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訣與攝魂釘相撞的瞬間,寧寧角揚起的弧度還凝固在邊。
是真沒想到,自己那道歪了的劍氣會誤打誤撞見陳釗的毒釘,一一兩相抵消,竟同時消弭于無形之中。
鬧了這麼大的烏龍,腦袋里的系統居然沒出一點聲音。
之前把別人跟裴寂認錯時也是,好像它只需要督促寧寧去“做”,至于究竟做得如何,就與它毫無關系了。
像極了拼命完暑假作業時的寧寧本人,只要把空空全填滿,管它答案到底對不對,只要做完就行。
陳釗眼見攝魂釘沒了效力,心里便更是恐慌。
那道劍氣又快又準,確無誤地打在攝魂釘之上,在那樣電火石的撞里,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必然實力高超。
要麼是裴寂的力量深不可測,要麼是有高人在暗中相助,無論哪一種,對于他而言都是大不利。
昨日聽聞天羨子門下的寧寧敗在一個外門弟子手上,他在心里暗暗鄙夷了不知多回,并暗暗下定決心,要在今天的大比上好好滅一滅那小子威風,不想……
陳釗神一凜,握在劍柄之上的指骨微微發白。
既然這樣,那就休怪他下死手了!
巨劍順勢而起,撥起千鈞狂風。暗金劍影與日遙相輝,只不過瞬息之間,高大魁梧的青年便欺而上,襲往裴寂所在的方向。
著黑的年凝神以待,眉宇間約浮起黯然煞氣。
寧寧雙手環抱在前,一言不發地注視著場上越發激烈的爭斗。外行看熱鬧,行看門道,為行的寧寧不由得打從心底慨一句:
男主真好看哇。
其實裴寂長得很不像是個正派男主,格和所作所為就更是差之千里。
因為從小被母親厭惡著長大,還時常被當作負心漢老爹的替瘋狂毒打,他理所當然地沒長社會主義新青年,格孤僻又古怪。
不但極其抗拒與旁人接,還兼有毒舌戾黑心蓮等等一大堆匪夷所思的屬加,比反派更像反派,讓反派無路可走。
所以這部小說的人氣……
委婉點說,實在不是太高,也不曉得作者是怎麼做到孤軍戰寫下洋洋灑灑那麼多字的。
話題回到裴寂。
他長了張漂亮得驚人的臉,上挑的眼自帶幾分意,卻又被他眼中濃墨般化不開的狠戾神沖散大半。
嗜煞氣與勾人氣渾然相融,疊。眼底一顆深紅淚痣最是絕妙,如同朱砂一點、凝一滴,搭配上抿的蒼白薄,竟要比他后的水墨河山更讓人挪不開視線。
更不用說那襲黑勾勒出年人修長拔的廓,被劍氣傷及的地方劃開幾道破口,出里白得不自然的皮與猩紅鮮——
難怪會有那麼多配角喜歡他。
此時戰已尾聲,兩方皆是傷痕累累。
與得到親傳的陳釗不同,裴寂為外門弟子,只能在劍堂之上修習門派基礎劍法——但他居然就是憑借這些人人都會的招式,生生在這場較量中占了上風。
沒有師傳,便沒日沒夜地自行索;沒有固定劍招,就審時度勢、步步為營,不拘泥于劍勢的手法,遵循心中本意而。
這是天賦的巨大差距,陳釗輸得有夠徹底。
打到這里,明眼人已經能看出二人孰勝孰負。寧寧心如明鏡,知道男主即將迎來人生中的第一次重大轉折。
疾劍影間,人群中忽然傳來數道驚呼,寧寧心知時機已到,順著眾人的目去。
比武臺上方懸著把寒氣四溢的幽藍古劍,在日下映出冰晶融化般璀然奪目的輝。
劍上立有兩名青年,皆束發白袍、俊逸超然。
其一星眸帶笑,神頗有玩味之意,略顯懶散地勾著角;另一人輕裘緩帶、神淡淡,斑駁日影流淌于白衫之上,飄然若仙。
有人訝然開口:“是……是天羨長老和孟訣師兄!”
