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二十
瓊磊本不想為「爛瓜」,他之所以不會費,原因有二:一是阿印拒絕了他去市區補辦銀行卡的要求,二是他實在拉不來人行。對被徹底洗腦的瓊磊來說,他現在就是抱著一種「無賴」心理,除非阿印轟他走,否則他絕對不會離開「白瓜營」半步。
2008年3月12日,在「白瓜營」待了一個多月,十幾名「爛瓜」被阿印帶到了附近的社區醫院,這其中就包括瓊磊。一行人穿過醫院的正廳,直接來到了後院的「采室」。
雖然門上用打印紙著「采室」三個字,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裏絕對不正規,別的先不說,那幾個上「雕龍刻」的采醫生,就能讓人不寒而慄。
待眾人坐好,阿印推開木門和屋的人小聲嘀咕了幾句,再次走出采室時,他說道:「你們的份證我已經了進去,回頭聽名字進去采,每人400毫升,采完后回到院子裏等著,所有人采完后,我們一起走,有沒有問題?」
「沒。」
代完畢,阿印沖屋做了個「OK」的手勢,按照年齡大小,瓊磊第一個走了進去。
采室只有十幾平方米,線昏暗,一張木桌橫在屋子當中,兩名兇神惡煞般的男青年披白大褂坐在桌子裏側。
「你瓊磊?」其中一名戴著耳釘的男子問道。
「對。」
耳釘男又問:「什麼型?」
「不知道,沒測過。」
耳釘男低頭記錄份信息,另一名雀斑男指了指木桌旁的塑料凳:「過來坐下。」
瓊磊有些張,可他還是按照雀斑男的指示坐了下來。
「把上掉,袖子擼起來。」
耳釘男登記完畢,雀斑男從鐵盒中取出一枚酒棉球在瓊磊的胳膊彎上使勁兒,消毒完畢后,一枚連著袋的大號針刺管,袋被放在了一個左右搖晃的電子秤上,隨著不斷流,黑白顯示屏上的數字在不停地跳。
當針頭刺管的那一刻,瓊磊覺到了一刺痛,而正式開始時,不適隨之消失。電子秤上的袋越來越鼓,5分鐘后,雀斑男拔掉針頭,用棉簽按在出。
「多按一會兒,不流了把棉球扔了就行。」
雀斑男剛代完,耳釘男便迫不及待地喊道:「下一個,湯盛國!」
十多名「爛瓜」依次進,和瓊磊一樣,他們進去時都很張,可出來時卻都談笑風生。阿印給每位完的「爛瓜」買了牛和滷蛋,吃了一個多月的「一清二白」,瓊磊看見滷蛋就如同豬八戒見到了人蔘果,功人士「吃苦在前,樂在後」的座右銘被他瞬間拋在腦後。兩顆滷蛋、一瓶牛被瓊磊囫圇吞棗似的咽下,當他還想借勢續上幾個時,卻被阿印以「吃多了不吸收」為由無拒絕。
瓊磊鬱鬱寡歡地蹲在牆角,一個小時后,最後一名「爛瓜」結束,阿印從采醫生手裏接過了厚厚一沓人民幣。
「這是你們的補助,400毫升,每人600元,你們只要再來6次,就能湊齊會費。」
「一袋能賣600元?」一名「爛瓜」很是驚訝。
「我要是一天賣一次,一個月就是小2萬啊。」另外一名「爛瓜」也跟著應和。
阿印撇撇:「別想那些沒用的了,傷,還一天一次,你要是能扛住三天一次都算你命大!我就沒發現有哪個行業能比直銷賺錢,所以啊,只是一種方式,攢夠了會費做直銷才是王道。」
聽了阿印的一番說辭,「爛瓜」們紛紛點頭稱是。其實阿印心裏明白,直銷洗腦必須採用「圈養制」,一旦傳銷者過多接外部環境,很容易從「謎之邏輯」中清醒過來,所以除非萬不得已,否則阿印堅決止「白瓜」「爛瓜」與外界接。這也是瓊磊多次提出去銀行均被阿印拒絕的主要原因。
十多名「爛瓜」兩兩一組慢悠悠地走回「白瓜營」,阿印把錢揣進口袋,約定3天後進行第二次。
二十一
賣歸來的「爛瓜」們異常興,他們三五群坐在一起,構想著攢夠會費后的發財夢,瓊磊是聽在耳,急在心中。拉不了人會,他最多只能為普通會員,那些大佬分的功經驗,在他這裏只能付諸東流。
