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匪寨里替山匪燒了一個多月飯菜的慧覺禪師惦記許久的就是那道讓他心心念念的獅子頭了。

不過，今日廚房里并沒有買豬，姜韶笑著同慧覺禪師打商量：“眼下倒是沒有別的菜，廚房里還有一些臘，不如先蒸了臘來吃，改日再做獅子頭如何？”

慧覺禪師搖頭，神堅決：“貧僧想吃獅子頭。姜四小姐，你瞧瞧貧僧在山上給人做了一個多月的廚子，都瘦什麼樣子了？”說罷手了臉上又黑了不的面皮，眨著眼睛看，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姜韶：“……”明明慧覺禪師先前也是這幅模樣，黑是黑了，瘦卻是沒瘦，反而因著關在匪寨里沒出去苦行，似乎還胖了一些。

不過……對上慧覺禪師拙劣的裝可憐的模樣，姜韶扶額：罷了！眼下不過方才午時，找人去買了豬來做獅子頭，待到暮食或許也能吃上。

“那暮食再吃吧！”姜韶想了想，妥協了。

得了應允的慧覺禪師如同好不容易得到滿足的孩子一般很是興，同時不忘提醒姜韶：“那蒸臘便午時吃吧！飯食什麼的也不用那麼麻煩了，隨便煮個馎饦，加一兩個便好了。”

方才姜四小姐一行人還沒回來時，他可是溜去廚房看了，自然是看到了廚房小爐上常年燉得爛的湯，里面加了菌菇、蟲草花和人聲，瞧著便好吃又滋補。

跟在姜韶后的香梨：“……”

敢這禪師自己早都想好了呢，真是毫不客氣！

出家人真是等閑不吃葷，吃起葷來當真是無不歡。

姜韶笑了笑，到底沒有拒絕早就想好自己吃什麼的慧覺禪師和靜慈師太，走進了廚房。

先時教香梨煮過湯馎饦了，因此煮湯馎饦的任務就給了香梨，慧覺禪師和靜慈師太對此倒是有些意外，不過隨即釋然了，就那爐燉得味的湯，這馎饦想要難吃起來也難。

而那廂即便是一茬接一茬長的韭菜卻也抵不過小午那日日不落，哦，不對，是頓頓不落的喜歡，院子里的韭菜告急了，姜韶便讓小午去拔一把劉娘子種在自己院子里的青蒜過來準備做個青蒜炒子。

取兩個子磕了，用筷子攪勻了下油鍋翻炒，炒到黃撈出重新起油下青蒜再配合子炒出鍋，又是一盤妥妥的下飯菜。

至于一旁的老酒蒸臘便更簡單了，直接加了鹽、湯而后加了老酒上鍋蒸便可以了。

大抵是慧覺禪師在，要面子的靜慈師太沒有如上次那般在廚房里轉悠，而是將慧覺禪師出來，親自煮了壺黍米茶與慧覺禪師嘗嘗。

奈何黍米茶雖好吃，卻也抵不過廚房里傳來的老酒蒸臘的香味，茶喝到一半，慧覺禪師終究是沒忍住還是跑進廚房里看著等吃。

好在不管是飯還是菜都是快手的，湯馎饦、青蒜炒子、老酒蒸臘還有規規矩矩食素的靜慈專食的青菜馎饦很快便端了出來。

許久沒吃上好東西的慧覺禪師吃的大呼過癮，吃著吃著便忍不住慨了起來：“那群天殺的山匪窮的很，匪寨里連塊都看不到，這一個多月吃的里都快淡出鳥來了。”

正在喝湯馎饦里的湯的姜韶聽慧覺禪師這魯智深似的慨險些沒將里的湯噴出來。

里都快淡出鳥來了！

那山匪做那個樣子也是不容易的。

慧覺禪師也是力行的證明著“里都快淡出鳥來了”這句話，一盤老酒蒸臘一個人吃了一大半。

待到將桌上的午食一掃而后，捧著黍米茶喝的慧覺禪師才開口說起了這一個多月的遭遇，爭取些姜韶的“同”，好在暮食多吃上幾個獅子頭：“那群天殺的山匪才將我抓到匪寨里給他們做廚子我瞧著便要糟！一個個生的兇是兇得很，卻面黃瘦的，瞧著便是個沒什麼油水的窮寨子。關鍵是那匪寨里開墾出的一小片田地里當真可以用草盛豆苗稀來形容了。人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貧僧再通百毒藥草也要種了才行啊，若非配藥不好配，貧僧也不會在山上做了這麼久的廚子了……”

慧覺禪師雖然習慣于苦行，不是吃不得苦，卻也沒有伺候山匪的怪癖，自然才被抓上山便想跑了。

只是這匪寨里也委實太窮了，他花了一個多月才配齊了需要的迷藥，將那一寨子山匪迷暈了好下山報。

“真真是窮得叮當響了，有一味藥還是貧僧想法子種出來的，你道可憐不可憐。”一想至此，慧覺禪師便有些不是滋味，頓了頓，卻雙目突地一亮，朝姜韶等人了眼，道：“與你們瞧個好東西，今日不看看開開眼，待到往后……興許一輩子都看不到了！”說著，手便到了前的暗袋里。

姜韶等人正在詫異間，便見慧覺禪師從暗袋里出一大袋東西。瞧著一個個圓鼓鼓的，似是裝了一大袋石子一般。

眾人皆好奇的看著他自暗袋里出的東西，眼見慧覺禪師正要打開，卻突地抬頭了天，嘀咕了一句“太亮了”而后指向一旁放雜的屋子，道：“去那里，太亮看不到！”

什麼東西太亮看不到啊！眾人有些不解，但架不住好奇，還是跟著慧覺禪師去了一旁放雜的屋子，還讓最后一個進屋的小午關了門。

門窗一關，本就采不如何的屋子瞬間暗了下來。慧覺禪師眼見人都到齊了，這才小心翼翼的打開了袋子。

袋子打開的瞬間，原本昏暗的屋子一下子亮了起來。

看著袋子里這大大小小發出朦朦亮的白珠子，姜韶怔了一怔，下意識的開口：“這是……夜明珠？”

……

“夜明珠麼？”季崇言聽到這里，只是略一遲疑便開口說了出來。

他沒有錯過吳有才口中的“幾顆寶貝”這四個字，再聯想到最開始夜明珠便是出現在山匪周老大手中，慧覺禪師被抓的又是匪寨，能如此篤定這“幾顆寶貝”就是季崇言和林彥要的東西的，除了人人皆知所失竊的夜明珠還能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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