寧寧逆著瞇了眼睛,見那始終笑著的青年朝自己揮了揮手。
雖然不太想承認,但這位很像是吊兒郎當紈绔子弟的劍修,正是師尊。
沒錯,旁邊那位仙氣飄飄的,才是大師兄孟訣。
從“天羨子”這個狂到不行的名號就能看出,他們這位師尊向來我行我素。
他算是玄虛劍派里的一個神奇人,為了學遍天下劍式,一年365天有三百天在游歷諸國八方。平日大會小會基本不會參加,不是外出沒了蹤影,就是在埋頭苦練新學的劍招。
除此之外,這人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劍癡,見到喜歡的劍就迫不及待想買下來,幾百歲的人了,至今還是個月族。
據原著所說,天羨子剛回劍派,就聽聞寧寧敗在一名外門弟子手下的消息。此人尤其湊熱鬧,當即劍來到比武臺,看見了裴寂苦戰陳釗的一幕。
然后一拍腦門,很符合人設地決定:這是個天才啊!以后就是我徒弟了。
于是裴寂由外門弟子扶搖直上,一躍為天羨長老的親傳,人生也從此天翻地覆,不再任人欺凌。
臺上傳來巨劍落地的悶響,陳釗終于失去意識躺倒在地;他側的黑年微著氣,單薄膛輕輕起伏。
鮮自潺潺淌下,側臉被劍氣劃破的地方暈開一片紅,映襯著黑發白,攝人心魄。
裴寂雖則狼狽,脊背卻得筆直,似是心有所,抬起混濁幽黑的眼瞳。
正好與劍的天羨子四目相。
寧寧知道,了。
“不錯啊。”
劍上的青年人天生笑,眉眼不過輕輕一勾,便無端生出幾分春風輕拂、冰雪消融之,語氣一如既往地玩世不恭:“想不想當我徒弟?”
這一刻的他是多麼道骨仙風風度翩翩翩然若仙,新徒弟一定會對此番神俊朗的模樣念念不忘,從此把“師尊天下第一”當作口頭禪。
只可惜那句“想不想”剛出口,臺上的裴寂便力不支,撐著劍半跪在地。
眼睛還閉上了。
天羨子:……
給個耍帥的機會,哥。
=====
名不見經傳的外門弟子居然被長老一句話收為親傳,比武臺沸騰了。
外門弟子是什麼?有微薄靈氣但天資平平,連門都沒有資格進,一生中能和長老說句話都是幸運。
僅僅經歷一場比試,就一躍為親傳弟子?
簡直匪夷所思。
裴寂沒了意識,天羨子對他磅礴的劍氣十分興趣,屁顛屁顛跟著他去了天鶴峰的醫館。
寧寧眼見一切塵埃落地,正打算回小院休息,毫無防備地見到旁一襲白。
是的大師兄孟訣。
論劍道,師兄出神化;論實戰,師兄多年未嘗敗績,是門派當之無愧的首席弟子。
比起整天沒個正形的天羨子,格沉穩溫和的孟訣更像是師傅一些。
聽說這位師兄清風霽月、角從來都帶著笑,只有寧寧知道,這人是朵不折不扣的黑心蓮。
孟訣未仙門時,曾是富商之家的獨子。由于父母輕信小人,在十二歲那年慘遭滅門之災,家產由他父親最信任的朋友盡數奪去。
多虧孟訣娘親以生命為代價拖延時間,由一名忠仆將他送出大院,這才在九死一生間覓得一線生機。
從此孟訣便不信旁人。
他雖然對所有人都禮貌得,卻從未付諸真心,無形間保持著難以的遙遠距離;
與你微笑談天時有多溫,來日發覺你背叛之時,一劍斃命的手法就有多麼果斷從容。
可想而知在原著后期,他對于不斷作死的原主有多麼深惡痛絕。
寧寧看一眼他含笑的雙眸,斂了思緒一聲:“師兄。”
如今他們接不多,孟訣只當是個縱蠻橫的小師妹,雖無好,卻也稱不上厭惡。
于是他回以一笑:“寧寧師妹。師尊臨走之前托我轉告你,務必勤修苦練,爭取早日劍進。”
是在說輸給外門弟子那件事兒呢。
寧寧乖乖點頭,估著又到了的作妖時間,果然腦海中嗡地一響。
[叮咚!]
