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話說回來,這不是趙家有那麼一句‘必殺兀,方可和’嗎?而且還有直接獻城那破事。所有的事,還有那話,本瞞不住,尤其是太師奴都在這里了。
所以,由不得二人惶恐。
唯獨太師奴既然專程守在轅門這里相侯,他們也本跑不掉的。
于是乎,二人只能下心中不安,著頭皮隨太師奴轉金臺頓大營。
果然,大營中凄凄慘慘,到都是渾狼藉的潰兵、傷員,所幸應該是耶律馬五或者紇石烈太宇控制住了局面,原本的駐軍雖然手忙腳,卻沒有失控的姿態。
閑話說,二人在一片凄凄慘慘之中來到一個亮堂寬綽的大軍舍,然后一眼便見到了獨自一人躺在寬大榻上的完兀。而這位金國執政親王雖然面容還算干凈,臉卻慘白一片、而且形姿態怪異……原因一便知,四太子的左和右臂都明顯有傷。
很明顯,完兀雖然逃得生天,卻絕對是歷盡艱辛。
“四哥!”
畢竟是親兄弟,甫一相見,饒是訛魯觀之前忐忑不安到了極致,可見到自己兄長這般狼狽,卻還是忍不住鼻中一酸,然后上前在榻沿上拉住對方那個可以活的左手,一時痛哭流涕。
而兀見到訛魯觀,本也該與自家兄弟一起抱頭痛哭才對,但不知為何,其人只是任由對方拉住自己手哭泣,半晌后,更是支棱著那條打了木板的哂笑起來:“老六何必這般哀苦?大局當前,勝敗已定,俺們兄弟能再復相見,已經是爹爹在天之靈護佑了,若只是哭喪,徒讓天下人笑而已。”
話到這里,兀微微一頓,繼續言道:“借用曹孟德的一句話,日哭夜哭,還能哭死那滄州趙玖不?”
訛魯觀聞言,勉力收聲,繼而又忍不住在榻前含淚追問:“四哥,我聽人說宋軍發數萬騎軍追索不及,岳飛和張榮似乎也到了河間,兩面包夾之勢下,你到底是怎麼逃出來的?”
“這能有什麼可講的?”兀搖頭以對,卻終究不免一黯然,稍作講解。“一路逃來,在寢水前被宋軍輕騎追上,先沒了三兵馬,聽人說烏林答泰也在河畔被捕……”
“然后勉力過河,又發現劉錡先行據了稿城,猝不及防下,又沒了許多士卒……”
“無奈東走,鼓城過河時看到張榮的水軍,然后不得不繼續向東……”
“結果到了束鹿,迎面遇到東面方向逃來的潰軍,這才知道,田師中已經督軍從東面殺來了……彼時俺正好也被馬踩折了,便胡思想,覺得獲鹿大敗,束鹿有走投無路,莫不是天要俺在那里被‘束’住?但越是如此,越不能認命,便準備自殺,寧死不可被‘束’……卻又被馬五給勸下,往北面河畔再試一試。”
話到這里,兀復又苦笑起來:“俺那時才曉得,束鹿的束字沒有應在宋人上,反倒應在了馬五上,到了河邊,他不敢尋淺灘,又只有一匹馬,無奈之下,只能將俺捆縛在馬背上,然后二人一起浮馬渡河……過了河,遇到從宋軍俘虜中逃出的紇石烈太宇才知道,宋軍前一日忽然有旨意傳下,說是趙家發了怒,讓追軍不許擅自追索大將,只以殺傷兵力為主,所以河上才改了巡防,只在各淺灘堵截,路上兵馬也只追索大部眾……這般算來,俺這區區一條命,三是天意,四是馬五,還有三倒是那位趙家所賜了。”
訛魯觀聽完這番敘述,唏噓不已。
