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到家,又是怎麼睡著,起床,去上班的,我已經記不太清楚了。
坐在辦公室舒服寬大的椅子上,我看著窗外,外面又下雪了,雪花紛紛揚揚的,像是要把這座城市掩埋起來一般。
小張走后,我沒找新的助理,只是從手下部門掉了一個主管上來,替我理一下瑣碎的小事,其他的我算得上親力親為。
有人敲門進來時,我收回思緒,轉過頭看去。
“余總,有件事需要向您匯報一下。”進來的是我找來的那個主管小劉。
我淡淡應了聲,問有什麼事。
小劉的神有些嚴肅,甚至算得上凝重,走上前來,遞給我一份文件。
我打開看了一會兒,在紙上的手指慢慢收。
然后我抬起頭,沒多說什麼,又看向窗外。
今天的這場雪,怕是短時間不會停了。
……
來到鄒楠的辦公室,我表現的一切如常,瞧不出什麼失態的地方。
鄒楠看到我也是笑著的,其實平日里并不喜歡笑,表總是很肅正,辦事風格也嚴謹。
記得當初余氏部大洗牌,很多高管見機不妙都辭職走了,只有留了下來,跟我一起理一大堆爛攤子。
也許就是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對莫名產生了一種信任的東西。
當然那并不深刻,我連自己都不能百分百的相信,對其他人,更別談什麼深信不疑了。
但我怎麼也沒想到,當初越是義無反顧留在我邊的人,到最后越是狠狠地背叛了我,將我推向了絕地。
鄒楠讓我坐在沙發上,去倒水。
看著的背影,我突然生出一種疲憊,很深很深的疲憊。
等走回來,我沒喝那杯水,而是看向,帶著淺淺笑意問道:“跟我說說吧,你的東家是誰?”
鄒楠聞言表似是一滯,可并不驚慌。
慢條斯理地坐到我面前,也向我,語氣如常地說道:“你都知道了。”
我點點頭,眼神落在了辦公桌上的一個沙,看著里面的細沙緩緩流過,我覺得整個人的力氣也如這一般,慢慢地消解殆盡。
“你藏了這麼久,為了就是這一天吧。把我,還有余氏一起置于死地。只是我有些不太明白,到底是什麼樣的好,能讓你背棄待了這麼多年的東西,賭上現在擁有的一切。”
鄒楠閉了閉眼睛,我以為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誰知道片刻過后,低聲緩緩說道:“之
前我跟你說過,我的父親重病住了院。那個人……他能幫我找到合適的配型。我沒什麼其他的親人,只有這一個老父親,為了他,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愿意。”
原本我幫設想了很多種理由,比如厚的報酬,比如更高的職位,不過卻是怎麼都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
到了這一刻,我有些猶豫,不知道是該痛罵的背叛,還是一言不發就離去。
每一種于我來說都是很壞的選擇。
命運之于我,似乎從來沒有過優待。
我又點點頭,表示我知道了,明白了。
喝了口水,下間的微痛,我說:“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就會有人查到余氏的頭上,我作為法人,還會被提起訴訟。到那時候,余氏會被拍賣,或是被并購。我努力了這麼多年,到最后得到的就是這樣一個結果。所以,鄒楠,你能告訴我,你背后的那個人是誰嗎?起碼也讓我栽個明白。”
鄒楠避開我的目,沉默了好久,才出聲道:“我很抱歉……那個人的信息,我不能說的太多。我只能告訴你,他姓陸……”
……
晚上離開公司的時候,外面的地上已經覆蓋了厚厚的一層雪,踩在上面
咯吱咯吱地響。
像是小時候,我沒什麼玩,每逢下雪就一個人站在院子里,團著雪球玩兒。
那個時候我的生活著實算不上如意,雖然有個所謂的家,但沒親人。
沒人疼著我。
我以為長大的這些年,已經是我人生的最低谷,沒想到,我真的是想不到。
時至今日,我還能把自己弄這副樣子。
……
回家的路上,我路過一家藥店,走進去買了點東西,然后就直接回了家。
到家之后,我換下服,去到洗手間,拿出剛才買的那一小袋。
我盯著里面的東西看了很久,久到眼睛都疼了,才慢吞吞地洗干凈手,打開包裝。
幾分鐘后,我瞧著驗孕棒上的兩條紅線,真心是覺得,上天跟我開的玩笑還遠遠沒有結束。
我懷孕了。
上次是空歡喜,這些卻是真悲切。
這個孩子,來的這樣突然,這樣不是時候。
早前我反胃嘔吐的時候,還總安自己,是腸胃不好的緣故,可是向來準時的例假一推推遲半個月,我就再也沒辦法騙自己了。
我拿著驗孕棒,笑了一會兒,又開始哭。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
明明很多事還沒有定論,還等著我去
求證,我卻是連出那一步的勇氣和力氣都沒了。
因為我已經有了預,因為我已經能預知到了未來。
人在一個心設計的局里,是無論如何都看不到出口和終點的。
一旦你站在高俯瞰,很多便不是,很多假象也展無。
**著洗手臺慢慢坐在地上,臉埋在膝蓋,抱自己,想讓自己暖和一點。
但還是冷,還是僵。
或許永遠也好不過來了。
……
第二天清早醒來時,我看了眼日歷,已經是農歷的臘月二十八,還有兩天就要迎來農歷的新年了。
之前我設想過很多次這個年要怎麼過,怎麼跟陸敬修過。
只是到了現在,再說這些就沒什麼意義了。
出門前,我化了個致的妝容,找出一件紅的大,還有我最喜歡的羊皮小靴。
打扮的麗亮眼,連我自己都忍不住贊嘆的時候,我才對著鏡中的自己輕輕一笑,對自己說,你很好。
所以,無論接下來發生什麼,都不要怕,也不要放棄。
一切都會過去。
之后我沒去公司,開車的時候,我發出一條短信,上面寫著:
“我想見你一面。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見到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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