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淡漠提醒著葉山長,眼眸清澈明亮猶如天邊繁星點點。
傅知行死了。
已經死在了傅家滿門抄斬的第三天,那個被自己姑姑一命換一命保下來的男兒連傅家的頭七都沒有活過去。
葉山長聽見顧青黛這話瞬間就泄了氣,傅家出事之時他正帶著眾多學子游學,聽聞傅家出事,他趕慢趕回來,也沒有趕得上。
他的徒弟真的死了嗎?
葉山長低著頭,在燭下陷了沉思。
傅知行是他唯一的弟子,自己竭盡所能,傾其所有教導他,護他。將他培養為這金陵權貴之中,人人稱贊的君子。
可惜,他的徒弟就這麼死在了旁人的謀之中。
可是現在出現在他面前的齊云宴與傅知行這麼相似,顧青黛又將這個孩子送到了自己邊來,難道眼前的齊云宴真的不是傅知行嗎?
斑駁的白發在燭下熠熠發,頹廢哀痛的模樣深深刺痛著齊云宴的心。
“他真的死了嗎?”
葉山長看著顧青黛目里裝滿了期待,迫切問著。
他希顧青黛能夠說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的徒弟沒死,齊云宴就是傅知行。
看著自己老師這種模樣,齊云宴低垂著頭,拼命想要住心底的憤恨與悲痛,不忍去看。
顧青黛抬眸對上葉山長的目,看著母親的故好友,一字一頓帶著深意道:“傅知行已經死了,齊云宴還活著。”
傅知行已經死了,齊云宴還活著!
葉山長反復在里念叨著這句話,心底的霾徹底被這句話沖散開。他的徒弟還活著,雖然換了份,可是至還活著。
他轉頭看向那低著頭沉默不語的齊云宴,眉眼間都是疼惜。
“知行。”
他一如從前一般著,可是那被喚作知行的齊云宴緩緩抬起頭來。看著老師期待的目中一字一頓否認道:“山長錯了人,學生名喚齊云宴!”
自他醒過來了之后,傅知行就死了,死在了那西巷的雪地里。活下來的是齊云宴,是顧青黛的夫君。
葉山長看著這個否認自己份的徒弟,似乎才反應過來一般拍了拍自己年過半百的腦袋。沖著齊云宴喊了一聲:“云宴。”
“山長。”顧青黛開口打斷提醒著:“云宴是我的夫君,并非你的學生傅知行,若是這樣子稱呼,只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并非有意想要阻止他們師徒相認,可是齊云宴和葉山長若是相認,無異于是在暴齊云宴就是傅知行的事實。
本就讓人起疑的齊云宴,若是再得到葉山長的格外關照,只怕明日齊云宴就會首異。
聽見顧青黛這話,葉山長也陷了沉思。他似乎是喜悅涌上心頭,竟然忘了齊云宴如今的境。
年過半百,兩鬢微霜的葉山長看著故人之道:“既然如此,我明白了。你對知行的恩,我都記下了。”
顧青黛搖了搖頭:“山長是青黛的長輩,夫君能夠破例進鹿鳴書院也是因為山長的緣故,是山長對我夫妻二人的恩。”
聽見顧青黛這麼說,葉山長微微頷首,不愧是齊弗的兒玲瓏剔,說話更是滴水不。
他看向自己那個單純正直的徒弟,或許眼前這個玲瓏剔,不畏強權的京南郡主才有本事在這吃人的金陵城保下傅知行。
他看向齊云宴:“你先出去,我與郡主有事相商。”
看著齊云宴掩上房門,葉山長才緩緩開口:“郡主,老夫有一事相求。”
看著眼前向自己低頭的葉山長,這個為母親好友的長輩的葉山長還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出這個樣子。
顧青黛微微搖頭:“山長無需如此,直說即可。”
“這事我必須得求你。”他沖著顧青黛道,自己那個命運多舛的徒弟如今只能托付給顧青黛了,“知行正直單純,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孩子。”
“當年若不是你們都有婚約,我也是想要厚著臉皮替你們說上一說的。”他頓了頓,“如今你們二人自己了夫妻,也算得上是緣分。”
“傅家敗落,他如今落魄。偏生他的子又是一個倔強的,必定會替傅家翻案。”
說到這,他有些不好意思了,停了片刻才繼續說道:“郡主,我與你母親是故好友,今日我就厚著臉皮求你,幫我護住這徒弟。”
護住齊云宴?
顧青黛看著葉山長這惴惴不安擔心自己不答應的模樣笑了笑:“我答應山長。”
“我顧青黛從今往后必定會護住齊云宴,即便我陷囫圇,也一定護他平安周全。”
燭下,椅上的顧青黛目堅定,雖然沒有發誓,可是說出來的話讓葉山長信服不已。
“你也是個好孩子,是我給你添麻煩了。”葉山長說著。
他此生無妻無子,唯獨傅知行這麼一個徒弟,他是把傅知行當做兒子教養的。
顧青黛朝著外頭的站著的齊云宴看去,看見他站在外頭筆直的影嘆:“夫君很幸運,有一個為他著想的老師。”
……
房門打開,齊云宴看見顧青黛自己推著椅從里頭出來,連忙走到的后推著椅。
“咱們走吧。”顧青黛說著。
屋里的燭似乎暗淡了一些,齊云宴回頭看了一眼:“不和山長告辭嗎?”
“山長要休息了,咱們也不便進去了。”顧青黛歪頭托腮懶洋洋回應著。
“你與山長商議什麼了?”
他方才一直守在外頭,對這個問題十分好奇。
顧青黛用手指抵住自己的懶洋洋道:“噓,。”
?
被顧青黛這麼一弄,齊云宴更加好奇了。今日看顧青黛和葉山長他們兩個的相模式,他才恍然發現原來自己的老師和顧青黛相識。
他彎著腰低下頭靠在顧青黛的耳邊小聲問:“真的不能告訴我嗎?”
說話間耳后傳來了他溫熱的鼻息,那溫熱的鼻鼻息噴灑在的耳后脖頸的。
顧青黛頓了頓,過了半晌再度搖了搖頭:“,不能告訴你。”
還是這幅說辭,齊云宴也不再追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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