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地說道:“我娘作為覓塵軒的主子,卻是個瘋的,我又無從知道合格的院主人該是如何,只能依姨娘那般,自己挑了合心意的下人。剛進府時大伯母便答應我,有事就去找,這也做錯了嗎?”
“這……”
楚三爺被氣得臉通紅,卻也無法反駁。
魏安然低著頭,眼神冰冷,繼續可憐地說:“小廚房一事,實在是迫不得已。莊子上發生那事以后,我和娘從鬼門關逃出來,子卻了虧損,府上的膳食都是按人頭分的,于我母親的子來說還是了些,兒只是想給母親盡盡孝心。”
說罷,便掩面而泣,淚如雨下。
魏安然淚眼朦朧地看著楚三爺,“爹,兒和娘這些年,過得太難了,只是慣了,如今被爹接回楚家,食無虞,但也常常夢回被人打罵陷害的日子,兒話說得難聽些,但實在是苦日子過怕了啊。若爹覺得兒不懂規矩,不懂事,那便把我們送回南漳村,讓我們娘倆自生自滅吧。”
楚三爺一句話也說不出。
他還能說什麼?
他要敢再讓人跪下,萬一又尋死覓活,或者去外面說楚家苛責魏家后人怎麼辦?
楚三爺只好擺擺手讓人趕休息,一臉憋屈的離開覓塵軒后,轉疾步走到東鶴居,和楚老太爺、楚老夫人商量了半個時辰,定下明日讓人去覓塵軒支小廚房,一切開支走府上賬房。
上面的消息還沒傳回來,若是等傳旨的貴人到了,這丫頭再顛倒黑白,把休妻、吃不飽飯、人算計一事全抖出來,他項上人頭也別要了……
就是這楚家,也得給霍霍沒。
如今萬全之計,就只能先把人給哄好了。那丫頭欠的債,就等上面傳完旨再算。
楚三爺離開東鶴居,仔細一想覺得憋屈,本想自己這個做老子的教訓教訓不懂事的丫頭,誰知道那丫頭都沒跟他提這事,他就連小廚房都給人支好了……
他想起走之前劉氏那雙哭得紅腫的眼,心里有愧,不敢再往紫玉軒走,腳步一轉,進了謝氏院。
——
紫玉軒。
劉姨娘正等楚三爺教訓完小蹄子回來,結果左等右等不見人影,差人去覓塵軒問,回答說早就走了。
那婆子正疑呢,就聽見謝姨娘院里的丫鬟嘰嘰喳喳,躲在墻角說楚三爺今日猴急,進屋就親。
那人回去便照實說了,劉姨娘氣得把桌上一套楚三爺送的越窯瓷往地上一摔,濺了一地。
這晚紫玉軒當值的丫鬟婆子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那婆子也早福了福悄悄退出去,生怕波及。
劉姨娘平日里在老太爺、老夫人面前知書達理、端莊賢淑,在三爺面前溫婉可人、嫻靜清麗。們這些整日伺候著的才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氣并沒有那麼好。
每回在外面了委屈,或是下人們哪里做的不合心意,不了一頓打罵。
孫娘見那老婦溜了出去,啐了一口,又苦不迭地走上前去,認命地蹲在地下收拾一地的碎片。
哆哆嗦嗦沒拿穩,一塊瓷片從手上下去,瞬間,從手上冒出來。
劉氏挪開了眼,歪到人榻上,讓人給捶背。
孫娘疼的一頭冷汗,心想,這紫玉軒的日子,越來越難了。
——
上京,廷臨江邊,一排樂坊臨江而建,秦樓楚館,鶯鶯燕燕,好不熱鬧。
其中頗負盛名的,當屬醉仙樓。
夜彌漫。
火樹銀花。
巧別致的醉仙樓燈影搖曳,琴聲悠悠,環佩叮當,輕紗曼舞。
二樓,臨江閣邊,一位輕紗曼舞,帶飄飄的子正翩然輕舞。手指輕過男人的膛,眼如,被人一把拉懷中。
夜非辰放下手中酒杯,輕輕摘下子臉上的輕紗。
“爺,您怎麼這麼失禮,是不知我們醉仙樓的規矩嗎?”子一副嗔模樣,藕臂卻攀上夜非辰。
夜非辰挑眉,“你這般可不是怪我失禮的樣子,讓爺瞧瞧,這臉不出來才是你醉仙樓的損失。”
“您這張可真甜。”子笑著歪靠到男人肩上。
“爺的嘗起來也很甜。”
我呸!
真是畜生!
竹虛白勝雪,倚欄而立,著遠的江面默念“夜非辰王八蛋”,裝作聽不見看不到屋里那人倚紅偎翠的浪模樣。
只是眼里的怨念,像是大喜之日就被丈夫拋棄獨守空閨的小姐。
有人影在門前停下,招呼都沒打,直接推門進來。
葉秉竹輕點折扇,對著歪在夜非辰上的人指指,一臉冷冽,“出去。”
人伏在夜非辰耳邊,幽幽吹了口氣,滴滴地說:“爺可別忘了我,待會要來找我哦。”
夜非辰笑謔,眼神玩味地看著的臉,待起時又一把拉回自己懷里,笑得不羈張狂。
人嗔著捶了他一下,看見葉秉竹眼中鄙夷,勾了勾他的掌心,翩躚而去。
這一幕被竹虛看在眼里,牙齒一酸,看著夜非辰故意拉人的舉,心里暗暗罵了句:畜生。
人離開后,葉秉竹尋了個位置坐下,給自己倒了杯酒,眼神中似有玩味。
“我這里有兩個消息,一好一壞,想聽哪個?”
夜非辰皺了皺眉,沒理他,端過他倒的酒,一飲而盡。
葉秉竹指著他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臨窗而立的竹虛無可奈何地搖搖頭,當機立斷,“說好的吧,年紀大了聽不得壞消息。”
葉秉竹勾勾角,說:“這好的便是,元呈,你開府的折子已經批下來了,壞的嘛,不人見你留風月之地,怕你寂寞,已經打算給你送媳婦了。”
夜非辰目一暗,看著葉秉竹,“這個不人,是何人?”
“就是各宮娘娘們,連椒房那位,都傳了娘家人進宮,要商議此事。”
葉秉竹又給自己拿了個酒杯,斟滿了酒,了他手里那杯,“恭喜你啊,就快要東山再起了。”
夜非辰淡淡一笑,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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