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瞅著師兄,半晌不知道能說點啥。
他撓了撓頭:“總、總之不是這樣的啦……只是單純的關系不好。”
師兄皺了皺眉,有點不太贊同。
他結了婚,很清楚家庭和諧的重要——當然,他其實是站在司逸明這邊的,畢竟顧白他爸以前的作在他們這群人眼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師兄擺出了嚴肅的神,聲音卻很和,有點擔心打擊到顧白,還特意斟酌了一番詞匯,委婉的說道:“要是你爸爸他要是比較過分的話,你還是慎重一點吧。”
顧白哭笑不得:“不是的……”
他又重復了一次,苦思冥想,最終說道:“呃……其實他們就像,婆媳關系……那樣。”
師兄嘶了一聲:“這事兒沒法幫了,不過有了對象最好是不要跟家里長輩住在一起。”
師兄說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
顧白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想著回頭在S市九州山海苑以外的地方,給他的老父親買一套房。
顧白重新拿起了筆,決定今天下班之后就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樓盤。
但他萬萬沒想到,等到他拿了一堆樓盤的傳單回家,準備去找謝先生問問況的時候,謝先生卻沒等他出聲,就帶著他去了白澤家里。
“這事兒……還是你理吧顧小白。”謝致指了指白澤屋里。
白澤屋里依舊七八糟,而除了放在玄關門口的那盆白的多之外,房間里還多出了一只只剩下了上半、一條前的殘缺小豹子和他旁邊蹲著的、渾都陷了一片低氣之中的……柯基。
謝致尷尬的指著他們仨,說道:“白澤,饕餮,貔貅。”
顧白看著變了柯基的司先生,震驚了半晌,然后忍不住笑出了聲。
作者有話要說: 顧白:了司先生的柯基屁屁。
司逸明:……
第126章 怎麼想都是顧朗的錯。
聽到顧白的笑聲, 司逸明渾的影更加深了。
放神眼里, 其實絕大部分生靈他們都是一視同仁的——但這絕對不包括被迫變狗這種事。
講道理好吧, 要是能主選擇的話,哪怕是變藏獒都比柯基要好好嗎!
頂著一副柯基的樣子他為貔貅的威嚴何在!
司逸明頂著黃白柯基那一張毫無攻擊乎乎的臉, 轉頭看了一眼看上去跟被截了半邊一樣可憐兮兮的小黑豹子,一時間竟然分不清他們倆到底誰更倒霉一點。
顧白察覺到了氣氛的異常,趕咳了一聲, 努力的板起臉收了笑容。
“怎麼還能變柯基的啊。”他說著,抬腳走進了白澤家里。
謝致站在門口,看著顧白一路暢通無阻的走了進去, 微微松了口氣,答道:“柯基算什麼, 這里還有能變各種品種恐龍的、變孩子的、靈魂出竅的和一些夢的東西。”
白澤這麼些年來撿回來的東西, 安全度倒是很高, 但稀奇古怪的什麼的都有。
謝致也是中過招的,他當時一不小心了翟良俊的夢, 把正在夢里滋滋的跟神約會的翟良俊生生給嚇醒了。
拿起了白澤盆栽的顧白聽著謝致舉著例子, 滿臉驚嘆:“……哇!”
謝致想了想,說道:“你要是好奇的話, 回頭找司逸明帶你來玩玩唄。”
顧白看了看場中央的柯基, 想了想, 還是憾的搖了搖頭。
他覺得經歷了這一次之后,以后司先生絕對是不會再踏白澤家半步了。
“其實這事就該我來才對。”顧白說道。
畢竟他運氣好。
司先生會步老父親和白澤的后塵這事兒,顧白是真的沒有想過的。
因為上次跟他一起的時候, 司先生雖然頻繁中招,但是都不是什麼大麻煩——雖然又是火燒又是水淹還風吹雷打的,但放在司先生上都是小問題。
甚至都沒辦法破他的防。
這一次怎麼就直接中招變柯基了呢。
爸爸還從腰以下全不見了。
顧白把白澤給了謝致,然后自己又重新進去,把中招了之后就冷靜的蹲在里邊不等著救兵的柯基和小黑豹子給抱了起來。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顧白嘆了口氣,了司先生的腦袋:“沒關系的司先生,我來就好了。”
司逸明沒吭聲。
他覺得自己這次之所以這麼倒霉一定是因為帶上了顧朗的鍋。
上次他跟顧白一起,雖然刺激但卻并沒有造什麼不得了的后果——反正他變別的種這事兒,還真沒有過。
以前都是白澤缺胳膊變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偶爾還失蹤一把說是穿越到什麼別的世界去了的。
而司逸明本人一向對沒有被整理過的白澤家敬而遠之,每次去找白澤也是自己站在門口等他出來。
唯一一次進去就是跟顧白一起,司逸明覺得那些法的小病還算能接,戒心就降低了一些。
這次沒帶顧白帶著顧朗,才開始搜索沒多久就翻了車。
怎麼想都是顧朗的錯。
司先生無甩鍋。
顧白了柯基的腦袋,頓了頓,又了柯基乎乎的小肚皮,終于忍不住把臉到柯基上,使勁蹭了蹭。
司逸明頓了頓,再出小短把顧白推開和放他繼續蹭之間猶豫了三秒,終于還是選擇了后者。
顧白蹭了好一會兒,對上柯基著些無奈的視線,愣了兩秒,恍惚回過神來終于意識到自己干了什麼,趕站直了,不好意思的偏開了視線。
旁邊的顧朗低頭瞅了瞅自己,又看了看司逸明上的,不怎麼高興的哼了一聲。
他這個樣子好像的確是不怎麼適合蹭。
顧朗坐下來,了自己僅剩的一只爪子。
說來也怪,他如今走路還是能照常走的,能明顯覺到自己四肢健全還有踩在地上的實,但是低頭一看卻是空的,看不見也不著。
他現在能到的地方就剩下了掌大小的地方,后邊綽綽消失掉的斷層看起來還是有點嚇人的。
別人不清楚,但他以乖崽的膽小程度,肯定是不會嘗試著來擼這種狀態下的豹子的。
顧朗瞅瞅自己,再瞅瞅司逸明,覺有點不爽。
他哪哪都不想輸給司逸明——準確的說,他不想輸給任何人,只想當天下第一叼。
夢想當天下第一叼的饕餮不爽的蹲在白澤家門口,抬爪子摟住了同樣被放在了家門口的多,“喵嗷”了一聲。
顧白頓了頓,多從里邊聽到了一些催促的意味。
司逸明也抬起一只前爪,把顧白往白澤屋里推了推。
“好的好的,我……我去幫你們找找。”顧白說著,把柯基放下來,轉頭進了白澤的家門。
司逸明轉頭看向謝致。
謝致跟他對視了半晌,謝先生福至心靈,一看手上的腕表:“我外賣。”
柯基滿臉嚴肅的點了點頭,非常堅強的拒絕發出柯基的聲。
在清楚怎麼用犬類的發聲方式講人話之前,司逸明絕對不會丟掉自己為貔貅的尊嚴!
