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兩國邊界去西涼皇室,仍需半日路程,項天禮收起多余思緒,找了兩匹快馬,回頭見司牽手足無措地等著,神冷漠。
“悅兒已經離開,您何必再偽裝?西涼公主。”他語氣沉穩自然,毫不覺話中容有多驚世駭俗,正在給馬兒順的項畏怔住,飛快地掃過去一眼。
原本惶然的人瞪大眼,后退一步,驚疑地,“你怎麼知道?”
“距離上一次見面的確有了些時日,但本王還不至于健忘。”他平淡地繞過,牽了韁繩,翻躍上馬,“不管公主有何目的,離悅兒遠一些。”
說完一揚馬鞭,馬兒揚蹄奔走,項畏后腳立刻跟上。
被留在原地的司牽抬眼沉默著他們留下的塵土,緩緩展開一個笑,傳言不實,看來有得玩了。
另一邊分道揚鑣的乾陵悅帶著綠竹一路吃吃喝喝,路過一家飄向的店,不停住腳,探頭打量一眼,老板正在炭火上翻著。
這不是燒烤嗎?眼睛猛然睜大,迸出興的,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如此正宗的燒烤,當即挪不腳,沖過去點了幾串。
綠竹嗆得咳了幾聲,扇著油煙味,懷疑地看著那冒著煙的,“這樣能吃嗎?”
“這樣才好吃。”乾陵悅沖眨眨眼。
正在烤的老板也接話,“小姑娘,你們是從北楚來的吧。”
“這您也知道?”他說話夾雜著一地方方言的味道,好在勉強能夠聽懂。
“畢竟是北楚與西涼接,我長期做生意,接的人多了,也就慢慢能夠辨認。”老板大叔笑呵呵地與們閑話。
聽他的意思,似乎見過不從北楚來的人,不肯放過任何打探機會的人與他攀談起來,“那從北楚來的多是什麼樣的人?”
大叔翻著,思忖片刻,“多是做生意,數來游玩,極個別來找人。”
“找人?”注意力集中許多,“有人曾向您打探過嗎?”
“當然,有的是孩子離家出走,有的是妻離子散,反正大多描述都十分模糊,找回來的可能也很小吧。”不知想到什麼,大叔面憂傷,嘆口氣。
雖然不知他有什麼故事,但乾陵悅更在乎的是小六子的下落,“我聽說從北楚來的人,都會住在這里一段時間,對嗎?”
“嗯,北楚與西涼畢竟風俗不同,需要一段時間適應。”
小六子在先皇駕崩時離開,距離現在應當一年多,不知這大叔能有什麼線索。
“或許一年前您有見過從北楚來的小太監嗎?”實在不知如何描述,憑著些微的印象詢問,“從宮里出來,可能會有些畏?是個小孩子模樣。”
只能描述到這里了,到目前為止,也不知道他的長相,只知道剛及冠,既是做了壞事匆忙逃竄,應當不會太過淡定。
無奈扶額,還不如直接把見過的人帶來。
“這……他們從哪兒來也不會告訴我啊。”大叔也犯了難,撓撓頭表示幫不上忙。
直接描述不得結果,只能反向排除,“那種看上去行匆匆,不愿和人多流,神躲閃的人呢?”
“這種的都報備府看著了。”大叔一揚手,大方回答。
乾陵悅滿臉問號,這個西涼安保工作做得這麼好嗎?
看來在他這里是問不出什麼了,盡管料到不會太順利,但事實仍然沉重打擊到。
悶悶不樂地接過大叔笑呵呵遞過來的烤串,一邊大口吃著一邊觀察周圍環境,都是做生意的人,來往顧客大多三兩隊。
腳步一頓,復又返回,著急地問大叔,“獨行的人多嗎?”
“不多,但也不。”大叔歪著頭想了一會兒。
“那獨行的小孩子,你總有點印象吧。”這里算是進西涼的道,若要避難必會經過。
大叔順著的話回想著,搖搖頭,“沒見過。”
……還不如干脆就走了。恨自己沒能長一雙巧手,早早畫出小六子長相,向大叔道過謝后表更不好地往里走。
說是有了地圖,運籌帷幄,但村子這麼多,且對小六子一無所知,原先的自信逐漸消散,至應該問問他的本名,說不定他會用本名繼續生活呢。
現在說這些都晚了。
漫無目的地帶著綠竹在大街小巷穿梭,來到地圖上標注的第一個外來人聚集的村落,仔細辨認了下石碑上的文字,“他歸村”。
他鄉亦是歸。取這個名字的人想必也是個溫的人吧。
兩人的容貌在外算得上異樣,但進這個村,就正常了許多,大家的眼神只稍微在上停駐,便迅速挪開。
沒有人好奇,也沒有人詢問,竟然也沒有攤販。
走了好一會兒才看到小販吆喝賣,賣的還是剛開的花兒。
有種說不上來的覺。
看到村名時分明是溫馨氣氛,走進來卻很是陌生。
都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可這里是老鄉見老鄉,把人當賊防。
生怕肩而過的人會多搭訕一句,或者有意探知個人,這可不是想象中的同鄉村。
“這位姑娘,買枝花兒吧。”賣花的小販見一個陌生面孔走過來,忙上去推銷。
乾陵悅看他半天賣出去一枝怪可憐的,就買了兩枝,送了綠竹一枝,借機問道,“如果想詢問點事,應該去找誰?”
