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姮死了。
姜姮又活了。
姜姮赤足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里悉又陌生,稚蒼白卻難掩致的臉蛋,尚且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可是腦海中,兩個不同軌跡的記憶在混錯,如同井水與河水的相融,互相排斥又不得不強行融合在一起,讓頭痛劇烈,也清晰且疼痛的知到,這都是真的。
臨死前那些凌遲般的話,如夢魘一樣在腦海中響起。
“姐姐,你一定怎麼也沒想到,你聰明一世無人能敵,到頭來卻栽在我手里,還死得這樣不堪。”
“等姐姐死了,我就會繼任姐姐,為大瀾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掌政國師,姐姐這麼多年苦心經營的一切,你的尊榮和到的擁戴,我都會全部取代,算是報答姐姐這麼多年的育教導之恩。”
“姜姮,你去死吧——!”
很好,傾盡寵疼惜十七年,竟然養出來一個怪,一個徹頭徹尾的白眼狼,利用的信任,將送上絕路。
姜姮痛心的幾窒息,怒上心頭,抓起一旁觀賞的花瓶,狠狠地砸碎了面前的鏡子,四分五裂。
許是靜太大引來了人,外面的門被推開,須臾一個圓臉丫鬟匆匆跑進來,正是原的婢茶茶。
看到醒了,忙撲過來跪下,喜極而泣:“郡主,你可算是醒了,您都昏迷了三日了,嚇死奴婢了。”
姜姮,不,現在這的名字蕭彌月。
既然活在這個里,以后就只能是蕭彌月了。
按這記憶的時間算,姜姮已經死了兩年了,尸都骨頭了,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死了兩年后,在這里醒來,為敵國的人。
蕭彌月懵了一下,據原主的記憶回想,卻想不出發生了什麼,迷茫的問:“我是怎麼了?”
茶茶驚訝:“郡主您不記得了?您那天醉酒,趁我們不注意跑出去跳湖自殺,幸好被王府侍衛及時發現把您撈上來,才救回一命的。”
自殺?
不,不對!
在原主的記憶里,沒有自殺!
現在這的份尊貴,是敵國燕國的一個王妃,出異姓王定北王府,封芳華郡主,父母雙亡,但從小都盡優待如同公主,與當朝太子兩相悅,卻被皇帝賜婚給了小皇叔榮王嬴郅。
榮王嬴郅雙殘疾弱多病,如果沒記錯的話,就是多年前兩國戰,還是姜姮的與他手時給下的狠手弄廢的,和現在這個名義上的丈夫算是宿仇,確切的說,姜姮是嬴郅的仇人。
原主已經奉旨嫁給他三個月了,強行促的婚姻,而且嬴郅和定北王府也是有仇的,這樁婚事是皇帝刻意的打和辱,兩個人都互相看不上卻又不得不婚。
三日前,皇帝給太子賜婚,原主失落醉酒,然后就是現在的況了。
可明明原主并不是喝醉,蕭彌月酒量很好,那點酒本醉不了,卻沒喝多就不省人事,發生什麼本不知道,現在死了一遭換了個魂,卻了自殺?
茶茶哭道:“郡主,你怎麼那麼想不開啊?您和太子已經沒有緣分了,事定局,何必還要為了他作踐自己?差點丟了命,還弄現在這個局面,這可怎麼辦啊?”
誰想不開啊!本不是這麼回事!
原主那個野心的格,怎麼可能會自殺?不得活的比誰都好,爬到最高的位置上去,不然也不會蓄意接近太子,就算和太子的事兒吹了,也不是會作踐自己的人。
蕭彌月想著,掃了一眼周圍,突然奇怪:“等一下,我怎麼會在這里?”
這里是在定北王府的房間,可明明已經嫁去榮王府,難道不是應該在榮王府醒過來?
茶茶紅著眼回話:“因為郡主是為了太子自殺的,這件事鬧得滿城皆知,惹來恥笑,榮王殿下丟盡了臉怒極,就讓人把還在昏迷的郡主送回來了,還……”
說著,茶茶又氣又急的哭道:“還附上了一封休書,說他便是了廢人也不容忍這樣的奇恥大辱,不要一個心有所屬不知廉恥的人!他已經上奏陛下要休妻,陛下不讓,現在局面還僵持著,就等郡主醒來了。”
哈?
剛奪舍重生,氣都還沒幾口就要為下堂婦了?
