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落的星星在黑夜中偶爾閃爍一下黯淡的芒,周遭一片寂靜,連蚊蟲似乎一下子都安靜下來,趙國棟真有點昏昏睡了。
如果這個星期仍然沒有效果,趙國棟估計邱元會在下周一的所務會上中止這項勞民傷財的行了,局裡開始了夏季打防攻勢,江廟所作為農村第一大所,分到的任務理所當然相當重,邱元的力可想而知。
如果在這個案子沒有什麼進展而又把大量人力套在上面,這顯然不太合適。選擇其他有些線索的案子作為突破口似乎更劃算,比如追逃和破現行案件。
黑石鄉的一起敲詐勒索案好像有些眉目了,劉猛沒有回來之前賀洪海暫時著乾,好在案件並不複雜,賀洪海也能拿得下來。
不過現有的形並不足以保證江廟所能夠在夏季打防戰役中完任務,破案八件,打擊理人頭四個,尤其是後者,這可是要實打實拿東西來說話的。
“咦?”譚凱的聲音將趙國棟喚醒了轉來。
“怎麼了?”趙國棟沒有,守夜這幾天難免會遇上一些夜遊神。
“過來一個人,好像要進山。”譚凱語氣有些疑,“這都三點鍾了,進山幹啥?”
前幾天也遇上過半夜行路的,不過都是回來晚了或者有急事要趕路的,眼前這個家夥卻晃晃悠悠,一邊走一邊還在四張。
趙國棟嗅到一與往常不同的味道。
“譚凱,這個家夥不對勁。”趙國棟死死盯住那個家夥後方,仍然是一片黑魆魆的模糊,看不見其他。
“嗯,趙哥,這個家夥有問題,弄不好是打前站探路的。”譚凱也興起來,著努力向後張。
“暫時不忙他,等他往前走,看看再說。”努力抑住心的興,趙國棟瞇起眼睛點點頭,看樣子今晚就要揀貨。
是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左顧右盼的通過了趙國棟和譚凱藏的小山坡前方,趙國棟甚至能聞到對方上散發出來的酒臭味道。
後方仍然沒有靜,趙國棟和譚凱都有些按捺不住了,但已經守了這麼多天,也不差這一時半刻,趙國棟按住譚凱的肩膀。
那個家夥繼續往前走了大概有二十來米,突然站住了,一枚亮從他手中發出向著後方猛地晃了幾下,然後聽了聽聲音繼續往前走。
趙國棟心頓時噗噗的跳了起來,看來這個家夥還真不簡單,居然還懂得用這種方式來傳遞消息。
一陣令人窒息的安靜之後,噗嗒噗嗒的腳步聲終於在黑暗中出現,這樣沉重的腳步當然不會是人,隻可能是大牲畜,是水牛!
這樣詭異的方式當然不可能是趕自家的牛,二十多天的苦等,終於還是有回報了。
趙國棟隻覺得自己全都要沸騰起來,搞定!
若是讓這兩個家夥跑了,那可真就白吃乾飯了。只是沒想到對方會是兩人,自己也只有兩人,要想把兩人都拿住,還真有些棘手。
“譚凱,你就在這裡等著,我從這背後鑽過去,別等我,只要那個家夥一走到跟前你就撲上去按倒銬上,記住別管我,也別管牛,跑不掉!”
說完趙國棟便一伏便從山坡後慢慢向山邊上去。田邊上的荊棘和灌木很不得勁兒,割得趙國棟在外的手臂火辣辣的疼,而且還得盡量不發出聲音。
趙國棟擔心的是前面那個家夥一旦走到了山邊便不好逮了,這黑燈瞎火的,隨便往哪個樹林裡一鑽,
你就只有抓瞎了。但現在就衝上前去手,趙國棟又擔心譚凱不能及時控制住那個趕牛的,必須得譚凱先下手拿穩,自己才敢下手。 “站住!”譚凱暴烈的聲在寂靜的曠野中顯得格外刺耳。
這個時候趙國棟也顧不得譚凱是否得手了,一下子衝出田坎,直奔目標。
前面那個黑影反應更快,手電筒一亮猛地向趙國棟扔來,如兔子一般反而鑽田坎下,沿著田坎埋頭狂奔。
趙國棟沒想到這個家夥反應如此快,而且本不沿著機耕道跑,反而和自己逆向逃竄,這讓他一怔之下更是心焦。
田坎中起伏不平,這個家夥敢向田坎中跑,只能說明這個家夥對於田坎中的奔逃更擅長,只是這時候他也顧不得想那麼多了。
風聲在耳際呼呼掠過,趙國棟撒開雙,縱躍如飛;前方黑影左突右竄,不斷變換方向,企圖甩開趙國棟, 但趙國棟卻是如影隨形,追不放。
趙國棟幾度堪堪要追上對方,都被對方臨時變換方向而又甩開,一看就知道這個家夥絕對是個老手慣犯,加之田中坎坷不平,如果不是趙國棟有所防范,一般人的腳這麼快速度,只怕早就扭傷被甩下了。
眼見得前方就是山腳下黑魆魆的樹林,趙國棟心中一陣急躁,這一林便不好說了,煮的鴨子還能飛了?
猛地一探躍出幾米,借勢一仆地然後躍起,趙國棟手中早已提起一把連泥土帶玉米稈的一大團轟然扔出去。
“哎喲!”前面黑影慘一聲被打中背上,一個趔趄,踉蹌幾步,興許也是強弩之末了,被這並不算很重的一擊,卻再也站不穩,仆地又起,還想再跑,趙國棟鐵鉗般的雙手早已在了對方手臂上。
“還跑?!和你趙大爺倆賽力,你也不去稱上二兩棉花訪(紡)一訪(紡),你趙大爺在學校裡長跑輸給個誰來?”趙國棟惡狠狠的提起對方,單手住對方頜骨一扳,扭過對方臉一看,卻正是譚凱描述的那個平川過來的二進宮模樣,心中便是一陣狂喜。
“傅斌娃,是不是?”
還有些桀驁不馴正掙扎的男子全一震,“你怎認識我?”
“老子守你一年了!”趙國棟笑容中帶著一猙獰詭異,說不出的懾人,“從刑警隊到派出所,老子就是衝著你來的!你娃今天不怕事給老子抖落乾淨,老子就要讓你明白馬王爺有幾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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