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綏這會才是真啞了,只盯著傅征,卻不說話。
傅征的視線下落,在負氣抿的雙上停留了一瞬,聲音愈低:“說你還不服氣?”
“你襲你還有理了?”燕綏掙了掙,手腕上的鉗制沒掙開,反而握得更。
傅征打定了主意跟慢慢算賬,雙眸緩緩一瞇,反問:“那你呢?是在這散步鍛煉呢,還是看風景呢?”
燕綏忍住呸他的沖……當然,更直接的原因是因為不敢。
清了清嗓子,理直氣壯:“我找你來了。”
職業使然,傅征對細微的靜有很強的捕捉能力。從燕綏轉著眼珠子,躲避他的視線,到幾次輕抿角的不自然,他幾乎能預料到的回答,無論是哪種,都是意圖撒謊。
但此時看來,尋常的行為分析放在燕綏的上好像……不太適用。
事開了頭,也就沒那麼難以啟齒了,燕綏瞥他一眼,繼續道:“其琛說你請了兩天假,給你發短信又不回,我又不知道你在南辰除了部隊還住哪,能想到的也就蘇小曦這里了。”
聽那語氣,滿腹委屈。
傅征扣著手腕的力量微松,反問:“你不知道打電話?”
燕綏頓時一噎。
傅征看那表就知道沒想著,緩了語氣解釋:“在部隊里手機就是個擺設,出海也用不著。就沒看短信的習慣,以后有急事直接給我打電話。”
燕綏最擅長順桿往上爬,剛還有些強的語氣立時跟著下來:“那沒急事怎麼辦?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
傅征差點笑了,險些被帶跑,他頓了頓,才問:“找我干嘛?”
最頭疼的問題還是來了……
燕綏為難地嘆了口氣,這事也不能照實說啊。這剛從起跑線上起跑的,獨木橋可就這麼窄窄的一,踏錯一步都會造不可挽回的后果。
還琢磨著,傅征用余四下掃了眼——這麼困著也不是個事。
本是隨意看看,結果還真讓他看到了樹底下的單杠。
傅征松開手,直接扣著腰兩側一個用力把抱上單杠。
這突然的舉,嚇了燕綏一跳,下意識扶住他的肩膀,直到被他抱上單杠坐好,才聽他低聲道:“自己扶好。”
他的音域低,聲音低沉,燕綏聽過他整隊,發指令的聲音。音量比平時說話高不了多,但暗含力量,吼人時有時聲音會低啞,男人味得要命。
毫無防備的,燕綏莫名又被他擊中了心底的,耳一陣發燙。
傅征單手扶著單杠護在側,坐在單杠上,視線與他平直,被他這麼盯著想躲也躲不了。
燕綏頭一次……真的是人生頭一次,有種被人在手心翻不了天的挫敗。
想了想,不能供郎其琛。傅征要訂婚這事也不能聽風就是雨的,該怎麼做最合適心里已經有譜了,這會也不急著和他對峙,笑瞇瞇道:“想你了呀,還能是為什麼?”
“我知道你還想問怎麼知道來這就能找到你……”看著他,一點也不膽怯:“蘇小曦跟我磁場不和,南辰市就信任你,知道你集訓已經結束怎麼著都會跟你搭上線的。我路過,想著過來看一眼,運氣。”
傅征不聲:“樓道口是有珍珠還是有寶石讓你撿?”
喜歡的人太聰明了,也不是件好事……
首先騙不了,稍微有個邏輯錯誤的地方他就能揪線頭一樣順著就把事理清楚了;其次不好瞞,理由生些,他能立刻找到你的痛,準確無誤的發起進攻。
不過想想也是,傅征要是不聰明,也不至于這麼稀罕他。
燕綏很坦誠,起碼態度上絕對友好:“雖然我對著你臉皮厚的,但對別人我皮薄得裹不住餡。萬一我猜錯了,你今晚不來呢,我大晚上的出現在單元樓門口,我怎麼跟解釋?”
這個理由還算立。
看他像是接了這個解釋,燕綏了肩膀,問:“傅長你要沒別的事了,送我回趟家唄?”
傅征看了一會,一偏頭,示意跟上,轉先走了。
燕綏瞄了眼地面,撐在單杠上的手腕微微用力,輕松地躍下來,快步跟上去。
——
大切停在小區圍墻的墻腳下,位置蔽,真不容易發現。
燕綏上車前,特意繞到車后看附近是不是有小區的偏門。
沒有。
狐疑地邊扣上安全帶邊瞄了眼墻高,問傅征:“你為了逮我,翻墻過去在門口守株待兔呢?”
傅征微微挑眉:“有問題嗎?”
燕綏頓了頓,面無表地接了一句:“深榮幸。”……個屁!
也不能怪傅征。
他在車里和蘇小曦說話時,實實切切發現樓道里有人。從察覺到目送蘇小曦安全上樓,回房間開了燈,他都在觀察。
離開也是個幌子,如果樓道里的人心虛,他斷定他離開后的短時間都不會有所作。從小區出來,停好車,再翻墻回來。他原本打算回去殺個措手不及,不料,還未靠近,燕綏鬼鬼祟祟的先暴了。
那做賊心虛的樣子,不守,守誰?
——
小區不遠,十五分鐘的路程。
車到了樓下,燕綏解開安全帶,沒立刻下車,琢磨了一路,問他:“遲宴況怎麼樣了?”
