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妖師鯤鵬……
這麼容易被他們搞定,該不會是個假的吧?
爲了方便辨別方位,李長壽一行原路回返,回到了被鯤鵬用臉撞破的‘山嶽府’。
此地那些奇特的陣法大多還在運轉,府的環境還算穩定。
在這混沌海,有這般地著實不易。
此刻,鯤鵬保持著人形,模樣十分悽慘。
被穿心鎖貫穿周各要害,又被縛龍索裹糉子,而李長壽還覺得有些不太放心,將本是守護元神的太極圖威能,全都鎮到了鯤鵬元神。
當然,這些只是常規作,壽終究是壽,還是多穩了一手。
他把某上流瑞安排到了鯤鵬側旁端坐。
白澤:……
就這般,五花大綁、頭頂懸著陷仙劍的鯤鵬,重傷後淪爲了階下囚。
李長壽毫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資格,能鯤鵬的一拜。
故,金鵬鎮著鯤鵬要跪拜時,李長壽及時出聲阻止,正道:
“妖師鯤鵬雖是極兇極惡,但終歸是洪荒遠古、上古時的強者,不必這般辱。”
鯤鵬冷笑了聲,用冷的目注視著李長壽,被切斷了的手臂還在滴,兇依然未減。
順帶一提,那顆莫名其妙的圓球,被李長壽珍藏了起來。
底牌順利加一。
李長壽道:“鯤鵬,今日你落這般境地,全因我們幾人出手,我自不會讓你活下去,有報復我們的機會。
送你上路之前,我姑且稱你一句前輩。
前輩可還有什麼話說?”
鯤鵬冷冷一笑,很乾脆的閉上雙眼。
白澤在旁嘆道:“水神大人,可否讓我與他談談?
也算是送他一程。”
李長壽緩緩點頭,向後退了幾步,與雲霄對視一眼,各自目中流出幾分慨。
一代大能,終究也只是這般。
白澤盤坐在鯤鵬面前,從袖中拿出一隻玉壺,斟了兩杯酒,將一杯放在鯤鵬前。
此時鯤鵬彈都不能彈,被金鵬在旁踹了一腳,狼狽地坐倒在地,卻並未有毫憤怒的表,只是冷眼看了眼金鵬鳥,冷哼了聲。
“甘爲人坐騎的廢。”
“老師饒吾命、救吾族族運,更是解吾心中迷,指點吾爲何而生!
做老師的坐騎,此生之榮!”
金鵬雙目中滿是恨意,定聲道:
“還請老師準許,稍後弟子要撕碎這鯤鵬元神,讓他死無葬之地!”
李長壽道:“自會讓你報仇雪恨,金鵬莫要太過激,讓白先生與他敘敘舊吧。”
“敘舊?”
鯤鵬冷笑一聲,旋即大笑:
“你們不過是畏懼貧道!懼怕貧道!想確定貧道是否還有後手!哈哈哈哈!
這般惺惺作態的手段,早已是貧道上古時玩剩下的!”
李長壽笑了笑,並未多說,反而是將金鵬招來前,問明族與鯤鵬的仇怨。
讓李長壽有些驚訝的是,鯤鵬竟是始的義子。
遠古時,祖龍造就諸多龍子,龍族勢力蓬發展;
而作爲追隨盤古大戰先天神魔的兩大族之一的族,卻並沒有太多的子嗣誕生。
始高傲,不願與實力不如自己的先天生靈結合生子,於是走上了一條與龍族截然不同的擴族之路。
【爲我的兒子吧!】
聽到金鵬說出這句話時,李長壽心底浮現出的畫面,竟然是上輩子某個鬍子雪白如彎刀般的老猛男……
空了空心神,李長壽重新想象了一幅,屬於洪荒畫風的畫卷。
在那明的下,高傲麗的始揹著涅槃之火翼,對著前方跪伏的人影,出了自己的手掌,輕輕對方的頭頂。
在遠古時,百鳥朝的典故,並非是指凰一出、百鳥跟隨,而是不飛禽大能,被收了風族之中,接了始的涅槃之,蛻變爲凰。
遠古時,鯤鵬就是始的義子,在族中並不算太顯眼,是神魚鯤化作的飛禽。
但隨著龍大戰,鯤鵬依靠吞噬那些族戰死者的本源之力,迅速崛起,並在遠古洪荒被打碎、龍麒麟族高手死傷殆盡時,自封爲北海之王,雄踞北海之地,與族決裂。
後來就爲了妖庭妖師。
巫妖大戰末,鯤鵬遭人族高手追殺,遁混沌海中,暗中逃去不死火山,哄騙得了元的信任,又背刺奪走元部分本源之力。
孔宣與金翅大鵬鳥離開不死火山闖三界,也有調查鯤鵬蹤跡,斬殺鯤鵬的計劃。
不過,此時不必了。
李長壽道:“那,若將鯤鵬煉化,是否還可還原元本源之力?”
