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幫手, 料理這些商鋪就簡單得多。林氏留下鋪子比起周家的產業來說自然是簡單許多。這些鋪子的人對上周攻玉撥過來的人,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
原本有些掌柜還想仗著安琳瑯年,他們是鋪子里的老人故意拿腔拿調的。被周家這幾個掌柜幾番盤剝, 什麼小心思都剝得干干凈凈。一個個面如土, 話都說不出。英娘, 也就是昨兒二十個人中為首的掌柜迅速將這些商鋪的狀況了解清楚,提出至三條改革方案。
“原本的打算是主營吃食, ”若是做得好的鋪子, 安琳瑯其實沒有一定要改變經營容的意思。但那些明顯就是在虧空資產,拿錢養廢的鋪子, 自然是要從里到外換掉, “做得好的鋪子,或者有潛力挽救的, 調整經營方式可以繼續營業。主要溢香樓需要整改。”
“奴婢等明白世子妃的意思,”英娘被派過來,其實已經是等于給了安琳瑯,“世子妃請放心,最多十日, 奴婢等必定會料理清楚。”
安琳瑯沒有不放心的,賬務理出來也會看:“辛苦你們了。”
事給英娘等人, 安琳瑯這兩日就剛好空出來。不過空出來也沒有空出時辰給歇息,那個什麼勞什子的麗貴妃還不知道怎麼一回事, 得臨時抱佛腳學一學宮廷禮儀。
玉哥兒那日夜里過來什麼也沒說,就記得幫干活了。不過這般倒是也讓安琳瑯放下心來。玉哥兒不是那種分不清輕重的人,若是麗貴妃當真會對做出什麼不好的事, 玉哥兒一定會事先告知。既然什麼都沒說, 那就意味著不重要。
到了這一日, 安琳瑯一大早乘馬車抵達皇宮,麗貴妃還沒起。
說實在的,或許是上輩子見過太多巍峨的宮殿,去過故宮游覽。進了大齊皇宮,安琳瑯完全沒有被震撼的覺,從頭到尾無于衷。那個大概是麗貴妃邊伺候的引路宮人一路上不停地打量安琳瑯的神,見對這奢華的宮廷毫無向往欽羨之,臉不是那麼的麗。
安琳瑯眼角余瞥到,只覺得無聊。又不是幾歲的小孩子,該不會這個麗貴妃把宣進宮就是為了炫耀?或者親眼看看小門小戶的姑娘有多上不得臺面?
炫不炫耀不清楚,安琳瑯被宮人領著到鐘粹宮的會客廳等。約莫喝了三盞茶那貴妃娘娘才姍姍來遲。
稱號被賜了個“麗”字,麗貴妃的貌是毋庸置疑的。杏眼桃腮,紅齒白。一紫紅的宮裝,腰肢掐的極細。行間柳腰細細擺弄,頗為風流窈窕。見到安琳瑯的第一眼,便是挑著眉眼從上至下審視般地打量了一圈。那眼中的挑剔之,完全不加掩飾。
“嘖,長得也不怎麼樣嘛!”麗貴妃懶懶地往榻上一靠,垂眸欣賞了自己的新染的蔻丹,輕嗤一聲:“平平無奇一個小姑娘,真不知安南王世子看中了你什麼?”
安琳瑯緩緩地上前行了一禮,面上還是那副無知無畏的神,甚至笑了一聲:“我也不知。”
麗貴妃角的笑容一滯,斜眼瞪向安琳瑯。
安琳瑯任由瞪著,眼觀鼻鼻觀心。這麗貴妃的臉頓時就不好看了,這個安家的姑娘跟想象的不一樣。原以為是個普通的小姑娘,如今看來膽子大得很!心中不愉,倒是邊的宮人上前大喝一聲:“放肆!誰準許你這樣與娘娘說話,還不跪下!”
“為何要跪?請問我是做錯了何事麼?”安琳瑯不是狂妄,而是實在不了古代跪來跪去的習慣。除了已過世的祖宗和菩薩,的膝蓋不是那麼輕易就彎的。
“你!”那宮人仗著麗貴妃氣焰囂張,在宮里耀武揚威慣了。平常低分位的妃嬪想呵斥便呵斥,還沒遇到這樣一個刺頭兒,頓時臉就有些漲紅:“放肆!你以為你眼前的人是誰?不過一個五品小的兒,膽敢如此冒犯貴妃娘娘!當真是膽大包天!”
