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夫人章氏笑瞇瞇的看著兒捻虎須，人與人之間就是這樣，有的人天天在眼前份也不過淡淡，有的人遠在天邊也天天惦記著，每天想一刻都不得勁。

不過嘛，老爺的威嚴還是要維護的，章氏將兒拉到前來點了點額頭，“錯過了你二哥婚，現在他都快要當爹了，你這個做妹妹的怎麼補這個禮？”

“這速度，二哥厲害！”祝長樂豎起大拇指，這下是真挨揍了。

章氏用力拍了胳膊一下，眼里全是威脅，在外邊這些年也不是什麼壞病都沒沾上的，肆無忌憚的說話就每每讓人頭疼。

祝長樂眥牙咧的朝娘討好的笑，這不是說順了嘛，“我錯了我錯了，都是腚腚把我帶壞的，過段時間我把他帶回來娘你罵他！”

千里之外的腚腚在下睡得正香，突然被個噴嚏打醒了，嘟囔著肯定是長樂罵他，翻個又睡了過去。

腚腚在祝家屬于從沒見過，但是誰都知道有這麼個人的存在，每次長樂回來念叨的人里總會有他，兩人一起打架一起惹事一起挨打，互相替對方背鍋也是常事，在家人缺席的那些時間里是他陪著長樂長大，聽著名字幾人便覺著親切，當然，他們以為是這個定定。

章氏再次瞪一眼，“在外沒人管你，回了京城須得注意，有些人別的本事沒有，惡心人的本事天生就會。”

“知道了知道了，這不是在家嘛！”祝長樂嘟撒，小兒態十足。

祝茂年輕咳一聲轉開話題，“這次能在家呆多久？”

“想呆多久就呆多久，師父閉關了暫時沒時間管我，我劍法就差最后一式了，師父說這個不能著急，有可能一輩子都練不，也有可能三五天就頓悟了，讓我順其自然。”

這是祝長樂的得意事，覺得自己厲害壞了，連說帶比劃的告訴家人這個年紀能練這樣有多了不得。

三個人就看著眉飛舞的說，那種鮮活和生機是困于京城的人一輩子都不會有的，不論男人還是人都沒有，所以雖然長樂已經到了議親的年紀，可全家人非常默契的本不提這事，高門大戶的宅是什麼樣他們再清楚不過，他們舍不得長樂困于其中，被磋磨著失去這份鮮活，他們甚至想過，若長樂在外能遇到一個志趣相投的人他們不會攔著。

得瑟夠了，祝長樂接過大哥遞來的茶水一飲而盡，“我去給祖母請安。”

“對，趕去。”章氏提醒，“你祖母得有半個月沒有出過院子了，平日里也不讓我們去請安，你把人哄出來。”

“遵命。”祝長樂顛顛的往門外跑，很快又折回來，打開包裹邊從里邊掏出一塊泛著綠的石頭邊道，“忘給禮了，爹，您信我，這里邊絕對是極品玉石，開了可以做一套首飾哄娘開心。”

“……”這真是送他的？祝茂年都不想手去接。

“剩下的足夠您再做個小擺件。”

祝茂年哼了一聲接過去，好歹也算有他一份，比上次回來給他一個也不知道什麼骨頭做的佩飾打發他強。

長樂又掏出個小盒子神兮兮的放到娘手里，“娘娘娘，這個您肯定喜歡。”

章氏笑著看一眼，打開盒子看著里邊躺著的大珍珠，難得的黑珍珠，澤很好，個頭也大，看樣子在海島這兩年沒在周邊禍禍。

“怎麼樣，喜歡嗎？我開了很多才找到這顆！”

迎著兒期盼的眼神章氏笑著點頭，“娘很喜歡。”

祝長樂滿意了，嘿嘿笑著又掏出個玉牌不由分說的往大哥脖子戴，祝長也不攔著，由著作。

“這玉牌有些來頭，放大和尚那蹭了佛祖兩年多香火，大和尚說這玉養人，大哥你戴著不許取下來。”

祝長抓手里低頭看著玉牌上復雜的紋路，眼里全是溫笑意，“好，大哥不取。”

“我去找祖母了。”祝長樂抓起包裹往外跑，然后來了個二次折返，“娘，我要吃，很多很多！”

“好好好，咱們吃。”章氏看那饞樣笑得不行，“連桌子都用做好不好？”

“您真做出來了我保準一口都不給剩下！”祝長樂是真饞了，吞了口口水揮手跑了，這次是真跑了，沒再折回來。

章氏走到門口目送蹦蹦跳跳著離開，祝茂年背著雙手走到邊，“吃著苦頭了。”

“大概沒覺著那是吃苦頭。”章氏心疼的同時也頭疼，“就剩一口白牙了，各家的姑娘加起來都沒黑。”

“不黑。”

“那還不黑？”

“紅。”

“……”章氏那點緒都被這睜眼說瞎話的護短給憋了回去，白他一眼過門檻去廚房，兒要吃肯定是要滿足的。

祝長忍住笑撿起之前的話題，“長樂回來得正是時候，雖然沒見過手，但鐘凝眉唯一的弟子當不會太差。”

祝茂年背著雙手抬起頭，今兒這太著實是耀眼，“明日大朝。”

“是，明日大朝。”祝長椅來到父親邊，待明日過后形勢就明朗了。

“開始做準備吧。”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祝茂年走了出去。

看著父親的背影祝長長長吐出一口氣，總算在這事上父親并不固執，以退為進未嘗不是良策，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佛堂香火裊裊，平日這時在菩薩面前祈禱的老太太這會卻坐于團之上，聽著靜看門輕輕打開，對上那雙古靈怪的眼睛。

祝長樂將自己滿是灰塵污漬的鞋踢在外邊，蹬蹬蹬的跑過去給了老太太一個熊抱，“祖母，我回來啦！”

“你那一嗓子我聽著了。”

“我那招人未到聲先至，效果是不是極好！”

老太太向來威嚴的神緩和下來，回抱住乎乎的孩子，“這次離開得可久了些。”

“怪師父，把我扔海島上我練功，不練不給回，下次見著了您幫我罵！”

“然后再告訴是長樂讓我罵的。”

“那咱們不罵了。”祝長樂非常能屈能的立刻把話收回，看著祖母鬢角的白發心里難過了一瞬，很快又回心底，從懷里拿出一串珍珠往祖母脖子里戴，邊笑嘻嘻的打趣：“您神這麼好，可見京城最近太平，沒什麼事讓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