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沒談攏！

蕭文有些煩躁。

費公公告狀，說燕云歌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半點面不講。

“也不想想，當初沒有殿下相助，又怎麼會有富貴山莊。只是一點糧食，還是陳糧，卻斤斤計較，寸步不讓。還讓殿下效仿府，言下之意就是說殿下小氣。真是豈有此理。”

蕭文擺手，示意他說兩句。

他不耐煩聽這些抱怨的話。

他想了想，倒也干脆，“六就六，先將糧食拿到手再說。免費的糧食，合作必須繼續下去。”

費公公張口結舌，好一會才出聲問道：“殿下真要接燕云歌的條件？要不老奴再去找談一談。”

蕭文搖頭，“沒必要繼續談下去。已經擺明了態度，就算是談一百次，也不會改變決定。能做大事者，必定心志堅定。就是心志堅定之人，已經做出了決定，就不會為了人妥協。”

費公公有點不甘心，“全是陳糧，且只有六。而且陳糧的也不清楚，不知道是一年份陳糧，還是兩年份陳糧。”

“你就指定一年份陳糧，不能拿發霉的糧食敷衍。”

費公公應下。

他再次找燕云歌談判。

這一回，燕云歌答應得很爽快。

只要二皇子殿下接六陳糧的條件，其他都好說。

什麼一年份，什麼不能發霉，統統答應。

富貴山莊的倉庫，地基就有一仗多深，全是青石搭建。

防防水防火工作做得極好。

加上天氣干旱，富貴山莊的糧食，到目前為止，沒有出現發霉的況。

事談妥。

富貴山莊運送一千二百擔糧食前往二殿下在京城郊外的田莊。

一千二百擔糧食，即便用車馬拉，也是頗為壯觀。

車隊綿延數里遠。

引來周圍山匪蠢蠢。

走在道上，都能察覺到附近山林有人活。

不用說，定是山匪前哨在查探況。

侍衛統領燕難親自押送。

劉十擅刺殺，藏在暗，以備不時之需。

附近山匪，凡是地皮悉的，都知道富貴山莊有糧，同時也是個骨頭，等閑啃不下來。

上次，有不悉地皮的人，冒然出，妄圖打劫富貴山莊東家的車隊，結果全軍覆滅。

出一百多號人，結果只逃回來十號人。

其他人，要麼死，要麼被送到府。

也不知那些被送到府的山匪，還活著沒有。

就怕生不如死！

那麼多糧食，流口水啊！

山匪很想出打劫。

可是，就怕有命打劫，沒命花。

“瞧見他們腰間的腰刀了嗎？全都是朝廷制式武，極為鋒利。”

“這群侍衛，看似毫無規章，實則頗有章法。無論我們從哪個地方開始手，都能及時策應。”

“兩邊樹林子，似乎還有他們的人。”

種種不利況，加上山匪頭領輸不起，只能眼睜睜看著車隊遠去，放棄這次打劫。

車隊有驚無險，順利到達二殿下的田莊。

回程的時候，車上裝了柴火。

好歹避免了空車跑回去，浪費牲畜草料。

富貴山莊外面聚集了很多流民。

有外地逃荒進京的流民，也有本地逃荒流民。

都指著能在富貴山莊找一口飯吃。

侍衛們每天驅趕，流民卻走了又來，趕之不絕。

這給富貴山莊帶去了極大的安全患。

況報到燕云歌這里。

燕云歌態度很明確，“不準一粒糧食流到山莊外的流民手中。誰若是同流民，給了吃穿，統統趕出去，絕不姑息。一個人發一次善心簡單，卻沒想過這會給山莊帶來多大危險。

流民聚集在山莊外面，只要有一次能弄到吃的穿的，他們就不肯離開。會吸引越來越多的流民聚集山莊外面。山莊不是善堂，也不是朝堂，沒有責任也沒有義務救助那些流民。而且，山莊也沒有那個實力和底氣救助流民。若是有人對我的決定有異議，請他離開。山莊不需要濫發善心的人。”

這個決定，很冷酷，也略顯殘忍。

然而，燕云歌必須這麼做。

首先要為住在山莊的上萬佃戶工匠的人生安全負責，為他們的口糧負責。

其他流民，一個小姑娘，力有不逮。

沒飯吃，就去找府，找大戶。

京城大戶何其多，為何偏偏盯上富貴山莊。

不就是因為富貴山莊好欺負。

燕云歌私下里，又給燕難下了個命令，他擇機出兵打殺。

不致人命，但要確保讓流民見識到山莊的武力。

大戶不好招惹，富貴山莊同樣不好招惹。

柿子撿地，找錯了對象。

侍衛統領燕難早就想刀兵。

天天被防守，他難。

得了燕云歌的許可，他選了沉沉的某一天，突然出兵，見人就打，往死里打。

聚集在山莊外面的流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一頭霧水，哭爹喊娘

鮮四濺，有人逃跑，有人倒地

“殺人啦，殺人啦！”

