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金要南下了,想象到兇悍,野蠻的草原蠻夷,沒有人會不恐慌,這種恐慌正在不斷蔓延。
趙青梅看著這些疲于奔命的人,自言自語道:“他們要去哪里?”
這句話像是在問安景,又像是在問自己。
如果天下真的大了,哪里還有凈土,就連魔教這等勢力都抵擋不住后金這等龐然大,普通百姓又能怎麼樣呢?
在大勢面前,他們就是那細小的水滴,只能順著滾滾大勢而去。
而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停止?
安景看著那些在這嚴寒的冰天雪地之下,正背井離鄉的百姓影,心中沒來由的嘆了口氣。
突然,趙青梅開口道:“夫君,我有一件很嚴肅的事要和你說。”
安景看著面前趙青梅問道:“什麼事?”
趙青梅深深吸了口氣,“江尚說我是燕國皇室的后裔。”
燕國皇室的后裔!?
安景瞳孔猛地驟了起來,隨后心中恍然大悟。
他現在終于明白當日在書房,那太平人皇說過的話和讓他做出承諾的意思了。
趙青梅玉手在安景面前晃了晃,“你怎麼了,是不是很難以置信。”
“確實很驚訝。”
安景聽聞失笑了一聲。
有什麼比知道了自己夫人是魔教教主還要驚訝的事嗎?
如果此刻趙青梅告訴安景,是仙轉世,他心中都不會有任何驚訝。
趙青梅眨了眨眼睛,蹙眉道:“我覺得你在敷衍我,難道你一點不驚訝嗎?”
原以為告訴安景后,他會一臉驚訝,但是他好像并沒有多大的反應。
安景捧著趙青梅的臉頰,道:“你是魔教教主也好,燕國皇室后裔又怎麼了,還不是我夫人?”
趙青梅點頭道:“這倒也是。”
安景了趙青梅臉頰,“不論你是誰,你就好好伺候我吧。”
趙青梅眉眼一低,惡狠狠的瞪了安景一眼。
看到這表,安景頓時覺心一陣歡愉,不由得大笑了起來。
許久之后,趙青梅才道:“江尚還說了,我的父母都是被太平人皇殺死的。”
說到這,趙青梅心不有些惆悵。
現如今燕國部環境已經十分混了,二皇子和太子爭權奪勢,而且外部還有趙國和后金虎視眈眈。
安景輕輕拂去趙青梅頭上的雪花,問道:“你想怎麼做?”
江尚在這個時候告訴趙青梅這個消息,其用意不言而喻,自然是讓趙青梅帶著魔教反水。
但是江尚和后金,燕國和太平人皇,讓安景做決定的話,他還是會傾向于燕國。
況且江尚的話未必是真的,可能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騙局。
“我也不太清楚,因為江尚的話也不能全信,而且這件事我暫時也不想去追查下去。”
趙青梅說到這,深吸一口氣道:“總壇就先選在幽山之上。”
幽山,就在北荒道之境。
而且當初后金大軍攻伐北荒道的時候,就殺至了幽山山脈,而幽山是京畿道最后一道屏障。
后金大軍如果再次南下的時候,必定是繞不開這幽山,到時候說不得還會有一場大戰。
趙青梅心中已經下定了決心,先抵抗后金,至于那已經過去多年的恩怨就只能先放在心中了。
燕國如今危機四伏,后金如果南下的話,整個燕國都會不復存在,魔教也不復存在,當年的恩怨又算得了什麼呢?
而且不想東羅關的事再次上演,也不想看到燕國無數百姓流離失所,背井離鄉,更不想更多的悲劇在這原本就這土地之上出現。
“好。”
安景握著那玉手,隨后看著那不含任何雜質的雙眸。
雖然格偏執,執拗,甚至在旁人看來有的時候不近人......
就像是因為魔種的事,安景和便有過分歧,即使知道魔種可能會有巨大的危害,而趙青梅依舊選擇相信自己。
有的人刻在骨子里的溫是無法改變的。
自己夫人心中也是有家國大義。
趙青梅看著安景的眼神,“你干嘛這樣看著我?”
安景笑了笑,道:“沒什麼,我在想魔種......”
“那件事是不可能的。”
趙青梅皺著鼻子,輕哼道:“我為這魔教教主,如果沒有了這一實力,我還能有什麼呢?”
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況,是絕對不會自碎自己的丹田。
安景在旁道:“還有我啊。”
趙青梅心中甜滋滋的,上卻是道:“對啊,我還有你麼一個大爺,等著我伺候,怎麼趕都趕不走的大爺。”
.........
渝州城,濟世堂門口。
自從濟世堂的大夫離奇‘死’后,濟世堂的大門就關著,而此時門閂上還掛著一把鐵索。
只有一條黑的土狗,常年混跡于濟世堂旁,看到人經過也不,只是懶洋洋的趴在濟世堂的門口。
渝州城的人都知道,這是濟世堂那大夫養的狗,即使那大夫‘死’了,依舊忠心耿耿的看家護院,所以路過的人也會喂一些食,久而久之忠犬的名字便回響在鄰里之間,就連渝州城的判郎岐都來了,還夸贊其格盡職守,忠心耿耿。
隆冬,北風凜冽,銀灰的云塊在天空中奔騰馳騁,寒流滾滾,好大一場大雪呼嘯而下。
河埠上,檀云上披著一件白狐裘,烏黑如泉的長發一絡絡的盤發髻,玉釵松松簪起,再上一枝金步搖,長長的珠飾垂下。
的手中還拿著剛在街上買的各式各樣的糕點,時不時拿出一塊放在口中。
檀云的后還跟著呂府的管家金無,數個呂門的高手,如眾星捧月一般將其圍在邊。
看著面前悉的地方,陷了回憶當中,記得很清楚,以前不論是多麼冷,都會起來洗服,小黑仔總會跟在的邊。
旁人怎麼認為趙青梅的不知道,但是覺得趙青梅很好。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當初渝州城都是別人眼中魔教教主做的菜,而且還讓檀云一起吃,即使吃的很多,趙青梅也沒有說過什麼,不知怎麼,覺得就算是呂府的廚子做的菜都沒有趙青梅做的好。
那個時候不是呂國鏞的外孫,后也沒有一位宗師高手,甚至許多事都不會去考慮,每天想的最多的就是中午吃什麼,晚上吃什麼。
但那個時候的日子,是真的快樂。
渝州城還是那個渝州城,人卻都不再是那群人了。。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匆匆來到了金無的邊拿出了一封函。
金無拆開一看,隨后對著檀云道:“小姐,有魔教的消息了。”
“快說。”
檀云聽后心中一。
魔教遭到了后金大軍襲擊,也是十分關注,畢竟那里不僅有和一起長大的發小,看著長大的長輩,還有師父,最重要的是還有那位姑爺......
