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你們是不是有啥事, 瞞著我呢?”
重新坐回驢車上的余狗蛋,不斷地扯著三娃在問問題。
就像是個想知道答案的,又想吃糖的小孩子。
“回去再說啦。”三娃不耐煩地把余狗蛋的手給拍開時, 卻用眼睛把余狗蛋看了又看。
“你咋瘦這樣。”
“你才知道啊。”
余狗蛋嘆了口氣,又手了兩把三娃又有又堅實的小腰。
“全天下,有幾個能有你家這種日子的。”
“對了, 弟妹啊,你家有沒有不穿的舊子。”
余狗蛋把自個兒腳抬了起來, 他的鞋是眼見著要大腳趾了。
也能看出來, 鞋里面的腳是著的。
“你咋不穿子啊, 你子呢?”
三娃瞅著余狗蛋要不的大腳趾頭,有些說不清楚心里頭的趕腳。
“家里還有不的細棉布, 我給娃們做子都用這個,你嫌棄不?”
胡瑤知道現在很多人都喜歡穿尼龍, 那個有彈力。
或者是機織的薄棉, 只是技是不太的, 穿著有些厚。
這兩年流行了腈綸,雖然又薄又有彈, 但是不氣,穿著特別捂腳。
胡瑤現在手工技水平很不錯的, 做子真的是太小兒科了。
不過有個問題胡瑤就比較好奇了,
“那個余同志呀, 向師長不會也是穿著破子吧?”
不過胡瑤又一想, 可能不太大的。畢竟師長的后勤備用,要比一般人更充足些。
即使在外面,各種供給跟不上,可家里還有媳婦呢。
但是這是別人家, 胡瑤又一起,那個“師長夫人”本來就是個擺設,大概是除了撈好別的都想不到的。
這個師長也夠可憐的。
而這時也正好聽到余狗蛋“嗤”了一聲。
余狗蛋臉上的表就說明了一切,他還沒見過李華那個人真正的關心過師長呢。
“其實我們師長才可憐呢,他的子和裳上的補丁,比我的還要多呢。”
“你們還不知道吧。”余狗蛋一副神兮兮的樣子。
“我們部隊前幾年的大賽上,我們向師長還得過第一名呢。”
余狗蛋出兩手指,像是在什麼東西似地,比劃了兩下。
“子子啥的,那針就像是自個兒長了眼睛,特別快地就把裳好啦。”
“哎呀媽呀,我們師長還說,他沒當兵以前,其實是想當裁的。”
余狗蛋用大手拍了拍脯子,表也很夸張。
“你們要給保啊。”
別人都沒說話,差不多都是被向師長的“英勇”給折服了。
都沒想到哇,向師長居然還有這麼大的志向呢。
獨獨趕車的黑老頭后背直了兩下,也沒說話。
只有三娃卻在想事,小眉抖了兩下。
“那他的裳都是他的嘍,你為啥不讓他給你雙子。”
“哪有時間啊。”
余狗蛋搖了搖頭。
“我們師長多忙啊,現在他的子都破得沒功夫。”
“唉……”余狗蛋突然搖了搖頭。
“其實有時間也沒東西穎,我們師長其實可憐啊。”
“他其實渾上下,連5錢也掏不出來的。”
“他干啥了?”三娃不由地直了背,用一只手還捂住了自個兒的兜子,那里正好有5錢。
“給別人了唄。”余狗蛋又換了一個表,是滿臉的傷心。
“好多人家里都揭不開鍋了,師長把每個月的津都給別人了。”
三娃聽了后,立即做了個總結,
“他好傻哦。”
“說什麼呢。”余狗蛋瞪了眼三娃。
“我們師長把錢都給別人花了,你們到南邊的時候,吃的喝的,米面糧油都是我們師長花錢買的。”
“啊呀,他這就更傻了。”
三娃繼續。
“我們家也不是真缺錢,他咋不說哩?”