可以想見,別看自己四哥說的那般輕巧,但這七八日來,他怕是日日在生死邊緣掙扎,與之相比,自己最危險的時候,也就是遭遇合不勒的那天晚上,都未必有這位四哥最輕松時來的嚴肅。
畢竟,他這個六太子的命,全程是無憂的。
而就在訛魯觀唏噓之時,叉手立在門檻那里的洪涯卻也微微蹙眉……想那趙家口口聲聲說要‘必殺兀’,但實際上卻在最有可能捕獲兀的滹沱河南網開一面,雖說大道理都是對的,卻總顯得那個議和條件中稍有戲謔之態。
當然,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魏王得天之幸,倒襯托出下有些貪生怕死了。”眼看那邊兄弟二人大約代了幾句,緒都收住了以后,洪涯趕上前,并說了一句廢話。“不瞞魏王,當日我在真定,是大約勸六太子降了的,實在是有負魏王托付……”
“俺自然知道。”兀也不免嘆氣。“太師奴都與俺說了,不過這事不怪洪侍郎……趙宋家將幾萬尸首與傷員一抬過去,俺也能想得到是何景,確實沒法守……至于說降了以后又想議和,也不算你們自作主張,畢竟當日在營中咱們確實提過此事。”
聽到這里,訛魯觀也面蒼白起來,趕起抹淚:“議和的事,不知道四哥知不知道條款?我當場便說,那趙宋家不免太苛刻了些。”
“洪侍郎以為如何?”兀沒有理會自己六弟,而是看向了洪涯。
“下以為這并不是苛刻。”洪涯向前一步,正相對兀。“而是趙宋家心存歹意……”
訛魯觀一時怔住,而兀則肅然起來,正追問:“什麼歹意?”
“下以為,所謂苛刻,無外乎是拿定了覆滅大金社稷,然后圍三缺一之策。”洪涯坦然以告,言之鑿鑿。“說到底,宋人本不想議和,還是要往死里打的,這個議和條件,放在眼下當然是苛刻,但等他們整頓完畢后會將我們絕境之中,到時候卻能反過以這個議和條款來搖我們拼死相抗之決心。”
“不錯。”兀略作思索,重重頷首,但片刻后卻又再度哂笑。“僅此而已嗎?”
“還有離間之策,但這個就太明顯了。”洪涯雙手一攤,言語依然坦。“‘必殺兀,方可和’……可實際上,如何能殺四太子?誰來殺四太子?不過是料定了獲鹿大戰之后,四太子威信大減,中樞想要努力一把,也只能倚仗燕云大族與塞外部落,以此來使我們中相互生疑罷了。”
“說的不錯!”兀仰頭臥倒,喟然長嘆。“說的不錯!一針見!一針見!但這是謀!是謀!”
訛魯觀依然喏喏,倒是洪涯忍不住繼續追問:“魏王,你且與下個底,滹沱河這條線上,到底有多人逃出來!”
兀一聲不吭。
洪涯微微蹙眉,剛要再言語,卻不料一陣酸臭之味忽然自后卷來,回頭一看才發現有人自外面闖,而太師奴本不攔,再定睛一看,才發現來人居然是萬戶查胡盞……只見其人狼狽不堪,一短打扮,雙雙臂據是紅褐的泥污,胡子頭發里也全是臟污,卻攥著兩張白紙布告,且=委實狼狽可笑。
但無論如何,又見到一名萬戶得生總是好的……因為誠如洪涯和兀所言,趙家的離間之策分明就是謀,此時但凡有一個獲鹿活下來的資歷大將,都能加強中樞和塞外部落的團結,壯大中樞力量,繼而震懾其他小部落與燕云大族。
不過,來不及多言,查胡盞便癱坐在地,然后對著榻上的兀著氣相告:“魏王……烏林答泰那廝死了。”
兀看了眼來人,稍微釋然后倒也不急:“胡盞,這個境地誰死了不都尋常嗎?”