金無低聲道:“魔教大部分教眾退到了北荒道,歐平和后金法王木玄對拼了傷,倒是沒有其他魔教高手遭到重創的消息,想來應該是無事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檀云聽到這,不由得松了口氣。
金無搖了搖頭,道:“小姐你不用擔心,此次魔教折損了一位五氣宗師,是壞事但也是好事。”
檀云柳眉一豎,瞪著金無道:“為什麼是好事?”
金無輕笑一聲,道:“有一位五氣宗師存在,就像是有著一把利劍懸在后金,燕國的頭頂之上,魔教自然備矚目,而且還會遭到燕國皇室暗中排,后金暗中詭計,但現在君青林死,燕國和后金則會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彼此的上,那兩位可以借著這時間修為再次提升。”
天下間,所有人都在注視著五氣宗師一舉一,誰也不知道這五氣宗師何時突然到達了大宗師,改變了天下局勢。
魔教如今遭到了巨大的重創,丟掉了總壇,失去了一位五氣宗師,但卻減了一些旁人注意,而魔教當中最為厲害的便是安景夫婦,他們二人都屬于天資極高之輩,如今他們修為已經長起來了,只要再給一點時間,實力未必會比君青林差。
要是仔細算的話,君青林之死肯定是弊大于利,不過他只是想要安安一下檀云罷了。
想到這,金無也是慨了起來,那鬼劍客如此年輕便有著這般實力,未來到底會到達何等程度呢?
檀云小臉一沉,反正認為這并不是好事,但是皮子不好,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金無。
看到檀云這反應,金無緘默其口,不再言語。
“我養的那條狗小黑仔。”
檀云向著濟世堂走去,口中還嘀咕起來,“也不知道它死了沒有。”
說著,快步向著濟世堂的方向走去。
金無搖了搖頭,隨后也是跟了上去。
寒風呼嘯,大通茶館喝茶的人都了不,在濟世堂和大通茶館的中央有著一個木頭做的小房間,里面填充了大量的棉花和絹布。
這是法喜寺戒和尚做的狗窩,平日他下山行善的時候都會來看幾眼。
“嗚~!汪!”
小黑仔像往常一般趴在狗窩當中休息,突然它子骨一個激靈,快速從狗窩當中鉆了出來。
它一眼就看到了風雪當中那人影,當初正是那人將它帶到了這里,讓它第一次到了溫暖。
“汪汪!”“汪汪!”
小黑仔四個小短一路狂奔,向著檀云沖了過去,隨后不斷在的邊繞著圈。
檀云兩手抬起了小黑仔,也是一臉興的道:“金叔,你看它還認得我。”
“汪汪!汪汪!”
小黑仔尾不斷搖晃著,口中更是不停的喊著。
金無在旁道:“狗有的時候比人更懂吧。”
“小黑仔啊小黑仔,你還算是有良心。”
檀云手掌在小黑仔的上著,想起了那年的煙雨,那年的夏天,除了一大片值得回味的記憶之外,還有一只狗。
檀云轉頭看向了金無,問道:“金叔,我可以帶它回去嗎?”
金無失笑道:“你是小姐,一切都聽你的。”
“太好了。”
檀云滿心歡喜,從懷中拿著隨時準備的糕點,逗弄著面前的小黑仔。
金無看了一眼渝州城外的三廟山,道:“你們在這里好生照顧小姐。”
“是。”
眾人連忙應是。
檀云連忙問道:“金叔,你要去哪?”
金無俯道:“小姐,我要去一趟法喜寺,呂公來之前有過吩咐,讓我給佛門的佛子送一封書信。”
“哦,我知道了,那你去吧。”
檀云點點頭,看向了面前濟世堂,沒有再多問。
金無示意了幾人一眼,隨后折向著城外走去。
.........
北荒道,幽山,清晨。
對于幽山,安景并不陌生,當初他就是在此地闖進了北大營殺死了那齊。
幽山也算得上是名山,但相較于玄清山,南華山,真一山自然差了一些,比不得玄清山的奇,比不得南華山的高,比不得真一山的秀,但卻有著獨特的險。
此時深冬時節,整個山脈都被大雪覆蓋,一片銀裝裹蘇。
幽山旁的幽城,也正是因為當初安景的原因,金鷹旗改變了行軍路線,免遭屠戮,算是北荒道還算有些人煙的城池了。
城中一座幽靜,典雅的三進別院當中,魔教諸多高手已經匯聚而來。
趙青梅和安景兩人坐在上方,歐平,李復周,林天海,端木杏華,易道韞,虞秋蓉魔教等諸多高手坐在下首。
在場所有高手神都是滿臉凝重,甚至是帶著一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