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佩,媽媽又不是小孩子!”方怡失笑,“你在外面自己小心冷暖,氣溫要是降低,就在外面買件服,別舍不得錢。”
“嗯,我知道。”方心佩點頭。
眼楮潤。
方怡別舍不得錢。
可是,自己過得還是一如既往的儉僕,卻總是慫恿兒順應流,買幾件時尚的服裝 。
“你見到孩子們了嗎?”方怡輕聲問。
“嗯,見到了一次,他們很好。語開始學古箏,昊羽學鋼琴。”
方怡嘆了口氣︰“是啊,把孩子留在程家也好。要不然,你太苦了。鄒”
方心佩明白母親的意思,如果自己要負擔兩個孩子的生活,就不得不從事高薪的職業。而高薪,伴隨著辛苦。
很滿意現在的職位,雖然也做財務總監的工作,但兩個老板都很好相,同事之間的關系,也因為年輕人多,了幾分算計,多了幾分誠懇。
“也許……程家會替他們改生。”方心佩遲疑地說。
與其母親從其他渠道知道,不如現在就打預防針。
電話那頭沉默了。
方心佩剛想說什麼,方怡的聲音幽幽地響了起來︰“改就改吧,他們早晚是程家的人。”
“是啊,名字只是記號,只要孩子們還和我們親就行了。”方心佩勉強笑著安。
“不這樣想,也沒有辦法啊!”方怡重重地嘆了口氣,很快又勉強地裝出了笑意,“我只是發發牢而已,其實這樣對孩子們也好。”
“嗯。”方心佩輕輕地答應了一聲,“媽媽,我星期天晚上應該可以趕回來吃晚飯。不過,時間不定,你幫我留個湯就行了。”
“好啊,我等你回來一起吃。”方心佩聽到兒回家,自然是高興的。
“不用的,李阿姨又會笑話你,這麼大的兒還怕不會照顧自己嗎?”方心佩笑著說。
方怡微微嘆息︰“幾天沒見,還真覺得不習慣。以前……不說了,你安心工作,我在家里和李阿姨們逛街呢!這兩天各大商場都在打折,我也給你買了件子,等你回來試穿。”
“媽媽,你自己多買兩件,我的服夠穿了。”方心佩連忙說。
放下電話,心里還是暖的。
幾片黃葉乘風而起,越過了曾經搖月的秋千架,飄飄,重歸泥土。蛩蟲怯生生地停止了歌唱,它們也到了細細的涼意。
走進小區,花壇里秋草已深。
一陣風吹來,方心佩打了個寒噤,把領子朝上豎了豎。風吹雲,吹了的發,卻吹不散心頭的那個人影。
明明想要淡忘,卻總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相聚中,繼續鐫刻著他的影。
這個劫,如何度過?
胡下了點面條裹腹,倒頭就睡。醒來的時候,看到夜朦朧。手機在這時候響了起來,程敬軒的聲音帶著不滿︰“發了這麼多短信給你,為什麼還不見人影?”
方心佩怔了怔,低頭看到短信箱里,果然有好幾條,是程耀梓發來的,告訴父親已經離開。
雖然程敬軒和李芝芝在搶程氏的繼承權,其實程耀梓本人倒沒有這樣的想法,所以才能和哥哥相得不錯。
“我剛剛睡著了……”方心佩嘆息。
“哦,我吵醒你了嗎?”程敬軒的聲音立刻小了下去,“要不,你再睡會兒?”
雖然他這樣提議,但語氣里,分明並不希答應。
方心佩失笑︰“沒關系,我現在剛巧醒來。”
“說明我們是心有靈犀。”
“我現在就過來,想吃些什麼?”方心佩聲問。
珍惜這次相聚的機會。
再相見時,怕是他已為人夫了吧?
電話那頭沉默著。
方心佩耐心地等他想。
“我想吃……你。”程敬軒的聲音低暗沉,卻讓方心佩臉上一熱。
“胡說!”嗔怪地說,“我去買一點咸味的零食吧!”
“我又不是昊羽和語!”程敬軒郁悶。
大概是和兩個孩子在一起習慣了,居然拿零食來哄他。
“我去盛記一品堂買碗粥吧,我記得你喝那個。”方心佩自作主張地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即使隔著電話線,聽到他曖昧的話語,還是覺得臉上發燙。
剛買好粥,程敬軒的電話就追了過來︰“怎麼還沒到?”
方心佩解釋︰“我在買粥,轉了兩路公車,現在就過來了。”
“早說不用去買的,你下次開我的車回去吧,免得公車,浪費時間。”程敬軒抱怨。
哪怕多看一秒,也是好的。
“就過來了。”方心佩安。
“打車吧,別公車,太慢。”程敬軒霸道地說。
“好吧!”方心佩認命地嘆了口氣。
確實,在路上耽擱了不時間。
趕到醫院的時候,只有辛薇一個人坐在病房里。
“方小姐,你來了。”站起來打招呼。
“是的,辛苦辛小姐了。”方心佩也客氣地回應。
辛薇調皮地眨了眨眼楮︰“不辛苦,有方小姐在,我可以懶,還照樣開工資。”
方心佩的臉微微地紅了,這話里怎麼著曖昧呢?
“辛小姐,你……”
“知道,這里有方小姐,用不上我。”辛薇舉起手,笑嘻嘻地說。
然後,夸張地大步走了出去。
方心佩嗔怪︰“別開這種玩笑了,讓人家聽到了會有想法。”
“別人早知道我們的關系了。”程敬軒笑瞇瞇地說,“來,喂我吃。”
“你的手已經好了。”方心佩穿了他的謊言,“我替你盛出來。”
“可是,手臂用力的話,還是會有點痛。”程敬軒耍無賴。
方心佩氣結地看向他,到底不忍心。
哪怕他是借口,也願意。
程敬軒吃得心滿意足。
其實,他已經吃過晚飯,但是就著方心佩的手,哪怕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心里也是甜的。
“你自己也吃兩碗。”程敬軒看到收拾碗筷,才說。
“我在等粥的時候,已經吃了一碗面,現在不。”方心佩搖頭。
“你是特意為我去買的粥?”程敬軒。
如果換了以前,不管誰為他這麼做,他都覺得理所應當。
可是,現在,不管方心佩做了什麼,只要是為了他,他就覺得。
“我記得你喜歡吃。”方心佩輕描淡寫地說。
程敬軒卻說不出話來。
那是他六年前的口味,卻一直記得。
原來,從來沒有忘記過他。
“佩佩,我想,取消婚約。”他忽然說。
方心佩轉臉看他,眼楮里閃過一抹狂喜,卻又倏然消退,迅速地黯淡下去。
仿佛是埋在灰里的余燼,發出的最後余。
再怎麼璀璨,也只是隔世。
因為知道,這只是他的一時沖。
為了達這樁婚約,程敬軒付出的努力,甚至比任何一場招標都多。
怎麼可能甘心輕言放棄?
“不用了,你有這份心就好。”方心佩輕輕地說。
“我是真的……”程敬軒辯解,可是語氣有點弱。
方心佩看著他,聲說︰“我相信你這一刻是真的,但是以後會後悔。”
程敬軒頹然︰“偶爾說句真心話,都沒有人肯相信。”
方心佩啞然失笑︰“你在商場上爾虞我詐的太多,我吃過我好幾次虧了,現在不敢輕易相信你說的話。”
“有嗎?我詐的是別人,不是你。”程敬軒強調。
“如果沒有詐,哪來的八個月?”方心佩搖頭。
“佩佩,我真的想和你長長久久,白首到老。”程敬軒出手,把方心佩的小手握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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