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先生滿意點頭,正要開口點評!
安靜的堂上,陡然發出一聲“哐當——”聲響,葉先生偏頭看去,就見虞兼葭驚慌地彎腰,正要去撿掉在地上已經摔了三截的青玉雕花鳥鎮紙,卻因為太過驚慌,碎玉尖銳的邊角,不慎劃破了手指,鮮爭先恐后地冒出來。
“呀!”虞兼葭低呼了一聲,蒼白的小臉兒又白了幾分,憑是白含丹,黛眉含煙,人瞧了也不心生憐意。
虞窈只是瞧了一眼,就收回了目。
葉先生聲音清淡:“怎麼回事?”
虞兼葭恭敬地站起來:“是弟子不慎摔了鎮紙,擾了先生授課,請先生責罰。”
說完,垂下了頭,了一截子白似玉的秀頸,纖細修長的頸子,更出了一弱態。
劃了一道的手指還在流,虞兼葭仿若沒注意到似的。
與母親因虞窈挫。
葉先生當眾點虞窈背文章,原是等著虞窈當眾出丑,瞧的笑話,也好使計讓父親認清,虞窈腦袋笨,朽木不可雕也,如此一來,父親待虞窈那一半點愧疚與慈父之心,怕也要徹底散了。
剛學的《曲禮》,連都背不下來,虞窈竟然從頭背到尾,沒有半點錯,因實在太過震驚,不小心了緒,將鎮紙掃到了地上。
也幸好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虞窈上,沒有人注意到失儀的舉止。
葉先生靜了片刻,瞧了一眼流的手指,淡聲道:“去側面耳房包扎一下傷口,下堂課接著上。”
虞兼葭垂頭應下,手指上半大的劃痕,傷得雖然不重,但傷口卻疼得厲害,也不知道是十指連心,還是旁的什麼原因。
為什麼自打虞窈大病了一場后,仿佛所有事都和從前不一樣了。
從前與母親在府里頭也是無往不利,可這陣子卻挫,反觀虞窈,卻事事順遂,這一切都讓虞兼葭有一種離掌控的恐慌。
且不提虞兼葭如何震驚失態,一旁的虞霜白也是一臉驚奇。
葉先生回過頭來,對虞窈道:“心定則其言安穩而舒暢,容態恭嚴而語辭安定,可見這篇《曲禮》,你不背會了,也是真的學了進去,你既有慧質,便更要用功,切不可辜負了自己的天資,天與不取,反其咎。”
《曲禮》第一句,便是教人言語,強調了條理,節奏,安穩,恭嚴,虞窈一一都做到了。
——天與不取,反其咎!
虞窈在心中細細地品嘗這句話,上天賜與的東西不接,不進取,反而會到懲罰,這是葉先生對的警示。
虞窈笑彎了眉:“謝謝先生。”
瞧著一臉神采飛揚,葉先生神微頓,連聲音也淡了幾分:“字跡潦草,毫無章法,回去后每日練五百個大字。”
這可算是給了一個甜棗兒,又打了一捧子,虞窈臉上的喜氣,頓時一喪,耷拉著小腦袋焉兒嗒嗒地瞧著自己,東倒西歪跟狗爬似的字兒,難得窘迫了起來。
祖母說字兒差,許嬤嬤也讓多練練字,現在連先生都說字跡太潦草了,看樣子確實該練練字了。
于是,虞窈忍不住問:“先生,可有什麼辦法,能盡快把字兒練得工整些。”
肯教便好,葉先生眼中流了些許淡笑:“寫字沒有捷徑可走,只能靠多加練習,你若想盡快把字兒練工整了,可以練練臂力與腕力。”
虞窈若有所思地點頭。
接下來,葉先生又將《曲禮》比較難的部分,重講了一遍,又一一為虞霜白幾個解,一堂課可算結束了。
虞窈幾個去側邊耳房憩息,春曉機靈地端了一碗參茶給,夏桃也打食盒里取了致的點心,一一擺在桌子上。
虞霜白瞧了自個兒桌上心準備的點心,再瞧了一眼虞窈跟前油泡螺兒、油松瓤卷、糖蒸酪、餑餑等,連眼睛都直了,頓覺母親讓廚娘心準備的點心,也變得十分尋常了。
許嬤嬤準備的點心份量較多,顯是考慮到了與姐妹一起分食。
虞霜白哪還有客氣的,一屁就坐到了虞窈旁邊:“許嬤嬤可不愧是打宮里頭出來的,做的吃食比府里頭的廚娘心許多。”
瞧了虞霜白一臉饞貓樣,虞窈強忍著笑意:“都是一家姐妹,二妹妹要是喜歡,盡管用便是。”
說完,又讓春曉取了小食碟,將每一樣點心裝了一些,送給了虞兼葭,并二房虞蓮玉幾個,份量不大多,但每人都能嘗上一口。
虞兼葭瞧著面前小碟子里頭一樣樣點心,跟府里頭廚房做得不一樣,一眼就能瞅出不一般來,嚨不一,忍不住著帕子捂輕咳了一聲。
邊有了一位得力的嬤嬤,連向來愚笨的虞窈,也顯出了不一般來。
邊有一位秦嬤嬤照顧著,是打虞府莊子里調過來的,原是懂些醫,能更好的照顧,也一直對秦嬤嬤十分滿意。
這些天,母親在祖母房里頭立規矩,不能時時兼顧嫏還院,便打算將秦嬤嬤提做房里頭的管事嬤嬤,也沒甚意見。
可這會子有了對比之后,竟覺得秦嬤嬤不堪大用。
有一種想讓母親也幫尋一個宮人嬤嬤的打算,可如此一來,難免會落人口實,讓人覺得與虞窈攀比。
虞兼葭又思及虞窈方才背了一整篇《曲禮》,便忍不住開口問:“大姐姐剛才的《曲禮》背得可真好,莫不是跟著許嬤嬤規矩,連文章也一起學了?”
除了這一點,想不出為什麼虞窈,能背下了連也沒能背會的《曲禮》,心也稍稍平復了些。
虞窈提前學過了,一時得了葉先生的夸贊,時日一長,就會原形畢,顯出本的愚笨。
依然是虞府里頭最有慧質的小姐。
也是葉先生最值得培養的弟子。
虞霜白也覺得這個理兒,瞧向了虞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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