顧白現在四五天晚上不睡覺也不礙事,干脆就把工作之外的時間全都花在了讓這邊三個非人類恢復這件事上。
這一個星期的時間,九州山海苑那些熱衷于看熱鬧的妖怪們就親眼目睹了白澤家寶藏的一千種使用后果。
從第三天開始,魂魄被一劍出了自己的司逸明坐在自己旁邊,看著自己的被法變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生只覺得腦殼疼得要死。
不過他運氣算不錯,轉頭看看顧朗,他連變還被火燒雷劈這種事都經歷過了,整只都被折騰得虛弱了好幾個度,非常的令人唏噓。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司逸明看著顧白認認真真把法的樣子略的拍下來然后標記上作用,覺得以后白澤家里安全度怕是要上升不。
——畢竟在顧白之前,真的沒人敢大搖大擺的坐在白澤家里干這種整理法的事兒。
顧朗在恢復的瞬間扭頭就走,無比干脆利落的離開了這個傷心地。
而司逸明則在顧白特別特別可惜的眼神下,想了想,也出門去了。
顧白被留在白澤家里,一邊繼續測試那些法做記錄,一邊跟間歇失憶的白澤學習應該怎麼平平安安的到達目的地去。
不用跟白澤直面相的時候還好,真正相起來了,顧白終于發現了這是個多需要耐心和涵養的活計。
怪不得這次回來,爸爸的脾氣看起來都收斂了不。
按照上一次他們見面的態勢,哪怕是變了并不方便行的樣子,也并不妨礙他們手才對,這一次竟然沒有真的手,還安穩的坐在了一起,顧白覺得家庭和諧指日可待。
顧白干脆的忽視掉了司先生和他的老父親之間始終蔓延著的一微妙的火藥味,滿懷期待。
謝白澤,他想,然后拿著那一卷玉簡,繼續問白澤:“這里是哪里?”
白澤偏頭看過來,聽到他的問題,回憶了好一陣,然后說道:“天河源頭。”
顧白聽了,拿出本本來,記上。
他這幾天白天上班晚上跑過來磨白澤,零零碎碎的也終于拼湊出了一點天外天的景象來。
天外天最底下是顧白曾經到過的幽冥。
而九層天外天由一條天河橫貫,這條天河,就是當年不周山塌了之后天降大洪水的源頭。
以前仙人生活在天外天的第三到五層,建木穿過作為人類所能窺見的天空的前兩層,直通向第三重天外天。
往上是仙人居所,天河在這里流淌得平緩而和,天河水傾瀉在天幕上,便是遙不可及的天空與星河。
而從第六重開始,就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步的了。
那里遍布罡風與劫雷,是從荒莽時代就存在的種種危險,杜絕了絕大部分仙人的腳步。
后來不周山傾塌,建木也被垮,洪水肆,作為數幾位能夠進第六重以上的人之一的媧,就在察覺了源頭之后,煉就了五石,沖過去把窟窿給堵上了。
堵上之后為了避免有仙人誤造什麼后果,又順手把最上邊那三重天外天給封得死死的,只給自己留了個后門。
結果誰都沒想到,仙人們接二連三的隕落了,而媧他們這一些大能也一個接一個的銷聲匿跡,最終竟然只剩下了這些天地所生的靈存留了下來。
顧白對于這些權當故事聽,有些好奇的問道:“那媧娘娘他們去哪兒了?”
這問題問白澤是可以的,因為白澤三界六道無所不知。
白澤被提了問題,就順勢想了想,答道:“化作如今這世界了。”
顧白一愣。
“如今的山水靈氣,全都是當初的那些大能所化的。”白澤的答道。
他說著這話的時候,眉眼間都帶著濃濃的溫:“就像盤古大神開天辟地后以化萬一樣,他們為天地混沌所生,最終也回歸了天地混沌,我們以后到了天命之時,也會得到跟他們一樣的歸宿的。”
大道至簡,循環往復,生生不息。
顧白懵懵懂懂的明白了一些。
大概就是說塵歸塵土歸土吧,顧白想道。
“那我就是從幽冥出發對吧?”顧白看著玉簡上的地圖,站起了,“大概需要多久呀?”
白澤疑的看向他:“什麼?”
顧白重新問道:“去補天,需要多久?”
白澤說道:“用不著多久,順利一些的話,一個月都不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