說著,就要沖過來摑安琳瑯的臉。只是剛一掌扇過來,安琳瑯往后一閃,用勁兒太大直接把自己個甩的轉了個圈。撲到一旁的茶幾上,肚子撞到了桌角。
宮人痛的連一白,真怒了。翻過手就又要手,外面忽然擊柱聲一響。
接著就聽到有宮人揚聲唱道:“陛下駕到!”
這一聲嚇得宮人膝蓋一,差點跪地上。兩手飛快地理了理裳,趕收手。榻上躺著的麗貴妃立即坐起,眉頭皺起來:“這個時辰,陛下怎麼會來?”
不知道,別人又怎麼會知道。
麗貴妃立即坐起,邊幾個宮人擁上來,手腳飛快地替整理好儀容。變臉就是一瞬間,剛才還滿臉戾氣的麗貴妃,瞬間換了一張明的笑臉。瞥了一眼無辜地看著的安琳瑯,眼中閃過一晦氣,又極快地消失不見。兩手牽起擺,忙不迭地就往外跑。
安琳瑯在一旁看的瞠目結舌,但宮里的人都顧不上安琳瑯,簇擁地跟上去。
很快,一個穿著明黃龍袍的俊年在眾人的簇擁下走進來。年有著一雙銳利的眸,五到堪稱艷麗。雖是男子,卻比一旁濃妝艷抹的麗貴妃還艷四。量修長,帶著年人獨有的纖細,卻不會顯得氣。只會讓人覺得致漂亮。
小皇帝長得像個頂尖小白臉,老實說,安琳瑯是驚住了。
小皇帝卻好似習慣了別人頭一回見他的訝然,那雙狹長的眸子凝視著安琳瑯。雙手背在后,在眾人的簇擁下緩緩地行至安琳瑯的面前。與麗貴妃一樣,他瞇著那雙眼睛也上下打量起了安琳瑯。不過審視意味不濃,只是單純的好奇:“你就是安琳瑯?”
“對,”安琳瑯太驚訝忘了行禮,直地站著,“陛下認得我?”
“當然。”小皇帝昂著下,那驕矜的姿態特別像一只孔雀。他手向后隨意地揮了一揮,后跟隨的宮人臉未變,瞬間退了出去。小皇帝一屁在剛才麗貴妃躺的榻上坐下,他歪著腦袋對安琳瑯笑,“老實說,我以為得攻玉表兄喜的人會是個絕世人,但看到你,卻又有一種原來如此的覺。”
“陛下是失呢?還是覺得奇怪?”安琳瑯沒有君臣的概念,小皇帝平和的開口,就平和地回答。
一旁的麗貴妃眼珠子都要瞪出去。不敢相信天底下除了周攻玉,竟然還有人有這個膽敢這麼跟瘋子皇帝說話。就不怕他突然發瘋,砍了的腦袋?
“不失,也不奇怪。”小皇帝笑瞇瞇的,“只是覺得你有那麼點兒像表兄。坐。”
安琳瑯順勢便坐了下來,笑笑:“或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待在一起久了,多都會有點像。”
“這話說的有意思,”小皇帝發現這小姑娘年紀不大,卻意外的有趣,“聽說你十分擅長做味佳肴?尤其擅長各古怪的甜點和醬料?”
安琳瑯啊了一聲,小皇帝見狀樂呵呵地笑起來。
他這個人笑容十分古怪,眼神也格外的有侵略。帶著一種古怪的旁若無人和囂張。安琳瑯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若有所地歪了歪腦袋。小皇帝好似并不在意外人怎麼看他,甚至更自在地放開:“老師多次夸贊,說起來朕還要謝你,治好了老師的厭食癥。”
提到厭食癥,安琳瑯立即想起來:“章老爺子?”
“對,”小皇帝滿意于安琳瑯的聰明,昂著下他理所當然地要求,“午膳給朕這做幾道?”
