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回眼前,當最一千七百多金國軍被殺、被俘的消息通過布告確認以后,整個房間便雀無聲,幾乎所有人,包括之前喊著不要忌諱的兀都陷到沉寂之中。
這個打擊太大了,獲鹿之戰基本上將整個大金國的脊梁打斷,然后又骨割,大金國前途如何,人人皆不可想,不愿想了。
頹喪之氣,伴隨著查胡盞上的腥臭味,一時四散彌漫。
打破沉默的依然還是新的來人,耶律馬五匆匆抵達,而房眾人見這位契丹大將手中那一整摞新文告后,幾乎人人心中抖。
“耶律將軍,這又是什麼?”便是洪涯,也需要深呼吸后才能小心相詢。
“真定那里發的不高……都是封賞旨意。”耶律馬五倒是保持了冷靜。“趙宋皇帝在大肆封賞功臣,全都是一些看不懂的書袋文字……封王就一堆。”
“這倒是無所謂了。”洪涯一時釋然,當即擺手。“煊赫威勢的手段罷了,就不必專門給魏王來讀了。”
“如何不讀?”
躺在那里的兀忽然力出聲,狀若嘶吼。“敵之英雄,我之賊寇!彼輩功勛,皆是我軍膏所!如果不讀,何以悼此戰我軍數十萬膏?!讀!讀出來!一個字都不要差!”
眾人駭然之余,各自無聲,耶律馬五也只好將那一大摞圣旨兼布告塞給了洪涯。
有些字,他確實不認得。
洪涯無奈,也只好端起這些布告,深呼吸了數次,開始緩緩宣讀:
“一曰:
方靖康、建炎之際,天下安危之機也,勇略忠義如韓世忠而為將,是天以資朕之興復也。方金軍南略淮上,惟世忠敢言與戰。后驅兀于下蔡,破撻懶于長社,斬婁室于堯山,摧山河于獲鹿,每戰為朕前略,不顧,號為天下無雙,實為國之肱骨,朕之腰膽。
特進爵為秦王,授元帥,依舊領太師。”
一氣讀完,無外乎是韓世忠進爵秦王、任元帥、領太師,位極三公,勛蓋武臣而已。
而兀所居房舍,或臥或坐,或立或倚,竟也無一人言語。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稍微一頓后,洪涯掀開一張,再來一張:
“二曰:
自古以計,漢有韓、白、衛、霍,唐有李、徐、蘇、薛,代不乏人,然求其文武全、仁智并施如岳飛者,一代見。岳飛為帥,非止武略,更兼仁風。嚴軍令以掠奪,為語以編氓,修謙讓以謹際,習文詞以相酬和,與廷議而持公論,屏邪以君子。
是故,相臣而立武功,周公而后,唯諸葛武侯一人也。帥臣而求令譽,吉甫(周代名將)未必稱焉否也,唯岳飛忠報國,可當此譽。
酬荊襄、偽齊、西夏、大名、河間之卓勛,特進爵為魏王,授元帥,領太傅。”
堂中依然無聲,倒是兀終于有了一反應,他微微扭頭,看向了自己榻前靠著的一把寶劍,然后重新閉目。
“三曰:凡大廈將傾,必有支柱,泥沙俱下,必有阻遏。”
洪涯翻開第三張布告,然后只讀了前兩句話就知道是在講誰。“方天下將傾,淮河以北不復漢家,李彥仙崛起陜,如砥柱立于中流,幾以一己之力,使金軍分為兩勢,使朝廷猶存大河而系中原、關西。
凡十載巍然,其功之大不可計,其忠之深不可言也。
特進爵為晉王,授元帥,加太保。”
舍中氣氛已經有了微妙的變化,但洪涯也懶得理會,只是又掀開一張紙來,繼續宣讀,這一次他還沒開口,就知道該是誰的了:
“四曰:
自古名將易得,帥臣難尋。吳玠材氣不群,忠勇自,策足功名之會,騰聲關隴之間,卻敵有沈果之機,馭軍適威之濟。比者擢帥于關西涇原,盡護諸將。堯山之戰,尤為雋功。獲鹿之役,指揮若定,塞其酋豪,丑類盡折。
壯朕興復之威,非謀以濟勇,能若是耶?