堂堂大瀾掌政國師,幾乎和皇同尊,從來只有不要別人的份,竟然要忍被休棄的這種屈辱?還是被一個當年的手下敗將休了?
這誰能忍?!哪怕這個份不是姜姮了,也絕不容許這樣的辱!
忍不了,也不能吃這個大虧!
這樁婚事,不樂意,嬴郅更不樂意,因為他對定北王府深惡痛絕。
嬴郅年時曾被先帝定了個未婚妻,正是蕭彌月的姑姑,當朝蕭貴妃蕭舒芫,嬴郅當年戰敗殘后,原本支持他的定北王府撇下他,助當今陛下登上皇位。
皇帝登基后,蕭舒芫立刻罔顧婚約,轉頭進宮當了貴妃,這對當時大挫折還錯失皇位的嬴郅來說,是踩在臉上的奇恥大辱,嬴郅當時淪為笑柄。
而蕭彌月是定北王府的兒,蕭舒芫的侄也就算了,還和太子有著人盡皆知的私,傳言早已不清不白,皇帝賜這樁婚事就是刻意的辱他,可他不能公然抗旨只能娶了,可親時他以不適為由不肯出現拜堂,這三個月倆人見面次數一只手數的過來,嬴郅幾乎把當空氣。
而原主不是自殺的,明顯是喝酒時被人趁機謀殺,再者那是榮王府,王府規矩森嚴,自殺的消息是誰傳出去鬧得滿城風雨的?
蕭彌月不由懷疑,這就是嬴郅謀劃的,安排了一出為太子自殺的戲碼,死了就一了百了,還做的干干凈凈,誰也不能把的死賴在他上。
結果弄死了原主招來了這個飄了兩年的孤魂野鬼,見人沒死就散布消息制造輿論,把架在風口浪尖上,順理章的把趕走,反正就是容不下。
蕭彌月臉一沉,問:“休書在哪?拿來。”
“奴婢這就去拿來。”
茶茶起跑去外間,很快拿著休書進來給蕭彌月。
蕭彌月看了一下,直接把這份措辭氣人的休書撕了。
“準備紙筆。”
茶茶不知道要做什麼,但還是聽話去準備了筆墨紙硯。
蕭彌月鞋也懶得穿了,赤腳走過去蘸墨揮毫,刷刷幾下就寫了一封休書,是要休夫的,容有些刺激,都是罵嬴郅的。
茶茶嚇到了:“郡主,您……您這是做什麼啊?!”
蕭彌月放下筆,瞥一眼:“沒看到麼?休夫。”
落完款,拿起寫好的休書吹甩干墨,折疊起來塞進信封,又在信封上豪邁的寫上休書二字,丟給茶茶。
“讓茉茉送去榮王府。”
茉茉是另一個婢,現在不知道哪去了,學過武功腳利索,送東西找準沒錯。
茶茶手接過這封‘燙手山芋’,臉都白了。
蕭彌月知道,大燕男子為尊,雖然子也沒低到哪去,但還是比較弱勢被的,休夫這種事在大燕很有,何況對方還是個王爺,這封休書,必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可就是要鬧大,越大越好,嬴郅既然敢把架在風口浪尖,就把嬴郅也架上來一起看風景。
不能被休,咽不下這口氣,何況要回到榮王府,既然占據了原主的,就得回去把原主的死弄清楚,該報仇報仇。
不管是誰害死了原來的蕭彌月,都得死!
蕭彌月道:“你怕什麼,我都不怕,既然他敢休我,我自然也能休他,禮尚往來而已,趕去辦事,還有,安排人散播消息,務必讓外面都知道,我醒了,還返送了一封休書給榮王。”
茶茶咬牙,拿著休書跑出去。
——
榮王府。
“你再說一遍,說這是誰送來的?”
昏暗的寢閣,一抹單薄的影坐在一把椅上,因線不明,看不清模樣,只約可見那分明的影廓,他暗沉的聲音響起,像是在醞釀忍著怒火和戾氣,甚是懾人。
他就是榮王嬴郅,當今陛下的弟。
他面前,一個手下彎腰站著,恭敬回話:“是……王妃的侍茉茉,奉王妃的命令送來的。”
嬴郅怒然反笑,卻笑得人頭皮發麻心里發:“本王看是真的不想活了,竟然敢如此放肆犯上辱本王,去,把抓來!本王全!”
手中休書信紙團,碾碎。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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