安琳瑯:“……”現在懷疑傳懿旨要見的人其實不是麗貴妃,而是小皇帝。不知道小皇帝從章老爺子那兒聽了多的事兒,讓他對的廚藝產生這麼大的好奇。
“其實,”安琳瑯不敢自滿自己比廚的廚藝強,雖說古時候困于調味品種類和食譜的不流通,廚藝上沒有后世那麼的融會貫通。但將一種菜做到極致也是一種強。安琳瑯笑笑,“或許老爺子覺得好,陛下不覺得好。味道這種東西,見仁見智。”
小皇帝緩緩地收起了笑意,面無表。他這張臉不笑的時候瞧著十分銳利,像離鞘的劍。
或許是沒見過小皇帝發瘋的場面。一旁的麗貴妃和宮人們已經瑟瑟發抖,麗貴妃的臉都白了,安琳瑯也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罷了。
小皇帝盯著安琳瑯看了許久,忽然燦爛一笑。他語氣和下來:“你做吧,好不好吃,朕都會吃。”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安琳瑯也不矯。沒想到自己進宮來居然是給皇帝做飯,不過也好久沒做飯了,有些手。于是了擺站起,安琳瑯扭頭看向小皇帝:“膳房在哪兒?”
“朕帶你過去。”小皇帝眉開眼笑,站起來跟上安琳瑯,“你打算做什麼?老師最喜歡你做的東坡。謹彥那小子說你做的魚味道最好。表兄說你什麼都好,你到底什麼做的最好呢?”
“我吹牛最強。”安琳瑯滿跑火車,“天上有一半的牛是我吹上去的。”
小皇帝聽了捂著肚子笑得直拍大,直不起來腰。
安琳瑯無語地看著這個行為似乎有點瘋勁兒的小皇帝,不曉得說什麼好。小皇帝旁若無人地笑得眼淚冒出來才意猶未盡地抹了抹臉:“要不是表兄早已定了你,真想把你也弄進宮來。”
安琳瑯:“……”
一旁的麗貴妃已經完全沒聲兒了。跟個形人似的亦步亦趨地跟在小皇帝后。初見時那張狂的勁兒完全消失,此時看向安琳瑯的眼神甚至都帶著敬佩。
安琳瑯一點不想要這種敬佩,只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泱泱大齊的一國之君居然是這個不正經的樣子,實在是令人打鐵眼睛。雖說早就知曉這個世界其實是個小說世界,但真人站在面前還是忍不住拿正常人類的邏輯去思考:國家到這個孩子的手里真的沒問題麼?
不管有沒有問題,小皇帝帶著安琳瑯走出鐘粹宮直接往膳房的方向去。走到半路之時,突然被一行人擋住了去路。小皇帝瞇著眼睛看向正前方的修長影,立即彎起了角:“表兄怎麼進宮了?”
走在后一步的安琳瑯倏地抬起頭,就看到玉哥兒一赤的錦袍站在不遠。
他注意到安琳瑯的目,微微笑了笑。然后緩緩地走上前來,淡聲道:“琳瑯一年多前意外傷過頭,忘記了許多事。鄉野中呆習慣了,怕是不能適應宮廷規矩。陛下突然將琳瑯宣進宮,我自然是要來看看的。”
“誰說是朕宣的安姑娘?”小皇帝笑瞇瞇的,“是麗貴妃傳懿旨。”
“原來如此。”周攻玉面容冷淡的看不出緒,緩步走過來,立在了安琳瑯的邊。眼神飛快地掃視了渾上下,扭過頭對小皇帝微微一笑,“陛下介意臣下蹭一頓午膳麼?”
“自然是歡迎。”
小皇帝在面對周攻玉的時候神正常了。一板一眼的模樣,倒是有幾分年持重的意思。
安琳瑯見狀忍不住瞥了小皇帝好幾眼,臉剛偏過去沒一會兒就被周攻玉搬回來。
安琳瑯:“???”
周攻玉目視前方,一不茍:“不要看。”
安琳瑯:“……”
說是說可以隨意做幾道菜他嘗嘗,但幾人才一到膳房,小皇帝張口就想嘗嘗酸菜魚和剁椒魚頭的味道。這兩樣菜是章老爺子在信中提到最多的。
為天下之主,天底下最好的東西都會敬獻給他。小皇帝卻也有好奇心,他就想嘗嘗章老爺子說的菜肴到底有多好吃。不過安琳瑯還沒開口,周攻玉就替拒絕了:“這兩樣菜需要特殊的西域香料,京城沒有。做菜便是這般,了一味調料味道都會天差地別,陛下換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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