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瑤將衆人送走以後,又是激又是慚愧。現在知道老師不僅僅是送孩子過來,更主要的是過來給撐腰。若是沒有老師在,邀請的這些人哪裡個個都會來。
玉山先生笑著道:“也是你有這個能力,要不然他們也不會賣我這個面子的。月瑤,只要你將今日的這幅畫畫好了,你在江南的名,又能上一個臺階。所以,這次機會一定要把握好。”
這次劉老的建議,未必不是對月瑤的一種考驗。就算月瑤的畫作賣出天價,但若得不到劉老等等畫壇的泰斗的認可,月瑤只能說是達到一流水準的畫師,卻還沒稱爲頂尖的畫師。相反,若是得到今天在場的人的認同,就等於是月瑤已經攀登上了畫壇頂峰,在畫壇佔有一席之地,這其實也是玉山先生對月瑤的期盼。
月瑤鄭重地點頭道:“老師放心,我會全力以赴的。”只要用心,能將這幅畫畫好。
玉山先生笑著道:“也別給自己太大的力,發揮出你的正常水準就好了。”也是對月瑤有信心,要不然他也不會讓劉老出那樣一個難的題目。
用過晚膳,明珠過來尋月瑤,與月瑤說私房話:“月瑤,沒想到劉老跟朱老都過來了,你面子可真夠大的。”
月瑤放下手裡的水杯,說道:“這哪裡是我的面子,是我老師的面子,明珠,我要趕一幅畫,暫時不能給你作送子觀音圖了。”
明珠有些小失,不過還是笑道:“你的事要,先將你的事做完,再給我作畫!”
兩人說了好一會話,一直到外面說牛暉回來了,明珠才離開了月瑤的院子。
牛暉見到明珠,問道:“今日二妹接待幾位先生,沒出什麼差池吧?”對於月瑤竟然將蘇州有名數位敢請這麼多人,牛暉很敬佩月瑤的膽。
明珠接過牛暉的外套,笑著說道:“這以前聽不人說朱先生跟劉先生子古怪,不好說話,今日我聽下人說兩位老先生和藹又親切,不知道多好說話。”
牛暉搖頭道:“玉山先生與他們是故,看在玉山先生的份上,他們也會給兩分面子,說起來,月瑤也是拜得一個好老師。”牛暉也想讓兒子拜得名師,可兩個小兒子太淘了,讓人家看不上,如今月瑤到江南,就讓兒子拜得名師,牛暉只有羨慕的份了。
明珠也知道丈夫的憾:“可惜睿要回京,要不然睿兒也能拜名師了。”兩個小兒子很淘氣,但是大兒子卻很沉穩的,可惜小糰子不能留在江南太久,這才離開多久,牛老爺一直寫信催促,也是明珠磨泡,牛暉才答應讓小糰子明年開春回京城。
玉山先生在蘇州呆了六天,準備回杭州去了。
晟哥兒跟旭哥兒在當天晚上就求著月瑤:“娘,我們不回去,娘,你在哪我們就在哪。”以前他們跟師公住在一起,因爲娘在,他們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就跟在家一樣,可自從娘去了蘇州,他們很敏銳地覺師公的家不是他們的家,他們在師公的家裡,只是客人。
月瑤與董妧都不是很悉,晟哥兒跟旭哥兒與他們就更是陌生了,加上董妧的三個孫子都跟晟哥兒幾個年齡差不多,自然而然地分了玉山先生一部分的注意力,另外董妧對晟哥兒兩兄弟是很不錯,但跟孫子比起來還是有很大的差別,晟哥兒跟旭哥兒因爲安之琛不在邊,自小就比較敏,董妧的這種差別對待讓他們很不舒坦,再有顧櫟的妻子苗氏又是個小心眼的,經常對兩個孩子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苗氏以爲兩個孩子不懂,其實晟哥兒跟旭哥兒知道說的話的意思,無非就是他們不是顧家,有爹有娘卻還賴在顧家,也就在這個時候,晟哥兒與旭哥兒兩兄弟知道什麼是寄人籬下了。
月瑤笑著著旭哥兒的頭道:“這可不,你們還要上學呢!”月瑤以爲兩個孩子是捨不得。
斐哥兒說道:“娘,我明日跟師公回杭州,但是不要讓哥哥跟弟弟回去了。”
三個孩子之中,最沉穩的就數斐哥兒了,月瑤聽了斐哥兒的話,著晟哥兒跟旭哥兒道:“是不是在師公家裡過得不好?”分開才一個多月孩子變化太大了,月瑤也有疑,之前月瑤也有問,可兩兄弟卻說一切都好。
旭哥兒了一眼斐哥兒,見斐哥兒朝著他點了一下頭,這才說道:“娘,那姓苗的人總對我跟大哥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月瑤問道:“什麼話?”