“最兇險的時候已經熬過去了。”昨晚長達十多個小時的手,才把遲宴的命從閻王手里搶回來。還沒離危險期,正在重癥監護室觀察。
“那就好。”燕綏是真的松了一口氣,前線的軍人,尤其是海軍,就是邊防的第一道防線。哪怕不是遲宴,也不忍心看誰倒下去。
國人生在和平的年代,只從新聞里聽說哪個國家戰,哪個地區發生戰爭,卻不知道自己的和平,是多戰士日夜巡邏在海防邊關,有多次驅逐他國“海鯊”的刺探,又是如何在國界線上,拼著軀誓死防衛祖國防線。
做不到,所以才更敬畏。
車里沉默了半晌,燕綏再開口時,已經收拾好了緒:“你明天晚上有空嗎?一起吃個飯。”
“明晚沒空。”傅征看了一眼,這一眼,目就沒從車外的人上移開。
燕綏還想問得再仔細點,看他視線如同定,循著轉頭看過去。
不遠,燕沉就站在門口,目不轉睛地看向車。
明明車窗鍍了一層,即使在燈下也很難看清車里的人,可燕沉的眼神……就是讓燕綏覺得,他看見了,不止,還看清了傅征。
眉頭一皺,“是我堂哥。”
說話間,已經推門下車,反手關門前,似是想起什麼,語氣認真地問他:“我明天晚上有急事的話,是不是能給你打電話?”
傅征一怔。
燕綏還在等他回答。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有些無奈道:“我盡量。”
燕綏心里咯噔一下,退后一步,狠狠撞上門:“長你慢走。”
整輛車被關門的力道震了一震,傅征過車窗定定地看了兩眼,跟他的車生什麼氣?
傅征一走,燕綏轉看著此時出現在這里的燕沉,有些狐疑:“堂哥。”
燕沉的目剛從大切上收回,他抿,把手里了一晚的車鑰匙遞給:“辛芽說你的車送去保養了,我幫你提回來。”
這輛大G就是燕沉陪去梅賽德斯奔馳4S店選的車,第一次保養,胎維修,都是燕沉經手,但這些……都是以前了。
自從燕沉的母親程媛到公司大鬧過一次,燕綏親手把程媛送進警局后,什麼都變了。
“大燈的問題正常,剎車也檢查過了。你說的剎車卡頓的聲音是石子敲上底盤護板,開了三年也沒見你怎麼蹭掉車漆,車技還不錯。”他的聲音自然,就是笑容看著有些勉強。
燕綏突然就覺得有點尷尬,地方不對,時間不對,人也不對……渾不自在,也不敢開口提讓燕沉上去坐坐的話,他要真說“好”,要先懵了。
“剛才那位……”燕沉頓了頓,和對視了眼,問:“是傅征?”
燕綏一時沒想起來自己什麼時候和他提過傅征:“對。”回答得好像太簡單了,想了想,燕綏問:“不要干站著了,上樓去坐會?”
“不了。”燕沉抬腕看了眼時間:“這麼晚了,你早點休息吧。”
燕綏拋了拋車鑰匙,凹到邊的“好”字改:“你把我的車開過來,那你怎麼回去?”
“司機在外面。”
燕綏這才點頭,送了燕沉幾步,他停,也停:“怎麼了?”
“不用送我了。”他曲指敲了敲表蓋,發出清脆的聲音:“這麼晚了,沒有讓你送我的道理。”
燕綏跟燕沉就沒那麼客氣了,轉著車鑰匙,笑盈盈地和他揮了揮:“那我先上去了,明天公司見。”
燕沉頷首,看毫不留的轉,就站在原地目送著低頭邊看手機邊刷開門進了樓,收回目時,那雙眼,像是淬了尖尖的冰棱,冷冽而幽沉。
燕綏上了電梯,指尖不停,單手按下樓層鍵,把微信發給辛芽。
辛芽聯系不上燕綏,忐忑了一晚上,將睡未睡之際,聽到微信提示音響起,一激靈,索到枕邊的手機遞到眼前一看,差點嚇昏過去。
燕綏說:“扣年終獎金!!!”
眾所周知,陸彥廷是江城一眾名媛心中的如意郎君,有錢有顏。為了嫁給陸彥廷,藍溪無所不用其極——設計偶遇、給他當秘書,甚至不惜一切給自己下藥。一夜縱情後,他將她抵在酒店的床鋪裡,咬牙:“就這麼想做陸太太?”她嫵媚地笑:“昨天晚上我們配合得很好,不是嗎?”陸彥廷娶了聲名狼藉的藍溪,一時間成了江城最大的新聞。婚後,他任由她利用自己的人脈資源奪回一切家產。人人都說,陸彥廷是被藍溪下了蠱。成功奪回家產的那天,藍溪看到他和前女友糾纏在雨中。她笑得體貼無比:“抱歉,陸太太的位置坐了這麼久,是時候該還給顧小姐了,我們離婚吧。”“你想得美。”他將她拽回到衣帽間,在墻麵鏡前狠狠折磨她。事後,他捏著她的下巴讓她看向鏡子裡的旖旎場景,“你的身體離得開我?嗯?”為了馴服她,他不惜將她囚禁在臥室裡,夜夜笙歌。直到那一刻,藍溪才發現,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個披著衣冠的禽獸。
相似的聲音,相似的容貌,遇見了同一個他。兜兜轉轉,走走停停,時光不改蹉跎。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她一定奮不顧身愛的更加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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