特進爵為韓王,授元帥,領師。”
再度讀罷,無人言語,洪涯停了片刻,終究只能自顧自讀了下去:
“五曰:
建炎以來,朕之心腹,張俊握兵最早,屢立戰功。
其于下蔡,孤軍北懸,無從搖,并發求戰,可謂忠勇。后以年長,進退自如,并推楊沂中、田師中、張子蓋續行功勛,堪稱有德。
又曰,淮上之約不敢忘也,特進爵為齊王,領保。”
“六曰:
昔國家紛,上下失序,吏棄地而走,將士聞風喪膽,張榮崛起草莽,聚盜匪而護一方平安,合布而百戰英豪。頭灘一捷,始定軍心,驅舟過汴,始固國本。
替天行道者,當如是也。
特進爵魯王,領傅。”
“七曰: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昔天下頹敗,馬擴以故得金人優待,仍摒家棄,興兵抗金。凡十載,出太行,勒馬河北,辛苦周旋,晝夜不息。昔金國方盛,使賊軍聚眾而不得南下鯨吞者,太行之功也。及王師北進,使天下合力而不可向邇之勢者,亦河北之力也。
特進爵邢王。
又有信王趙臻,襄助有功,易爵代王,以示榮寵。”
“八曰:
王德家世忠勇,素有神威。自淮上為前主戰,未曾有墮,至于十載,功勛卓著。及獲鹿而決,當先為戰,沖鋒陷陣,勇不可當。及陣斬阿里,始摧大陣,功直中興。
特進隴西郡王,特蔭一代傳爵不減。”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略顯口舌燥的洪涯翻過一頁,剛想看看接下來曲端的表彰時,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似乎有人在暗地里啜泣。
然而,之前兀有過發作,所以雖然有些異樣,但洪涯卻只是一頓,便繼續讀了下去:
“九曰:
建炎方起,婁室掃關西有二,當此危難,李彥仙崛起陜,功莫大焉,曲端保民關隴,則稍有功績,唯其跋扈違節,多有不妥,不可不言。然,周除三害而自新,曲端亦得知恥而后勇,其婁室于駕前,寧西夏于賀蘭,出全軍于軹關,忠烈于獲鹿,堪稱節勇。
故進爵鎮戎郡王。”
“十曰:
昔李永奇、李世輔忠義歸朝,正當堯山之前,時國家窮餒,適近橐丐之際,父子破家殉國,忠義無雙,并稱奇功,古今難尋。復定西夏,又得殊勛,決勝獲鹿,始終為前。
特追……”
“夠了!”
就在這時,啜泣聲忽然止住,取而代之的乃是兀的又一聲大喝。
其聲之厲,驚得洪涯直接一抖,將手中文告盡數拋灑落地。
不過,一聲厲喝之后,兀反而沮喪,只是躺在那里,用一只尚能作的左手再度遮面啜泣起來。
許久之后,其人方才在舍中哀凄出聲,如泣如訴:“俺就不明白了!何以區區十載,天地就翻轉了個?十年興,十年衰,大金開國豪杰,紛紛凋零,宋國英雄,卻紛紛而降……這難道真是天意在庇護宋國不?!”
此言一出,榻前的查胡盞與訛魯觀皆不能忍耐,各自落淚不止。
但挨著門前的三人,從耶律馬五到太師奴再到洪涯,卻只是面面相覷。
而片刻之后,還是耶律馬五心緒不平,出言駁斥:“魏王……你要講道理的,依著道理,最讓人不明白的,難道不是太祖勇,居然十年滅遼,而后粘罕又大舉南下,居然直搗汴梁功嗎?你們真人做出這般豪邁事,便是英雄起?宋人如今打回來,如何就是不明白了?”
此言一出,兀依然以手覆面,但舍中卻再度漸漸安靜了下來。
建炎十年的二月中旬,隨著真定傳出無數旨意,獲鹿大戰的影響終于四散傳播開來,所謂春耕、封賞旨意所至,河北諸郡,一朝反復,天地換。
至于完兀和一眾逃散高層,只在保塞待了三五日,收攏了七八千潰兵,連完斡論都等不到,便隨著宋國魏王岳飛的部眾出現在視野,直接掉頭逃竄,往后的范而去。
Ps:謝新盟主皇二瑪同學。
陰差陽錯間,烏龍九世善人鄭少鵬回到了大明正德年間.那是一個多姿多彩的時代,既有京師八虎的邪惡,又有江南四大才子的風流,還有大儒王陽明的心學,再加上荒誕不經的正德皇帝朱厚照.渾渾噩噩中踏進這個世界的主角,不得不爲了自己的命運,周旋在這形形色色的人物之中.東廠、西廠、內廠、外廷之間的紛爭;代天巡狩清除貪官的故事;剿倭寇、驅韃靼、滅都掌蠻、大戰佛郎機;開海禁、移民西伯利亞…,精彩的故事紛至沓來…國家和個人的命運,就象歷史長河中的一條船,因爲他的意外出現,這艘原本註定駛向沒落的巨輪,會不會偏移它的方向呢?
秦小道是一個白白凈凈(腹黑無恥),看似天真憨厚(齷齪陰險)、膽小懦弱(無法無天)的人。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回到大唐貞觀年間,邊上還有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喊自己夫君……且看秦小道如何剛正不阿(溜須拍馬)、鋤強扶弱(仗勢欺人)、指點江山(拳打門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