旭哥兒小聲說道:“說了許多,那意思就是說我跟大哥在顧家白吃白喝。”
月瑤臉上浮現出怒氣,兩個孩子能吃多?竟然說他們白吃白喝?難怪兩個孩子才離開一個多月,就變化這麼大。
旭哥兒小心地拉著月瑤的袖子,低聲說道:“娘,你別讓我們回去了好不好?”
月瑤摟著晟哥兒跟旭哥兒,聲說道:“嗯,不回去了,就留在娘邊。”
月瑤晚上陪著孩子做功課,然後再看三個睡下後纔出了院子,閉上眼睛睡著的三個孩子等月瑤一走,全部都爬起來,旭哥兒歡天喜地對斐哥兒道:“二哥,娘真答應留下我們了,二哥,你的法子最好了。”月瑤之前詢問晟哥兒跟旭哥兒,兩人沒說實話是因爲斐哥兒讓他們不要說。
晟哥兒問道:“二弟,爲什麼你先前不讓我們說?”
斐哥兒說道:“娘現在也肯定捨不得我們走,這個時候再說他們對你們不好,娘肯定捨不得讓你們回去苦的,若是一開始說,肯定沒這麼好的效果。”開始可能會心疼,可有幾天時間的沉澱,到時候娘肯定會說以學業爲重了。
旭哥兒覺得斐哥兒說得很有道理:“二哥,還是你最聰明瞭。”
晟哥兒笑著說道:“二弟,要不你也不要回去,跟我們一起留下來吧!”晟哥兒捨不得斐哥兒一個人回去。
斐哥兒笑著道:“老師對我很好,你們不用擔心。”他跟大哥與三弟的況不一樣,就算他想留下來娘也不會答應的。
月瑤出了院子,臉就沉下來了,與向薇道:“你說晟哥兒與旭哥兒兩個孩子能花費多銀子?竟然說他們白吃白喝?怎麼就有這麼眼皮子淺的人。”也不知道師姐去哪裡尋來這樣的奇葩媳婦。
向薇故意說道:“晟哥兒跟旭哥兒吃穿用度還有讀書的花費,這些加起來可是一筆不小的開支,這又不是自己家的孩子,卻花自己家的錢,肯定會不舒坦了。”兩個孩子的花費再多,這一個多月能花多,花個兩百兩銀子就頂天了,可月瑤這一個多月送到揚州的東西都不止這個數。
月瑤輕輕嘆了一口氣:“我現在發愁的是該尋什麼樣的藉口將孩子留下來,若是理由不恰當,老師肯定會多想的。”
向薇覺得不是玉山先生想太多,而是月瑤想太多了,將簡單的問題複雜化了:“這有什麼難的,你直接說孩子晚上抱著你哭,說不願意跟你分開,你心一就答應了,所謂君子一諾重千金,答應了孩子自然不能出爾反爾,玉山先生最多說你寵溺孩子,哪裡還會多想。”向薇覺得用這種比較笨的法子最好,因爲再多合合理的理由都是有的。
月瑤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月瑤提出要將兩個孩子留下,玉山先生聽了連原因都沒問,就點頭說道:“李先生的學問不錯,兩個孩子跟著他也可以。”
月瑤有些慚愧。
玉山先生見狀笑著說道:“你是不知道這一段時間孩子惦念你,做夢都在你,我看了也於心不忍。”除此之外,玉山先生如此爽快地放手,也是擔心兩個孩子再留在邊會耽擱了兩個孩子,前不久他的小曾外孫都沒完先生布置的課業,他知道後很惱怒,拿了尺子要打兩人的手板心,可剛打幾下孩子的娘就趕過來就哭天抹淚的,將他氣著了,這件事最後也是不了了之,他知道玉不琢不,可是他老了,力有限,管不了那麼多了,可這樣外孫媳婦又說他不管自家人卻管外姓人,他倒沒什麼,可是對兩個孩子卻有很大的影響。