“啊,那得去找村長。”小販一聽問話,眼神閃躲,忙回答著,答完后迅速找了借口離開,留一臉蒙圈。
這村長是什麼洪水猛嗎?提到就臉大變?
愈發好奇,抬腳要走的瞬間才想起來沒有問去哪里找村長。
為什麼才到西涼第一天就如此曲折。
七彎八拐地問了好多人,終于有個老婆婆愿意聽說,在問完后和藹地指了路,末了還不忘叮囑一句,“小心一點,村長最近被妖怪附了,每天神經兮兮的,有時候還會傷人。”
這一路走來,心中疑就沒有淡卻過,村長被妖怪附?都是什麼跟什麼。
可一想到是怎麼過來的……好吧這種可能也不是沒有。
但村長是對他歸村最了解的人,問一問他基本就能得到結果,著頭破上門拜訪。
村長的門前滿地落葉,來往沒有半個人影,仿佛無人居住的空宅。
“叩叩叩——”禮貌敲門,耐心等了一會兒,無人回應。
再敲一遍,仍然沒有任何響。
“請問有人在嗎?我想問點事。”扯著嗓子問。
屋寂靜。
“哐啷——”突然一聲巨響,驚得后退一步。
確認家中有人后,再度開口,“村長,我有事要問您。”
“滾!”
這個字倒是中氣十足歇斯底里,看來村長狀況應該還不錯。
“要是您還能開門的話,麻煩開個門。”仗著和項天禮二當家學過幾招幾式,態度就很囂張,不把他的攻擊放在眼里,催促著。
膽子一向比較小的綠竹已經開始拉扯的袖,“不然我們等王爺來了再過來吧。”
萬一里頭的人真的發了瘋,那王妃可怎麼辦。
“你在外面等我。”再度沒了回音,的耐心消磨殆盡,推著綠竹往后走了兩步,并低聲囑咐。
綠竹呆呆應著,正要問什麼意思,乾陵悅一個助跑直接朝大門撞去。
驚呼出聲,“王妃……!”
“沒事。”還好是木門,疼痛尚且可以忍耐。
胳膊,往后退了退,如法炮制地沖上去。
“哐哐——”門被撞開,栓掉在地上,回頭檢查,這才發現栓本就是隨意一,沒有固定。
大步往里走,綠竹擔心要跟進去,想到的叮囑,又在原地打轉。
跑進去的人沒有毫警惕心,到了大堂時驚于里面的混,滿地的碎渣甚至扎腳,怎麼看都是一個狂暴癥患者。
“村長,您在嗎?”繞開碎渣,一間間里屋查看。
方才的吼聲近在咫尺,應該就在這哪里的屋子。
“我只是想來打聽一點事,只要您告訴我,我會立即離開。”被人妖魔化,多半是不愿意與人流,雖然不知道在他上發生了什麼事,但還是很識趣的。
的話音落下,寂靜的房間終于傳出來點響,偏屋里緩緩走出來一個人,頭發披散,服倒是整整齊齊,大概才整理過。
他的臉郁,站在與十步開外的地方,“你想問什麼?”
乾陵悅倒不急發問,仔細端詳著他的臉,慢慢走近,“放松一點,我是大夫,可以幫你看看。”
聽到“大夫”二字,村長冷笑一聲,“不必了。”
“怎麼?”越發好奇他的遭遇,循循善,“你可以和我說,沒關系。”
他停頓一刻,隨即苦笑開,“周遭大夫我都找遍了,誰都沒辦法告訴我到底是什麼原因,我就是無法控制突然暴漲的脾氣。”
“嗯”了一聲,溫和地看著他,示意他繼續。
“怒氣會無緣無故涌過來,淹沒我的神智,等我清醒的時候,已經造無法挽回的損失。”似乎想起什麼,他捂住臉,無法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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