流民四散奔逃。

有人試圖反抗，連一個回合都打不過，最后抱頭鼠竄。

燕難以流的腥方式，功將聚集在山莊外數萬流民驅趕，還山莊一個太平清凈。

流民退去，滿地狼藉，破布裳，不雙的各式鞋子，躺在地上彈不得的傷者，被鮮染紅的大地

燕隨深深嘆了一口氣，有很多話想說，卻一句都沒說出口。

因為他清楚，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流民聚集，山莊何止是力，分分鐘都有可能被暴的流民沖破。其后果難以想象。

過往的經驗，大批流民聚集在某座城池外面，當地府除了力所能及賑災外，也會想辦法驅趕流民。

流民聚集城池外，就是最不穩定的安全患。

任何一個地方父母，都承不起流民暴，殘害本土鄉民的后果。

連府都承不起流民聚集城池的后果，更何況是小小的富貴山莊。

解決了患，燕難加強巡防。

山莊的佃戶流民終于有活干：開渠， 修水庫。

池塘蓄水能力還是太弱，不如水庫。

趁著干旱，疏通渠，修建水庫。

蕭逸答應幫忙，替燕云歌從朝廷要一筆撥款，并且爭取能得到工部的幫助。

他那邊還沒消息，燕云歌已經自己墊錢開始起來。

人要吃飯。

沒活干，就沒飯吃。

今年干旱，絕大部分流民佃戶，抗風險能力都為零，家中幾乎沒有存糧。

個別有存糧，最多也能支撐十天半月。

還有漫長的冬天要過，怎麼辦？

只能開工。

富貴山莊不是善堂，不可能免費給糧食。

只能開工干活掙糧食，靠勞換糧食。

得將勞換糧食這個意識灌輸到每一個人的腦子中，不要指靠救濟賑災，等著人施舍。

朝廷沒有糧食，指救濟，怕是要死。

一旦開工，倉庫里面的糧食嘩啦啦流出去，眼可見地減。

燕云歌著急啊。

讓人催促蕭逸，到底行不行？

要是不行的話，另外找人幫忙。

比如二皇子殿下，自家姐夫，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蕭逸：“”

竟然敢質疑他不行，真是

他會讓知道，他到底行不行。

挖渠，建水庫，錢似流水一般花出去。

燕云歌心疼啊！

掙點錢多不容易，轉眼又全都花了出去。

說到底，若非種糧食是目前最安全的行業，真不樂意做種田小農民。

辛苦不說，還得看天吃飯，又不掙錢。

純粹就是解決就業，糊口！

燕云歌問阿北，“世上可有我這般高風亮節的人？”

阿北忍俊不，“姑娘又被賬本給刺激到了。ＵU看書 wｗw．ｕukaｎshu.com”

燕云歌：“”

嚶嚶嚶！

真的被賬本刺激到了。

只看到花錢，沒看到進賬，任誰見了都會心慌。

就是那種，手中沒錢心慌慌的人。

手中有錢，還得是大錢，才有安全。

將賬本一扔，“這賬本沒法看。”

刺眼睛！

眼睛都差點給刺瞎了。

阿北給出主意，“姑娘要釣魚嗎？池塘里投放了十幾條野生魚。”

燕云歌沒靜，今兒沒心釣魚。

郁氣脹肚子，這會一點神都沒有。

阿北又說道：“姑娘要不要出門逛逛？聽聞布匹漲價極厲害。山莊倉庫囤積了那麼多布匹，要不出一點貨，多收點錢回來，，如此一來，姑娘也就不用為錢發愁。”

燕云歌著門外面，天還不夠冷，還不到最佳出手布匹的時節。

說道：“再等等！等更冷的時候。傳信給燕隨，如果有外地客商找上門，不要拒絕，先把人留住。等時機一到，就開始出貨布匹。”

阿北應下。

想了想，說道：“奴婢聽許多人說，今年會是暖冬，恐怕不會下雪。”

燕云歌一臉嚴肅，“如果真的不下雪，那就慘了。地里的蟲卵沒凍死，開了春就會發蟲害，嚴重一點就是蝗災。”

“那怎麼辦？”阿北著急。

燕云歌哼哼兩聲，“涼拌！”

看天吃飯，人力能做的事極其有限。

如果明年繼續干旱，燕云歌在遲疑，要不要撂荒一年。

不種田沒損失，種一畝損失一畝。

種子，人工，料

統統都是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