他又不是真的聾了啞了,這一個多月晟哥兒跟旭哥兒的變化他都看在眼底的,玉山先生帶孩子過來的時候,就猜測到兩個孩子可能不願意再跟著他回去了,讓孩子留在月瑤邊也好,至孩子會過都開開心心。
月瑤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玉山先生笑著說道:“我已經想通了,兒孫自有兒孫福,等明年開春,我就先回一趟老家,等老家那邊的事理妥當,我帶著他們搬到京城。”玉山先生準備在京城養老。
玉山先生之所以會有這個決定,也是經過深思慮的,兒是好,但兒到底是顧家的人了,以前是放心不下,如今這裡一切也都妥當了,他也該離開這裡了,去兌現自己的承諾了。
玉山先生想著,等回了老家辦完過繼手續,他就帶著繼子到京城定居,萬一繼子不孝,他還有侄子可以依靠,真那麼倒黴到連侄子不管也還有月瑤跟閔俊,他本不用愁晚年,更何況玉山先生相信他大哥的眼,品不好的肯定不了他大哥的眼。
月瑤聽了這話,忙問道:“老師,你說的是真的嗎?”
玉山先生笑著道:“還能騙你不,我都已經決定好了,明年開春回老家,等九月啓程去京城。”兒已經分出來了,他也不用再擔心了,他也能安安心心地離開江南了。
月瑤歡喜不已,其實昨天晚上聽到晟哥兒兩兄弟的話,月瑤也爲老師的晚年發愁,有那樣一個外孫媳婦,肯定得氣,這日子肯定過得不舒服,現在好了,老師回京城,以後有事也能照顧得上。
明珠知道了晟哥兒跟旭哥兒不走留下,本來非常高興,可知道原因以後,明珠就開始數落月瑤了:“早就讓你將兩個孩子接過來,你不聽,白白讓孩子了那麼多的氣。”顧家長輩那是那麼一個樣子,下面的人肯定是有樣學樣,對孩子肯定好不到哪裡去。
月瑤也有些愧疚,哪裡知道顧櫟的兒媳婦會這麼極品,連兩個孩子都容不下:“幸好老師決定回京城,要不然我還真擔心。”
明珠笑著道:“玉山先生又不傻,有這樣的外孫媳婦,哪裡有安寧日子過,還不如回京城,在京城其他人我不知道,至你還是靠得住的,對不對?”
月瑤點了下頭:“所以我知道老師準備回京城養老,我也鬆了一口氣。”
明珠笑著道:“好了,不說這個了,李先生的學問我夫君都誇讚,就讓兩個孩子跟著李先生學習吧!”
月瑤點頭,轉而道:“明珠,有件事我想麻煩你一下。”
明珠拍著月瑤的後背,笑罵道:“我們之間還需要這麼客氣,有什麼事儘管說,只要我能力辦得到的,我肯定沒二話。”
月瑤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顧哲這段時間爲我的畫展忙前忙後,我瞧著這孩子能力還是不錯,所以想爲他謀個前程,你能不能幫我問問牛暉,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位置?”在江南有這個能力的人,也就只有牛暉了。
這個事,明珠也不敢一口應諾,知道顧哲也是舉人的功名,點頭道:“好,等晚上我問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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