余狗蛋連著白了三娃好幾眼,
“誰讓你們家一個個都那會裝,平時穿得又那麼樸素。”
要不是同胡瑤跟幾個娃接多了,就不知道,這家人不僅會吃,還吃得特別的好。
余狗蛋轉臉就笑了起來,用手拍著自己的癟癟的肚子。
“上你家我得吃一碗面條子,還有蛋醬,我得吃三大碗。”
“瞧你那點出息。”三娃抬起頭就看向了胡瑤。
“給他做子的時候,會給爺爺也做一雙麼?”
看著三娃一副心疼向師長的樣子,胡瑤微微點點頭。
“好做的,每人先做兩雙吧。”
“給我也做一雙吧。”趕著車的黑老頭,也想要雙新子。
胡瑤不知道是不是系統加持的原因,反正現在手工技很厲害,一雙子,分分鐘的事。
“我得把車趕到大后院去,驢車現在歸我使一段時間了,我把驢車停到后面去。”
眼見著要到家門口了,黑老頭讓大家從正門下車。
三娃頭一個跳下的車,他立即跑進院子了,要到大后院去開后門,把黑老頭趕的驢車讓進來。
“呀,你們回來啦。”
蕭師傅不僅人是個溫和的,連跟人打招呼也是這麼溫和。
“又來人了啊,也是當兵的啊,快進來。”
蕭師傅今天神不錯,主朝著進院的人打招呼。
余狗蛋邁進院子后,就有些愣住了。
“您、您哪位啊,我看您咋這麼眼呢?”
胡瑤朝著余狗蛋微微看了一眼,卻沒有說話。記著余狗蛋跟著向師長十多年,即使伍再早,也是沒有見過20年前就失蹤的“前師長夫人”的。
不過余狗蛋有照片。
他手往自己上兜子里掏了掏,又在兜里掏了又掏,終于在上的左前的小兜子里,掏出一張紙來。
余狗蛋死死著眉,他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他把手上的紙打開后,又看了看蕭師傅,深深慨了一句,
“太像啦。”
“真的是太像啦。”
隨后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的余狗蛋,把手上的紙又塞回兜子里了。
“你那是什麼?”二娃湊了過來。
“噢,我們師長經常畫的畫,我都幫著收起來了,這張忘了放起來了。”
說話間,余狗蛋就把這張紙重新掏出來,遞給了二娃。
二娃接過來拿在手上,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看了好一會兒。
然后他小跑到蕭師傅的跟前,又把紙遞給了蕭師傅。
“,畫得不好看,不如你本人漂亮。”
二娃還出手拉住了蕭師傅的一只手,胡瑤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立即跑過來,把二娃的手從蕭師傅的手里拉了出來。
“老實點,臭小子。”
二娃卻出了略顯悲傷的表,就跟五娃上了似的。
“媽媽,你這是甚意思哩,你的心怎麼能這麼暗。”
胡瑤立即提了一條。
“保持良好形象,你小媳婦明天就來咱家了,你要……”
“啊呀,我還有事呢。”二娃用一只手搭在自個兒的額頭上,朝后院位置看了看。
“我得去看看姥姥還在不在呢,說今兒個要回去呢。”
“真可惜,我媳婦兒明兒就來了,咋走了呢。”
二娃扭著小屁連忙朝后院跑去了。
一旁的余狗蛋完全不懂啦。
“呵呵,你家老二真有意思。不過他到底在說什麼,我咋聽不懂呢?”
“給他訂了個娃娃親,正高興著呢。”
“噢。”余狗蛋這才又看向了蕭師傅。
“剛才老二你,什麼意思呀?”
“噢,我是向南竹的親媽。”
蕭師傅又把那張畫著頭像的紙,甩了兩下,看樣子是有點嫌棄。
把紙重新遞給了余狗蛋。
“你確定,畫這麼難看的,是真的畫的我?”
