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淵的心啊，前一瞬還在地獄行走，這一瞬就直接飛到了天上。

半晌，道：“李錦夜，這三天咱們還是找些什麽事做做吧？”

“為什麽？”

“因為，你再這樣和我說話，信不信我會心悸而死。”

李錦夜笑了笑，低喃的歎了一句：“傻丫頭啊！”

……

這一日，玉淵真像喝多了桂花釀一樣，暈暈糊糊天就黑了。

南越的族人給他們的救命恩人備下了長桌宴，來的都是族裏有頭有臉的人，浩浩的一兩百號人。

李錦夜端坐上首，臉上帶著一點笑，與前來敬酒的人杯。

遠，大姑娘小媳婦都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個如嫡仙一樣的人。

在們的腦海裏，大巫是這世上頂頂好看的人，哪曾想還有比大巫更好看的男子，有幾個大膽的姑娘采了一把山茶花，摘了幾個山果子，含放在李錦夜的腳下。

李錦夜依舊端著笑，目卻向離他頗遠的玉淵看去，仿佛在說：瞧，我這個王爺還人歡迎的。

玉淵倒沒什麽，旁的衛溫和溫湘一言一語打抱不平起來。

溫湘：“真是沒沒臊的，做姑娘家的，總要矜持些！”

衛溫：“就是，王爺已經有我家小姐了，們一個個沒長眼睛嗎？”

溫湘：“哎喲喂，那位姑娘麻煩你能把口水嗎？”

衛溫：“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玉淵笑到傷，這兩個活寶湊在一起，不是你瞪眼，就是我挑眉，怎的這會倒同仇敵愾起來。

長桌宴過半的時候，李錦夜朝玉淵遞了個眼神，便離席了。

玉淵悄無聲息的跟過去，剛走幾步，便看到他放慢了腳步，似在等。

玉淵心中一暖，故意走得極慢。

那人像是後長了眼睛似的，更慢了下來。

玉淵低頭悶笑起來，不再逗他，快步走到他側，“可是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昨天因為是半夜來的，族人打掃戰場，清點傷員，沒來得及給救命恩人備下竹樓。

今日午後，竹樓終於清掃幹淨，離玉淵的並不遠，隔著一片水塘的距離。

李錦夜臉有些白，“哪有讓佳人送的道理，走，我先送你。”

說完，他出手。

玉淵看了眼，勾將手放進他的大掌中，眉心卻微微皺起來，一夜，他的溫降得厲害，手冰涼的。

李錦夜仿佛知道心中所想，“等病治好了，手腳就暖和了，到時候就給你暖手。”

“我這人和別的人不一樣，我必要心暖了，手腳才暖。”玉淵直勾勾地看著他，一語雙關地道。

李錦夜本想說些甜言語，可是看著的眼睛，方才知道所謂山盟海誓沉重的難以出口。

沒有子嗣！

十年陪伴！

於是話到邊，也隻剩下了一句，“隻要我活著，總不會讓你涼了心。”

玉淵整個人有點傻了，剛剛問那話，其實帶著幾分試探的意思。

不做妾，可防不住他會納妾，想著與旁的子分他一個，心怎麽不會涼，所以才有了那麽一說。

他這算是承諾了？

李錦夜沒有再解釋，有些話說多了，沒多大意思；他隻想實實在在的做給看。

一路無話，兩人到了竹樓前，李錦夜鬆開：“就不送你上去了。”

“那……回去的路看得清嗎？”

“有青山他們。”

話落，天空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來，玉淵淋到一滴，忙道：“等著，我去給你拿把傘來！”

拎爬竹階，心裏急，一個沒站穩，一腳踏空。

李錦夜嚇了一跳，忙手接住，他微微低頭，似有意似無意的過玉淵的耳朵。

玉淵的耳子轟的一下，燙了起來，臉不知道往哪裏擺，對著他，心如麻；不對著，又想看他。

李錦夜眼睜睜的玉淵耳下紅起了一片，一路蔓延到臉上，不由想到從前自己著大半個子，替他行針時的麵不改。

當時，隻覺得這丫頭膽子太大，如今再看，怕也是裝出來的。

這麽一想，又舍不得讓這麽早睡了，“去拿傘，我在樓下等你，咱們再走走。”

“雨大，會了鞋子的！”玉淵其實是怕他眼睛看不見。

“怕什麽！”

李錦夜忍不住逗道：“了正好我背你！”

玉淵：“……”

……

玉淵才把傘拿下來，傻眼了。

細雨變了嘩嘩大雨砸下來，別說散步，就是行路都難，李錦夜站在屋簷下，淋了半片角。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很有默契的笑了。

玉淵打傘上前，他接過來，撐在兩人頭上，一手小心翼翼的摟過，“這邊的雨，常常是這麽突然的砸下來的嗎？”

“何止突然，有時候簡直是猝不及防，有回我正和溫湘替人看病呢，就一個轉眼的功夫，我們就淋了落湯。”

“然後呢？”

“然後，我們兩個撒就跑，我跑得慢，被嫌棄，也沒有好下場，半路摔了個狗吃屎。”

李錦夜角弧度淡淡的，“我說你是猴子沒錯，而且還是隻野猴子。”

玉淵拳砸過去，“你見過這麽的，會看病的猴子嗎？”

“見過。”

“哪裏？”

“我懷裏！”

玉淵先是一愣，再是一笑，最後笑得腰都直不起來。

“怎麽了？”李錦夜問。

“沒怎麽！”玉淵眼睛亮亮的，“就是覺得你和從前的樣子，說話的語氣，實在不一樣，有點不太適應。”

從前的李錦夜冷冷的，話不多，言行舉止太有分寸，或者說太寡。

“其實，就是想哄你開心。”

他語氣裏的溫和寵溺讓人，玉淵彎了彎角，“周家的事你怎麽解決的？”

李錦夜想了想，道：“放出風聲，說我毒四經八脈，沒有幾年可活，周啟恒就上門退親了。”

“周家小姐，願意嗎？”玉淵問得小心翼翼。

李錦夜搖搖頭，“似乎是鬧了下。”

“怕是把你恨了吧！”

“又怎樣？”李錦夜低聲道：“這世上有幾個人像我的阿淵一樣，什麽都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