠悠道：「我是認為夫君說的這句話沒可能。我無論如何也做不了皇子妃。除非……」

「除非什麼？」裴融突然低聲音，朝俯瞰過來，臉沉沉的。

「夫君別這樣，怪嚇人的。我對你忠貞不二，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檀悠悠在牆上，雙下都出來了：「我的意思是說，除非你是皇子……」

「住口！」裴融猛地捂住的，死死盯著的眼睛冷聲道：「我以為你平日雖然胡鬧，但夠清醒，知道什麼可以，什麼不可以……你可知道，你剛才這句話，足夠我們一家人，連帶岳父母他們一起死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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