[孟訣劍高超、境界有,你雖知他不喜你刁蠻任的格,卻拿他毫無辦法。不如來一出人計,等他傾心于你,法寶豈不是手到擒來。]
[請對孟訣說出以下臺詞。]
然后便是一串沒眼看的白紙黑字,寧寧恨不得捂住眼睛大一聲:麥艾斯麥艾斯!
原主,這種想法是不好的。
為什麼總想從別人上撈好呢?你這有胳膊有的,還是個萬眾矚目的劍道奇才,怎麼偏偏想不開,非要去抱人家大呢。
萬一真討厭他們,憑借自己勤學苦練,再把那些人打得滿地找牙豈不是更爽?
寧寧想不通。
但系統管能不能想通,臺詞必須得念。
“師兄。”
說這段話時本應該做出弱悲切的模樣,但實在沒那麼厚的臉皮,全程面無表一不,宛如背臺詞機:“輸給裴寂,我好傷心。”
孟訣:“嗯。”
“現在連師傅也要收他做徒弟,我沒有別的依靠,只能師兄你能幫我了。”
孟訣不說話了。
寧寧深吸一口氣,用幾乎是視死如歸的語氣繼續說:“所以!今晚亥時!你有空嗎!”
神呆滯聲如洪鐘,說完時臉白了好幾個度。按照既定劇,孟訣會當即明白小師妹是在邀請自己幽會,毫不猶豫地一口拒絕。
——更別說原著里描寫了好一大段的作神,什麼“聲線若游”、“手指輕輕扯上孟訣擺”、“幽香四溢”。連寧寧這個妹子都覺得把持不住,孟訣卻能氣定神閑地說“不”。
如今滿臉的不愿,聲音僵如機人,一副壯士赴死的模樣,他一定會更加嫌棄。
寧寧本來已經做好了被直白拒絕的準備。
沒想到孟訣遲疑片刻,居然彎了彎漂亮的桃花眼:“好。”
寧寧:你說啥?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更瘋狂的還在后頭。
孟訣說著笑意更深,竟然出了一若有若無的憐惜:“不如讓我教你一些……你這個年紀以外的事,如何?”
寧寧驚了。
如果瞳孔可以地震,整個人已經被徹底震碎了。
啊不是。
師兄你說話這麼直白的嗎?你是這種人設嗎?快清醒一點啊師兄!
=====
午時,小別院。
月影婆娑,薄霧暗生,靜謐夜自天幕蔓延而下,靜悄悄融進每一縷土地。
星點與月灑下朦朧影,隨風潛寧寧所在的院落,照亮薄紅的臉頰。
“師兄。”寧寧沒想到孟訣言出必行,居然當真在亥時來了這所小院。如今已至午夜,的后背靠著他的膛,被汗珠打的漆黑發彼此疊,被月映出幾分曖昧。
渾都籠著層難以忍耐的熱氣,咬忍住溢到邊的息:“這樣真不行。”
孟訣與得格外近,手心輕輕住纖細的腕。當他含著笑低聲開口,帶著清泠竹香的熱氣便縈繞在最為敏的頸窩:“小師妹可是累了?”
寧寧已經沒了點頭的力氣。
廢話啊!
要是你連續練三個小時的劍!難道你不累嗎!居然這樣對待同門的,孟訣你沒有心!
白天大師兄說完就走,完全不留給一點反悔的機會,等寧寧心驚膽戰地等到深夜,那人不僅真的來了,還帶了本劍譜。
沒錯,孟訣口中“這個年紀以外的事”。
就是一套難得驚天地泣鬼神、一遍下來累得半死不活的,高階劍法。
還真是這個年紀所不能承之重呢呵呵。
算你狠。
陳平安這三年來一直忍受著白家人的羞辱和刁難,所有人都知道陳平安是白家的上門女婿,他沒有資格反抗,也沒有反抗的能力。可是這三年裡,陳平安的付出,其實白傾城都看在眼裡,她經常想著如果陳平安是一個有能力的男人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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