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端了茶點,卻是恭恭敬敬的擺在了夕沫的面前,“姑娘,請拿給兩位爺。”
“這……”困,既是私談,進去總不好吧。
“姑娘進吧,從來都是王爺的侍婢才能進去的,小的們誰也不可以進去的。”
的臉上寫滿疑,卻知道問了也沒用,只好著頭皮接過來然后款款走向間,一手端茶,一手挑著門簾進去時,那連三爺正低聲道:“王爺,那些布匹究竟要如何理才妥當?”
夕沫不語,輕巧的放下茶杯,那茶,絕對是好茶,真想不到這襲人飯莊竟也有這種極見的貢茶。
是了,這一定是貢茶,只消一聞那淡淡的茶香,就知道了。
在藍府,是最茶的。
抬正要退出,卻見燕墨不疾不徐的端起茶杯,手拿著蓋碗低頭嗅了一下茶香,然后道:“沫兒,站著別走,本王有事要問你。”
夕沫迷,既是兩個人來這間商量要事,多一個,真的不好,可燕墨既已發話,便不能拒絕,卻懶怠應他,只靜靜垂首而立。
讓在人前他阿墨,真的不出來,可他王爺,又怕惹惱了他被罰,總也揣不燕墨的心思,那,便不再去揣。
燕墨輕輕抿了一口茶,這才放下了茶碗,仰首看著夕沫,“沫兒你說,如果有一批質地很上乘的布料到了你手上你會要嗎?”
“自然要要了。”有布料來,豈能不要,不要,那便傻了,所以,覺得燕墨這問題有點奇怪了。
“那麼,如果是被水浸了的上乘布料,那你還會要嗎?”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會有先前一問,“這個,便看那水把布料淹到什麼程度了。”
“你的意思是說,你還會買?”
“是的,因為這樣的布料一定會便宜許多,既便宜那便有利潤空間,自然是要買了。”夕沫款款而語,所言,讓連三爺不覺出了欣賞之。
燕墨卻不聲,沒有任何表的道:“可這布料是我們自己的,如果賣的便宜了,豈不是虧大了?”
夕沫輕輕一笑,不慌不忙道:“如若是我們自己的,那也好辦,直接將所有的浸過水的沒有浸過水的布料都浸到水中曬干了再賣。”
“什麼?你說什麼?”連竹清差點站起來,原本布料被浸了水他就在火大呢,可這人居然還提議把沒浸過水的布料也一并的浸了水,這是心添吧。
了一眼連竹清,夕沫低聲道:“但凡布帛只要過水之后都會水,只或輕或重而已,以至于有的人用那沒過過水的布料做好的服總會小了那麼一個尺碼,那麼,我們全部都浸過水再曬干了熨平,這樣的布料再去裁就不會因為水而出現尺碼問題了,便把裁也變了簡單,不過,這個辦法不適宜綢而只適宜棉布。”
連竹清原本臉上的詫異因著夕沫的這一席話已經悄去,只余一抹微笑道:“墨王,想不到你府中竟有如此高人,這一單總不會虧了。”說完,端起桌子上的茶竟當酒般的一仰而盡,“就這麼定了,不過,墨王還要選一個人來全權理此事。”
夕沫眼見燕墨在沉中,似是在考慮人選,便一福,“夕沫退下了。”說罷,也不待燕墨應了便垂首后退。
“慢著。”燕墨一聲低喝,低沉的聲音便喝止住了夕沫,子一,夕沫靜靜而立,原以為這一番退出去便有機會逃了,可眼下,只怕又沒那麼快了。
只以為燕墨是要自己留下來服侍茶點而已,卻不想燕墨又抿了一口茶道:“夕沫,既然這主意是你出的,那這差事本王就全權由你來理。”
夕沫一下子愣住了,這關什麼事?
燕墨如此分明就是想要難堪,別說是現在在逍遙王府,即便是從前在藍府里也從未管過事,凡事自有母親去打理,如今,燕墨居然讓一個人家拋頭面理這看起來絕對是棘手的事,這其中一定不簡單。
可從另一個角度說,做這些總比留在府里與那些他的人們周旋要好,想起腹中的孩子,寧愿選擇相對安全的差事,所以,只一沉,便道:“阿墨,夕沫從未理過家事,所以,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故而,夕沫只能出些主意,卻萬萬擔不得這等大任。”
“無妨,本王便讓李全幫襯著你,這樣,就簡單了。”
這又是一個讓人出乎意料的決定,因為李全是逍遙王府的大管家,而,充其量也只是一個他口中的妾。
“哈哈,六王總是能給人驚喜,如此決定甚好,不過,這是不是有點委屈了李全?”連竹清倒是直言不諱,一點也不介意他骨的話讓夕沫難堪。
“是的,阿墨,夕沫不敢。”隨其后,夕沫不失時機的接過去,讓過問一下倒也無妨,這樣既可消磨時間,又讓得以有機會出逍遙王府,這樣,逃離的機率才多些,可是要一個大管家日日跟著,一個人,又是一個妾,這有點不倫不類了。
“竹清,是不是你也覺得委屈了?”
“怎麼會,竹清能與嫂夫人共事那是竹清的福氣,既然六王已經定了,那在下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原來這事連竹清也是要參與的,聽得如此,夕沫的臉上一紅,卻只得道:“還清連三爺多多提點些。”
“行了,就這樣定下來,我們去用膳。”說完,燕墨便帶頭起向室的門前而去,夕沫正跟隨其后,子卻被燕墨輕巧一帶一抱,轉瞬,已落在了他的懷里,口鼻間都是他的氣息,門里門外都是人,他這樣的舉措當真是讓赧至極,可燕墨本不理會的反應,就那般抱著輕巧的落坐在了外面的餐桌前,再向小二道:“上菜。”
“來嘍。”
小二上菜的功夫,他這才將夕沫穩穩的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沫兒,你是有子的人,做事是小,護著孩子才是大事,本王不想看你勞累過度傷了腹中胎兒,但凡有事,只要待李全就好了,萬不可事事親歷親為。”
“恭喜六王,就快喜得貴子了,到時候,竹清可要去討幾杯喜酒喝喝,也沾沾喜氣。”
夕沫的臉更紅了,燕墨待,忽而熱忽而冷淡,而最為讓迷不解的是他對腹中胎兒的關切,似乎,極為在意,可似乎,又只象是在人前作戲,仿佛是在告訴某個人這孩子就是他的,所以,他要千方百計的保住。
可棲城的人,誰都自以為這孩子是與‘野男人’才有的,就連剛剛踏進襲人飯莊的時候,耳邊還依稀還聽到‘野種’二字。
輕輕舉箸,可心,卻是那般的沉重,撥不開的迷霧重重,擾得心如麻,只想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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