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淮上的時候,也不是堯山的時候了,吳玠可以制定出這種嚴肅條陳,呂頤浩可以這般赤威脅,是有底氣的。
而果然,眾人矚目之下,曲端同樣面發白,卻同樣只是握拳不語。
“家,臣有話說!”
就在眾人的注意力都在曲端上時,忽然一名前排帥臣位置中的高大將領轉出列,直接單膝跪倒在前,也驚到了所有人……因為出列之人,居然是王德王夜叉。
“王卿請言。”趙玖面不變,平靜以對。
“家!”王德在地上著氣相對。“臣不是說戰場軍紀的事,而是對戰事安排有些不滿……前日定軍略時只做今日晴天,讓臣倒數第三陣出擊倒也罷了……結果今日有了雨,戰事必然遲鈍,還是倒數第三陣出的話,豈不是要去打爛仗?”
“那王卿想如何?”趙玖反問道。“幾十萬大軍戰,你王德也領著數萬之眾,總不能臨時改變次序吧?”
“好教家知道,臣沒有毀壞大局的意思,幾十萬人戰,絕不可能一哄而上的,臣的意思是,酈瓊是個懂調配的,自讓他統攬東京各部,依然按照原定安排發兵就是。”王德一邊說一邊指向旁邊愕然一時的酈瓊。“唯獨臣與本部,請為先鋒!臣愿先出小石橋,為李節度先導,為韓郡王之呼應!”
“哪里有堂堂一鎮節度帥臣為先鋒的道理?”趙玖也是一愣,但旋即搖頭。
然而,聽得此言,王德干脆以拳捶地,然后盯著趙家目眥裂,言語也激烈起來:
“家,臣本是一勇之夫,若非是遇到家,哪里能得持節之?!便是營上下也都說,臣能有今日位份,本只是淮上從龍得早,靠資歷廝混。此次北伐,臣早就想著為家前驅,討賊以報知遇之恩,兼做正名了!而之前在太原,臣立功后求赦次子王順歸軍,上下也都有嘲諷,說臣格局低下,竟為小兒所系,實際上,臣請以逆子歸軍,所求者,不過父子三人皆能盡力王業,同生共死而已!請家務必許臣父子三人,為此戰之先!”
言罷,王德干脆不顧份,連連叩首……周圍大將,卻都肅然,劉錡更是喏喏,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趙玖思索片刻,也不再猶豫:“王卿這般豪氣,朕若不許,反而小氣,便特許你部出列先發,為全軍之先!”
王德一時大喜,趕起歸列,甚至還朝扶腰而立的韓世忠輕輕瞥了一眼。
韓世忠只是搖頭失笑。
“王節度豪勇可嘉,但大軍戰,隔河爭奪要地,層疊而發是必然,此類事可一不可二,否則必然打進軍步驟,其余人等,不可再仿效求戰。”趙玖等到對方歸位,這才認真言道。“除此之外,可還有人要說什麼嗎?”
眾人面面相覷,一度向前一步的呼延通也沉默著收回了腳,不敢再有言語。
而見到眾人無言,視野越來越明亮的堂前,趙家不喟然:“你們沒有話,朕還有一點,剛剛呂相公做了白臉來強調軍紀軍法,現在朕總要說一些許諾封賞的,否則誰人又憑什麼來拼命?唯獨朕自問當政十年,說的話、許的諾,還是值些錢的……你們聽著就好。”
眾人神一振。
“忽兒札胡思?”出乎意料,但也在理之中,趙玖先喊了前一人。
“小王在。”忽兒札胡思一個哆嗦,在自己兒子的推搡下趕拱手而出,語調怪異,但姿態極為謙卑。
“對你朕有兩個言語。”趙玖平靜以對。“一來,你部大約占此戰全軍十分之一,此戰后的戰利品,無論是戰場收集的甲胄軍械,還是真定府打下后的金軍庫存,都有你們西蒙古十一之數;二來,只要此戰你們西蒙古不落后于人,朕向你保證,只要大宋還有余力,都會確保西蒙古王世代出于克烈部,父死子繼,兄終弟及,你不必為后代不能守業而憂慮。”
忽兒札胡思也不知道有沒有想清楚其中利害,又來不來得及權衡妥當,但當此之時,又能說些什麼,自然是拱手謝恩。
倒是后長子里聽到此言,知這種堂堂天子當眾宣告的政治承諾有多重,更兼之前私下君臣許諾在先,相互映照,卻是按捺不住,當場隨之出列謝恩,以作表態。
趙玖越過這對父子,看向了耶律余睹:“耶律將軍!”