“你?”余狗蛋連忙搖頭。
“不是你,這上面畫的是向正北的媽,你是向南竹的媽,應該不……不……”
余狗蛋突然覺得這話說不下去了,直愣愣地盯著蕭師傅。
蕭師傅這人話,尤其是最近,幾乎不太跟人說話了。
所以余狗蛋卡殼的時候看著,只是給了個很無奈的表。
“啊……啊,啊呀,這到底是咋回事啊。”
余狗蛋站在原地蹦了好幾下,用兩只手撓著他的腦殼。
“啊,為什麼他們都姓向啊。”
余狗蛋快瘋了,想不通,可是又覺得好像有點不大對勁。
“姓向的都不正常呀。”
“你才不正常哩。”
就在余狗蛋快瘋的時候,腳邊突然出現了一個小人兒。
只過了他膝蓋高的,正仰起頭用一種很鄙夷的眼神著他。
余狗蛋進院子,四娃早就看見他了,見他智商這麼讓人著急,他就湊了過來。
出小手拍了拍余狗蛋的軍,四娃微微嘆了口氣。
“他們姓向,當然是因為他們是兄弟啊,你可真傻啊。”
“啊?”余狗蛋更傻了。
“不、不可能啊,在南邊的時候他、他們都認識呀。”
“可是在南邊的時候,也沒上我呀。”
四娃出小手微指了下蕭師傅。
“可是我親親的親哦,而向正北是我的親親的親二叔哦。你……”
余狗蛋慢慢地蹲在了地上,腦子完全不夠用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晃悠悠地站起了,一聲不響地朝大屋走了過去。
大屋這邊向家的三兄弟,都靠在大枕頭上說話呢。
畢竟是溶于水,話越說越多,越說越是停不下來。
而余狗蛋一進屋,看到炕上舒服斜躺著的三個大男人,都是姓向的,立即跳了起來。
“大白天的,你們睡什麼覺,要嚇死我啦。”
“你沒看見我們都病著呢。”
向正北沒好氣地回了句。
“不過我你來,就是問你給打聽的事呢,你怎麼這麼長時間沒一點消息。”
“人家劉團長要,我本來想著你那還有條豬,想著要過來給他寄過去。”
隨后余狗蛋的表差點都碎玻璃渣,恨恨地咬著牙。
“可是劉團長昨天拉回來一頭大豬,還有一些嘟嘟的鵪鶉,我一看就知道是從這拉的。”
“唉,姓劉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是個從不吃虧的主。”
余狗蛋微微搖搖頭。
“不見兔子不撒鷹,要是沒有好,他才不給干呢。”
“劉上天這個混蛋,等我好了,我去收拾他。他……”
向正北一生氣,忽然又覺得有些岔氣,抬起的半截子又躺回了大枕頭上了。
余狗蛋了下眼皮,姓向的三個,居然都病了,看著一個比一個重。
“你們仨,真的是親兄弟?”
余狗蛋咋那麼不相信呢?
“小北,你媽都失蹤那麼些年了,咋說找著就找著人了呢。”
“你別瞎懷疑。”向正北白了眼余狗蛋。
“你以為是那麼好找的,這種事,不是超級好運,可是不到的。”
而現在的向南竹一家子,都是詭異的好運氣。
“副營長,副營長。”
從外面沖進來個人,正是來向家幫干活的彭小興。
他臉上帶著大大的笑容,還有些興。
“副營長,我把磚拉來了,你要不要畫個窗戶的尺寸。”
向家對面牲口屋的窗戶,大部分都被鋸掉了,現在這樣子,是要全部重新弄的。
所以彭小興給找了些舊磚頭,正好把爛的墻也給重新砌一下。
“炕桌下面,我都畫好了。”
“好咧。”
彭小興把一張黃麻紙從炕桌下掏了出來,打開看了看,然后塞進自己兜子里。
一轉功夫,就看到了發愣的余狗蛋。
彭小興是認識余狗蛋的,不過他并沒有想別的,而是一手把余狗蛋給扯了起來。
“走吧,別瞎想了,去干活吧。”
“讓我干活?”余狗蛋同樣也認識彭小興。
而彭小興本不聽他的,還是把這人給扯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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