“這個,”金鵬鳥仔細想了想,道:“此事卻是未知,應當能尋回部分。”
“你們不必多費心思了,”鯤鵬淡然道,“昔日有聖追殺貧道,貧道重傷垂死時,已是將元的本源之力盡數用於填補傷勢。”
金鵬然大怒,立刻就要殺鳥,被李長壽攔了下來。
白澤緩聲道:“鯤鵬,念在你我曾在上古共事一場,今日我敬你一杯。”
鯤鵬默然無語,凝視著白澤,目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白澤笑道:
“你不必多費心思,今日你已是必死之局,也正如你所說,我們穩妥起見,確實要先斷定你是否還有後手。
混沌海中的日子,怕是不好熬吧。
人族有句俗語,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而今你已是走投無路,不如與貧道多說幾句。”
鯤鵬表清清淡淡,似乎對自己的生死早已不太在意。
側旁李長壽暗中觀察到這一點,心底莫名泛起了狐疑……
鯤鵬的求生,有些意外的弱。
雲霄傳聲道:“這妖師似乎與傳聞中的妖師,多有不同。”
“不錯,”李長壽抱起胳膊,傳聲回道:“總覺得,制服他的過程太簡單了些……”
雲霄便是傳聲時,嗓音也是輕輕,讓人道心異常舒適。
道:“其實並不簡單。
鯤鵬最棘手的便是他的極速,在混沌海中馳騁久無敵手,金翅大鵬鳥本就已是世上難尋的洪荒異種,而你的均衡之道更是遠古、上古聞所未聞的大道。
鯤鵬本就是重傷殘軀,又久居混沌海,一頭撞到你這剋星手中,有這般下場實乃理之中。”
“雖這般能合理解釋,但總歸有點不太對勁,”李長壽微微搖頭,凝視著鯤鵬此刻的表。
雲霄在旁並未多打擾,爲了讓他能專心思考,全心防備鯤鵬發難。
此刻,鯤鵬心防似是在逐步崩潰,面對著白澤,這個曾與他在那金碧輝煌的妖庭大殿中辯來論去的‘老相識’,面容漸漸灰暗,又略帶自嘲的一笑,目中的銳利芒漸漸褪去。
李長壽眉頭輕皺……
他,察覺不到什麼問題。
鯤鵬此時所表現出的狀態,就是在混沌海中東躲西藏太久,自有些自暴自棄。
這完全說的通……
“看來,最後還是你贏了,”鯤鵬嗓音變得沙啞了些,“白澤,你又投奔了明主。”
“貧道未對如今的天庭效命,”白澤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將酒杯放下,雙手搭在膝蓋上,“若真說起來,貧道是被水神大人上了絕路,爲了活命,對水神大人效忠。”
“你那神通趨吉避兇,上古時貧道襲殺你這麼多次都不得已落空。”
鯤鵬道:“你莫非也老了?”