這一夜,瓊磊徹底失眠,他整晚都在惦記那個「魚塘」。阿印每天都會從外面帶來新人,而新人聽完課後很快又離開院子。在瓊磊眼裏,他們都是掌握了「釣魚技巧」的人。瓊磊現在的心就像是站在魚塘邊看別人搶錢,如果他再想不出辦法為更高級的會員,那些白花花的銀子將徹底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不知何時,窗外響起了鳴聲,勤的「爛瓜」們從睡夢中醒來,他們端坐在床頭開始一遍又一遍地朗讀《直銷口訣》:
「十年打工一場空,只有直銷富翁。
「中華兒千千萬,張三不幹李四干。
「乾的干,看的看,乾的賺了幾百萬,看的還是窮蛋。
「大多數人沒主見,怕吃虧,怕騙,結果財富靠邊站。
「國家政策在改變,傳統生意不好乾。
「抱團取暖是關鍵,加直銷努力賺!」
朗讀聲很快連一片,漸漸地屋所有人都跟上了第一個人的語速,多人發聲讓口號越喊越亮,半個小時后,包括瓊磊在的所有「爛瓜」都熱飽滿地高舉拳頭,發出功者的吶喊。
早上8點,阿印像往常一樣送來兩筐饅頭,所有人排一排逐個兒領取,當隊伍排到瓊磊時,阿印說:「你吃完飯跟我走一趟。」
瓊磊出一恐慌:「走?去哪裏?」
「你先別問這麼多,把行李收拾好。」
「你是不是要趕我走?」瓊磊的語氣中充滿了哀求。
阿印有些不耐煩:「回頭我會告訴你原因,下一個。」
來到「白瓜營」這麼久,阿印對誰都客客氣氣,今天阿印的態度,讓瓊磊有些惴惴不安。
「一清二白」的早餐瓊磊無心去品嘗,他如臨大敵般蹲在牆角等待阿印召喚。竹筐中的饅頭很快發完,阿印對其他人代了幾句,便朝瓊磊走了過來。
「為什麼不收拾行李?蹲在這兒幹嗎?」
「難道你真要趕我走?」
阿印長嘆一口氣:「不是我要趕你走,是有人要把你拉走,這個人我得罪不起。」
「誰要把我拉走?」
阿印沒有回答,他轉而問道:「磊,你實話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得罪過他們?」
瓊磊一臉無助:「他們?誰們?我一下火車就被你帶到了這裏,我連院子門都沒出過,能得罪誰?」
阿印重重地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了,你趕去收拾行李吧,我把你帶到地方再說。」
見沒有迴旋餘地,瓊磊就是再想賴在這裏,也不知該如何開口,背著行囊從屋走出,室友們用一首呂方的《朋友別哭》為他送別。
「有沒有一扇窗/能讓你不絕/看一看花花世界/原來像夢一場/有人哭/有人笑/有人輸/有人老/到結局還不是一樣/有沒有一種/能讓你不傷/這些年堆積多/對你的知心話/什麼酒醒不了/什麼痛忘不掉/向前走/就不可能回頭/朋友別哭/我依然是你心靈的歸宿/朋友別哭/要相信自己的路/紅塵中/有太多茫然癡心的追逐/你的苦/我也有……」
歌聲越唱越大聲,但終究還是沒有蓋過托車的轟鳴,瓊磊和室友逐一握手后揮淚離開了這裏。
阿印載著瓊磊在迷宮似的街巷中來回穿梭,一個小時后,兩人終於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一個比「白瓜營」還要大一倍的四合院。
「到了,咱們進去吧。」
瓊磊提著包裹跟在阿印後,院子中有男有,人聲嘈雜,目測有五六十號人,和「白瓜營」不同的是,這裏的人各個無打采、面黃瘦,他們或坐,或躺,或倚著牆,像極了清末的大煙鬼。在這裏,瓊磊沒有到像「白瓜營」那樣隆重的迎接,院子中那幾雙空無的眼睛也只是在他上瞟了幾眼便轉向別。
「別愣著,跟我過來。」阿印拉了拉瓊磊的袖,將他拽進了最里側的一間平房。
「仝爺,您要的人我給您帶來了。」
瓊磊注意到,阿印說話時子微微前傾,他就是再笨也能猜到面前的仝爺絕對是個大人。
