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地上三個打包得整整齊齊的箱子,一陣頭疼。
真要命。早知道這樣,我就不那麼勤快地把它們都收拾起來了。
於是,我吭哧吭哧地拆了箱子,把那些東西一一歸位。
東西放完,也就到了下班的時候。
我灰頭土臉地拿著Aaron那份文件,從辦公室走出去。
秦頌撞見我,明顯地大吃一驚:「你怎麼還在?!」
語氣相當驚訝。
我很想笑,問他:「你很期待我走?」
秦頌沒說話,但表就是這個意思。
「哦,那你可真要失了。」
我從他邊走過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送你一句話。與其想著走競爭對手,不如想想,自己怎麼把業績好好做上去。」
扔下這句很有教育意義的話,我就走了,也沒回頭看他是什麼表。
不過我猜,他的表一定很好看——就像親口被陸澤南說「不」的喬菲那樣。
想起陸澤南,我的表冷了冷。
陸澤南口口聲聲說自己不喬菲,可我看得出來,他對喬菲明明是有真在的。
如果不,為什麼還要對那麼好。
可能就連陸澤南自己都不知道,他對喬菲是這種態度。
算了,不想了。
我一甩頭,打電話給姑姑:「我今天晚上去你那裏坐坐,好嗎?」
……
姑姑爽快地答應了。
我開著車,沒多久就到了姑姑家。
姑姑家裏也是做生意的。家的生意不算大,效益也只是勉勉強強過得去,當然也就買不起什麼富人區的房子,一家人至今還在江灣的小三房。
我按下門鈴。姑姑打開門,低頭了眼角:「葉子,你來了。」
我分明看見,的眼角,有什麼無明的東西一閃。
房間里傳來姑父刻薄的罵聲:「老子娶了你這個賠錢貨,又生了個賠錢貨出來!一天到晚在外邊做生意,到最後還是這麼點錢,你到底有什麼用!」
我聽得直皺眉頭。
姑姑尷尬地低頭:「別聽你姑父說的那些話。我做了飯,一起吃吧?」
我「嗯」了一聲,問:「姑父又喝酒了?」
姑姑的眼神黯然下來,點了點頭。
姑父一直有個病,貪杯好酒。他平時對姑姑還算可以,但一喝酒就必然會罵人。我也不知道到底是酒壯慫人膽,還是他腦子犯渾。
姑姑拉著我進屋。我看見姑父坐在沙發上,喝得醉醺醺的。
看見我,姑父又開始指桑罵槐:「有些人吶,表面上裝著什麼孝子賢孫,實際上自己病了都不給錢……」
他是在說我。
姑姑尷尬得臉通紅,上去制止他:「說什麼瘋話呢!」
姑父藉著酒勁兒,一把揮開姑姑的手。
「我說什麼瘋話了我?!」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指著我,「喬南音你自己說,你媽這一病,你是不是把家裏本來準備的首付錢都拿出去了!兒子還怎麼娶媳婦!」
姑姑低頭哭了。
原來是為了首付的事。這個城市,土地寸土寸金。姑姑又生了個堂弟,堂弟在外地上大學,算算也快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
我皺著眉頭問:「你說吧,錢還差多?」
姑父眼前一亮,咳嗽了聲,裝模作樣地扳著指頭算了算:「還……還差三十萬。」
三十萬。
這三十萬,在陸澤南給我的那張卡上有。我現在的稅後工資加上獎金,一個月差不多也有三萬。也就是說,我只要十個月,就可以賺到這筆錢……
我算了算,抬起頭說:「你如果能在家裏發瘋,我可以答應你,把這筆錢給你。」
姑父咧開了,也沒管我說他發瘋的事,一口答應:「行!」
姑姑卻急了,把我拉到一邊,罵我:「葉子你瘋了!你之前都月,哪來的三十萬!」
是啊,我哪來的三十萬,還不是陸澤南給我的那張卡。
我沒說話,扭頭去外頭取錢。
ATM機上,銀行卡每天取款的限額就是兩萬。我拿著卡,直接去銀行網點取錢。
這張卡沒碼,而且級別好像也高。
我沒預約,就直接說了要求,要拿三十萬現金。
櫃員似乎有點為難,最後還是拿了出來,還心地用紙包好,用紙袋裝上了。
我拎著裝滿現金的紙袋,回到姑姑家。
姑父著煙,還在喃喃地罵著什麼。姑姑坐在旁邊,面無表,眼睛旁邊都是眼淚。
我把紙袋扔在姑父面前:「三十萬,點一下。」
姑父的眼睛亮得要命,把煙頭扔到一邊,看都沒看我,就開始數錢。
姑姑哭得更厲害了。
三十萬是筆不小的數目,姑父點錢也要用一會時間。
我拉著姑姑坐到旁邊。不想讓太傷心,我隨便扯開了話題:「喬菲今天去我公司找我了。」
姑姑一愣,很著急地問:「去找你麻煩了?吃虧沒有?」
我笑了:「公司畢竟是我的地盤,我哪能吃虧。」
「沒吃虧就好,沒吃虧就好。」姑姑放下了心,擰起了眉頭,「喬菲和顧湘不是去國外旅遊了嗎?沒事去找你幹什麼?」
我搖頭:「我也不知道,所以要來問問你啊。」
姑姑想了想,一拍掌:「難道今天報紙上說的人是?」
我問:「什麼報紙?」
姑姑去餐桌上拿了張報紙,翻到第二版,塞給我:「就是這個。」
「好。」
我答應了聲,把報紙接過來,略地看了看。
看了一遍,我心裏的疑問更大了。
一般來說,報紙的第二版地位僅次於頭版,也是用來刊登一些重要事的版塊。今天,整個第二版都是圍繞著一個人寫的。
按報紙上的說法,這個人家裏還算有幾個錢,大學期間談過幾次,最後差點嫁豪門。一切的一切,都很正常。
履歷確實很像喬菲。但是,那又能怎麼樣呢?
我把報紙遞給姑姑,搖頭:「我沒看懂。不就是談兩次嗎?」
姑姑收起報紙:「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嗨,其實我也是猜的。喬菲這麼急地回國,一定不是為了這麼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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