“此事說來話長,終究是我棋差半招,”白澤嘆道,“利用我這神通將我上絕路,最後更是在我躲混沌海之前,找出了我的所在。
莫要覺你今日輸得委屈了。
你自己撞上來時,已是註定了今日之局。
這裡非洪荒,是無序的混沌海,也不會有天道影響你做出判斷,簡而言之,自尋死路了。”
“哈哈……”
鯤鵬笑到一半,目中滿是悲涼。
“不曾想,貧道縱橫一生,而今是在此地,葬於後輩之手。”
白澤道:“你凡事做絕、惡事做盡,最後天怒靈怨,不爲洪荒所容,合該有這般下場。”
“拿命中註定四個字大放厥詞,”鯤鵬道,“你自以爲謀算萬事、決勝洪荒,一力建起妖庭、搭建起上古聖族。
實際上,你也不過是被天道玩弄的棋子,是被那些先一步抵達這洪荒天地頂峰的生靈,肆意擺弄的法。
白澤,你可知洪荒何事最荒謬?”
白澤沉默了一陣,面容略帶無奈,道:
“你我經歷不同、遭遇不同,自是悟不同,貧道對你也算了解,試著推敲一下,你覺得最荒謬的,無外乎兩件事。
其一,覺得自己不過是在走遠古時衆大能的老路,奪寶、殺生、不擇手段強大自,卻被後世本與你無關的善惡觀,打爲了極惡之徒。
你本是上古一方霸主,卻要被那些只知用善、仁標榜自的後輩唾棄。
其二,妖族本。”
“都錯了。”
“哦?”白澤挑了挑眉頭。
鯤鵬笑道:“貧道行事,不問善惡,只問因果,不循規矩,不擇手段。
所謂善惡仁義,不過都是虛假之,洪荒始終是強者至上,而所謂的秩序,不過是強者爲了鞏固自地位,強加給弱者的藩籬。
強者要杜絕後世誕生出,能夠威脅到自己存在的生靈。
白澤,你若非今日坐在此地,面對要被抹殺的貧道,怕是永遠不會知曉,妖族爲何而立吧。”
白澤道:“說這些都已無用。”
“你怕了,”鯤鵬目中亮起淡淡的亮,“妖族不就是當年道祖鴻鈞爲了算計盤古族,一手扶持起的?
你真以爲,你這趨吉避兇的神通,是天道白白給你的?
你走的每一步,做出的每個選擇,不只是你、還有那兩個妖帝、妖庭種種,都在鴻鈞掌控。
只因巫族是盤古族,本不掌控,所以有了巫妖之戰。
用你們的話來說,什麼是極惡?
道祖就是那個先行者,遠古時代真正走上衆生巔峰的存在。
你可知,道祖當年殺羅睺用的是什麼神通?貧道看到了,那是巔峰搏殺之戰。
道祖在洪荒傳下的是什麼?能被天道隨意影響的元神道。
最荒謬的就是這般。
明明,貧道最是崇拜道祖鴻鈞,而到頭來,卻只是在妖庭隕落時,得了他一個眼神注視,就落到了這般悽慘的境地。
貧道那次被通天追殺、重傷瀕死,最後又逃得命,纔想明白了這般道理。
鴻鈞絕不會允許有第二個他……”
“白先生,”李長壽的嗓音打斷了鯤鵬的話語。
他自後飄來,已是到了鯤鵬面前,開口道:“不必讓他多說下去了。
彼時的妖師已死,而今不過是上古不願逝去的孤魂,滿是怨氣,再無氣概。”
白澤輕嘆了聲,站起來,後退兩步。
“手吧,金鵬。”
“謝老師!”
金鵬鳥抱拳做道揖,張手握小戮神槍,幾乎傾盡自己全部力道,一槍對著鯤鵬頭顱貫去。
穩妥起見,李長壽在小戮神槍擊潰鯤鵬額頭的瞬間,發太極圖威能,絞滅了鯤鵬元神。
鯤鵬殘軀化作本,李長壽手中乾坤尺自行飛出,引完整的乾坤大道鎮其上,讓鯤鵬化作本時,也不過是三丈長短。
隨之,乾坤尺與混元金斗合力,李長壽與雲霄一同出手,將鯤鵬殘軀納混元金斗之中。
混元金斗有溯源返初之威能,雲霄仙子得了李長壽反覆叮囑,此時全力出手,將鯤鵬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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