「嗯!」仝爺點點頭,「人你就留下吧。寬仔。」
「仝哥,您吩咐。」
「帶阿印去領稅(錢)。」
寬仔出左手,做了個「請」的手勢:「您這邊走。」
阿印沒有多說一句,轉離開,屋只剩下瓊磊和仝爺兩人。
「不要張,我對你並沒有惡意。我仝暉,北方人,道上的人都習慣喊我仝爺。」
對方輕鬆的語氣,讓初來乍到的瓊磊安心不。剛進來時,他一直弓著子,並沒有看清對方的長相,當判定對方真的沒有惡意后,他這才敢正視對方。這不看不知道,面前這位仝爺最多也就30歲出頭。瓊磊雖然沒混過社會,但是他沒聽說關於黑社會的種種,俗話說:「江湖無大小,看誰混得好。」既然阿印能畢恭畢敬地喊對方「爺」,那這個人在江湖上的地位指定不低。
瓊磊憋了半天,吐了一句話:「仝爺好,我瓊磊。」
「兄弟,屋裏就咱兩個人,不必客氣,今天把你找來,是有一事相求,請兄弟務必答應。」
「仝爺,只要不違法,什麼事都好說。」
仝暉微微一笑:「我們都是正經生意人,絕對不違法,這點你可以放心。」
「只要不違法,我什麼都能幹。」
仝暉從後掏出了一份檢測報告,報告抬頭的地方赫然寫著瓊磊的大名。
「這個是……」
「是你的檢測報告,你的型是Rh,也就是我們常說的『熊貓』。」
瓊磊從小到大沒去過正規醫院,就算仝暉講得如此直白,他還是一臉茫然。
「這麼跟你說吧,你這個型極為稀,除了我老婆,你是我一年見過的第二個『熊貓』。」
「仝爺,我沒測過型,裏面的道道我也不懂,您就說這『熊貓』能幫您幹啥吧。」
「幫我救命。」
「救命?」
仝暉重重地點了點頭:「屋裏就咱兩個人,有些事我也不瞞你。6年前,我老婆懷了個孩子,可沒想到從懷孕24周開始就大出,只能住院保胎。經醫生檢查,的型是Rh,這種型很稀。而且我老婆從小就和家裏斷了聯繫,父母指不上。為了能找到源,我聯繫了所有大醫院的庫,都沒有存。後來因為沒有,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孩子沒了胎心。自從孩子被引產後,我就發誓,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再度發生,於是我做了『頭』。」
「仝爺,『頭』是什麼?」
仝暉指了指門外:「看見院子裏的那些人了嗎?」
「看見了。」
「他們都在等著輸,而『頭』的工作就是負責給他們聯繫買家。」
「賣……?」
仝暉沒有避諱:「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
瓊磊恍然大悟:「難怪一個個都無打採的樣子,原來都是在休養等著賣錢。」
「出來闖社會,誰能沒個難,我的工作就是幫他們牽線,賣個好價錢,好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
此話一出,瓊磊對仝暉肅然起敬,他豎起大拇指:「仝爺,您是大善人!」
仝暉擺了擺手:「客套話咱先不聊,我還是想和你聊聊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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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楊間,當你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已經死了......”一張詭異的羊皮卷,一只窺視黑暗的眼睛,這是一個活下來的人經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