“外臣在。”耶律余睹的表現就冷靜多了。
“多余的話,朕不講了……此戰后,你部與營軍同等待遇……至于耶律將軍本人,若歸西遼,朕必定親自舉薦你做北院大王,來執掌河西;若不愿歸西遼,郡王之位還是有的,殄滅真后,想歸家鄉也無妨,斷不會讓你有所憾。”
耶律余睹微微拱手,平靜謝恩,似乎早有相關思慮。
“兩家援軍之后,剩下的我就不一一說明了。”趙家在座中轉過頭來,盯著剩下滿院子營軍,依然平靜。“大約分兩層意思,你們回去后,今日渡河前可以說給全軍來聽……”
牛細雨中,院一時安靜到連一針落下都能聽到一般。
“下面一層,也是最基本一層,若此次北伐得勝,除基本軍功計量外,朕將統一在河東路、河北西路、河北東路、燕山路、大同路軍功授田。田從哪里來?凡五路地方,統一度田,統一計量人口,無論貧賤貴富,均田而授!而營士卒,天然雙份授田……可以一邊繼續吃餉當兵,一邊將田產租出去……傷殘者四份,戰死者六份,軍功另計,軍也有階級加,便是民夫想留在河北的,也可以額外多領半份。換言之,梅花韓氏的駙馬回到相州,趙相公本人回到聞喜,也沒有軍中一個民夫分到的田多。”
呂頤浩以下,所有人一聲不吭……這種事,懂得人不敢吭聲,不懂得只當是加賞,更沒必要吭聲。
“上面一層,是對軍的……北伐后,統領以上,皆進爵一級;統制以上,退伍可公閣;實際統軍副都統,但有軍功,皆可考慮加節;都統與已持節者,皆可論軍功至封賜郡王!”說到這里,趙玖在中瞥了曲端一眼,卻又轉而停在了韓世忠上。“當然,立有殊勛者,可進親王……別人不知道,但韓世忠為秦王,岳飛為魏王,李彥仙為晉王,吳玠為韓王,張俊為齊王,張榮為魯王、馬擴為邢王,這七個親王,朕是早就已經定下來的,此時直接說來也無妨。”
韓世忠三人一時驚慌,匆忙就要謝恩,而韓李二人倒也罷了,吳玠幾乎有些恍惚。
趙玖本沒有理會三人的下拜,只是回頭示意,而得到示意后,侍省押班邵章即刻引兩名班直上前來到愈發措手不及的吳玠跟前,然后兩名班直扯開手中之,卻果然是一面規制與其余五人類似的大纛纛面。
上書‘指揮若定’四個大字。
“這是給晉卿的,拿著吧。”趙玖語氣平淡。“此次北伐前就給你準備好了……拖到此時才給你,不免又顯得委屈了些。”
“臣五俱……”吳玠幾乎要哭出來了。
“不要這個樣子,不然朕都不好意思往下說了。”趙玖看著幾人,一時慨。“朕臨陣賞賜、許諾,一則是你們幾人的功勛擺在這里,反正不了的;二則,朕也是想提醒你們,大宋朝已經很多投降的親王了,不要再多了……真遇到萬一之時,還請你們以作則,馬革裹尸。”
眾將復又凜然起來。
且說,此時細雨雖在,天卻明顯明朗起來,已經滿頭漉漉的兀知不能再拖,便直接呼喊太師奴直接上來殺俘祭旗,后者不敢怠慢,匆匆將貝言親自推上。
而兀看到只有一人,而且被捆縛堵,心知有異,卻已經無法聲張,只是催促不停。
太師奴也想早些置,便著四名甲士將這貝言死死按住,然后親自拎起一把大斧,只一斧便將對方首級砍了下來,一時濺三尺。
貝言既死,本該發兵,但不知為何,立在泊中的兀總還是有些言語存于腹中,不吐不快。
“最后一句話!”