“可這死的人也太多了。”查胡盞將手中那兩張布告高高舉起,言語激,居然有哽咽之態。
洪涯原以為對方拿的是定州所見的那幾道旨意,此時聽得不對,直接上前奪來,只是對著上面一掃,便搖頭不止,然后將那張布告予榻前的六太子。
而查胡盞早已經在地上喋喋不休起來:“我是從饒逃出的,沒敢去河間府,只是晝夜不停繞道肅寧寨渡河,再去高……高守將我是認識的,是當年打河東的時候我收的降將出……可走到城下,那廝非但不納,反而扔下兩張布告,讓我自去……我又不認識字,一路到了這里才在門前讓人讀了,然后才曉得,居然死了十二個萬戶?!”
兀微微一愣,便梗著脖子去看拿著文告的自家六弟。
訛魯觀本能遞上,但出手后才意識到自家兄長這個狀態本沒法閱讀,也是一時無奈,便主言語起來:“兄長……乃是宋人立威的旨意,將斬獲訊息傳遞了下來,要傳首四面,想借此兵不刃,收降州郡。”
“念一念名單與數字。”兀再度癱臥下去。“不要忌諱,念一念!”
訛魯觀無奈,只能攤開文告,認真相對:“文告是二月初九,也就是昨日發出來的,有滄州趙玖的畫押,算是圣旨……上面說……說……金國元帥領太原行軍司都統兼萬戶完拔離速以下,隆德府行軍司都統領萬戶完奔睹、萬戶完突合速、萬戶斜卯阿里、萬戶完活、萬戶仆散背魯、萬戶烏林答泰、萬戶完撒離喝、萬戶溫敦思忠、萬戶仁佳杓合、萬戶大速越,又有燕京合扎猛安都統完剖叔,凡十二人……另……獲鹿陣斬銀牌行軍猛安四十八人,俘三十二人;陣斬銅牌行軍謀克五百三十七人,俘三百二十三人;陣斬鐵牌里衍四百二十九人,俘二百二十一人……合計一千七百零二人……其中有首級者,以行軍牌號并行傳首示眾,無首級者及俘者,以行軍牌號代為并傳。”
兀居然不怒,甚至嗤笑以對:“居然沒俺想的多!而且宋人居然沒殺俘嗎?”
“應該沒殺。”訛魯觀無奈解釋。“俘虜怕是要賣給契丹人的,賣之前還要做苦役種地、修路什麼的……這下面第二道旨意也說了,要營中軍副都統酈瓊為都督,看押俘虜六萬余眾,沿我軍之前往來大名府-真定府路線南下,沿途協作春耕補種,以補簽軍被調后地方之空虛。”
兀徹底無聲。
而訛魯觀也有些訕訕,他已經意識到,這篇昨日發出的文告里面,所謂俘虜的六萬眾,很可能只是宋軍在獲鹿與真定俘獲的兵馬,其中獲鹿五萬多,另外多出來的七八千正是自己選擇投降后出的那個萬戶。
但即便如此,怕是也足夠了,因為金國在燕山以南,一共幾個行軍司,一共幾個萬戶,大約多人,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如今這兩道旨意配合著之前春耕事宜的相關旨意一并撒出,只是徹底將獲鹿之戰的戰果給擺了出來。
而以那一戰之地崩山摧之勢,一旦擺出來,自然是傳旨而定,瞬間席卷兩河。
怪不得查胡盞也被舊人驅趕了過來。
只能講,河北真的要變天了。
除此之外,這布告暫時沒說的,也就是那一戰逃出去那四五六萬金軍潰兵,又被宋軍在滹沱河南大肆追索,只看眼下兀等人慘像,就也能猜到,即便是沒有匹馬不得北返,怕是也要十喪七八了。
那麼經此一役,金軍老底子的二十個萬戶,到底還有多有生力量?多銳敢戰之士呢?
回到燕京,那些把控剩余新軍的塞外部落頭人、中樞被棄用之舊將、燕云大族,又該會怎樣鬧騰呢?
怪不得那位家要行如此淺薄的離間之策,只能說運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了……這委實是一種讓人無力的大勢謀。
一念至此,算清了賬的訛魯觀幾乎頹喪到了極致。
倒是洪涯,依然所有所思,似乎這個聰明人還沒有把這個簡單賬目給算清楚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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