隨著拔離速試探看來,完兀微微閉目,卻又猛地睜開眼睛,放聲嘶吼。“俺知道你們中有人心里還是免不了怯懦,免不了不解,總是覺得這大金國萬里之盛,有的是退路,為何一定要在這里打?為何一定要打?!”
“不能避一避,躲一躲,耗一耗嗎?不能去河間,去燕京嗎?”
“其實能有什麼道理呢?無外乎就是靖康以來的汗深仇,宋人不會放過俺們罷了!真定之后是河間,河間之后是燕京,燕京之后是遼,遼之后是黃龍府,你們以為直搗黃龍是虛話嗎?對面的趙宋家何時說過虛話?!他們必然會一路追到白山黑水的!”
“所以,金國雖大,卻早已經沒有了退路!而今日一旦退卻,一旦避戰,便再無法收拾了!”
話到最后,兀幾乎算是仰天嘶吼了,金軍諸將也都徹底無聲。
“速速歸營,準備出兵布陣!”拔離速不失時機,咬牙下令。
“這個時候,本不該再廢話,但朕心知肚明,有些道理,所有人本應該都心知肚明的,可實際上,你不說出來,還是會有人稀里糊涂不清楚,或者裝作不清楚。”獲鹿縣大堂前,牛細雨中,趙玖居然回憶起了當年往事。“諸卿,朕當年淮上潁口見張俊張伯英,對他說,朕若無他,早就是金兵餌料,他若無朕,也不過是路邊敗犬,朕與他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今日相隔十載,其實沒有本質不同,只不過營更大了,兵更多了,將更廣了而已,但咱們還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朕無諸卿,縱有萬般志氣,不過一棧上魚,諸卿無朕,縱然豪杰天生,也不過是田野狼獾……希咱們君臣,能真真共一番大業,不負十年辛苦!”
言至此,滿院寂靜之中,隨著已經被打袖的趙家一揮手,侍省押班邵章居然從后面堂中親手端來一案板,板上一壺‘藍橋風月’,卻又只有一個空杯。
“這酒不是給你們的。”
趙玖從邵章那里接過了壺杯,就在座中自斟了一杯,然后一飲而盡,方才出言。“是朕自用的,因為從現在開始,朕便已經是閑人一個了……十年之功,能有幾分效顯現,已經不在朕了,而在諸卿!朕今日當持此酒,觀諸卿定國家興衰!發兵吧!”
韓世忠以下,即刻轟然應聲,繼而各自散去。
就這樣,天將明,依然是那種完全可以無視的牛細雨之下,用過熱餐的兩軍各部,開始按照原計劃出營列陣。
其中,金軍果然以獲鹿縣城西南、太平河對岸的那塊高地為核心,大舉布置。隔河遙遙可見數名萬戶的旗幟在高地上微微飄揚,其實包括都統完奔睹,而高地前挨著石橋的小坡上,與左右兩側也有集布置。至于宋軍這里,除了李彥仙、吳玠、酈瓊在高地-石橋正對面大舉列陣時,韓世忠也迅速帶領本部營左軍在沿河鋪陳的黨項、契丹、蒙古輕騎遮護下,向更西南方向的太平河上游進。
雙方夜間放出的哨騎,此時隨著大軍沿河鋪陳,早已經無法立足。隨即,宋軍與金軍都嘗試升起熱氣球,但是這個時候,看似不起眼的雨水威力就已經顯現出來,雙方的熱氣球勉強燃起,卻很快隨著雨水打沉悶難高。
這種況下,金軍占據高地,明顯有更好的視野優勢,而無論是高地-石橋正后方的李彥仙還是吳玠、酈瓊,又或者是高地-石橋下游獲鹿城大寨外鋪陳候命的趙玖、呂頤浩、王彥、楊沂中,全都只能靠遠鏡來作窺探,卻本不可能窺到既有營寨在側面遮護,同時還有高地阻擋的高地后方洼地中的金軍布置……僅僅從這個角度而言,石橋那里的高地就必須要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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