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原型怎麼看怎麼傻了吧唧的白虎瞪著他的豆豆眼,兩只耳朵耷拉下來,兩只大腳掌正抱著尾,無比珍惜小心翼翼的著尾。
“……”
顧白挪開了視線。
明明人形看起來還好看的,但原型是真的……蠢。
白虎耳朵抖了抖,敏銳的察覺到那邊喚起他心理影的靜逐漸消停了下去。
飛機耳迅速立了起來。
他站起,抖了抖上因為不散的霧氣而沾著的水珠,湊到顧白邊上坐下,一副準備促膝長談的樣子。
顧白看了看湊過來的大白老虎。
他皮雪白不含毫雜,油亮還帶著點點白的熒,軀龐大而威武,腳掌厚而大,爪子尖利鋒銳,兩顆利齒從吻部兩邊出了兩個閃著寒的小尖。
這當真是神明畫卷之中走出來的猛。
——如果不看臉的話。
顧白的目從白虎上挪到他臉上,跟他視線對上兩秒之后,在笑出聲之前迅速移開了目。
白虎心大,半點沒發覺顧白眼中細微的笑意。
顧白清了清嗓子:“您不看卷軸了嗎?”
白虎甩了甩尾,那張怎麼看怎麼喪的虎臉上顯得更加喪了一點:“看得頭禿。”
顧白看了看他的虎腦袋,小聲道:“還沒禿。”
白虎怏怏的抬爪子擋住了自己的腦殼:“掉了!我今早上起來掉了足足兩!兩!四舍五就是禿了!”
顧白張了張,又閉上。
可能是換季掉吧,畢竟快夏天了。
他想。
“顧小白你知道嗎?”白虎突然想起了自己本來想做的事,陡然坐正了。
顧白一愣,也跟擺正了表,端端正正的直了背脊。
“他們都說啊,你為了一個人類……”白虎神兮兮的頓了頓。
顧白滿臉問號。
“他們都說你為了一個人類把司逸明給綠了!”
顧白一臉懵:“……?”
白虎趁機仔細端詳了一番顧白的神,然后不怎麼高興的“嘁”了一聲。
“假的啊。”他抱怨,“我還想看司逸明笑話!”
顧白看著氣得打滾的白虎,忍不住思考了妖怪們到底閑到了什麼程度。
竟然連補陣這種繁忙嚴肅的事都堵不住他們的腦。
“唉,司逸明什麼時候才會翻車呢。”
白虎趴下來,瞅著旁邊的萬丈峽谷,心心念念的想要貔貅什麼時候有個小辮子出來。
這樣他以后就能揪著司逸明的小辮子賴賬了!
貧民窟神期待的了爪子。
顧白聽著白虎一迭聲的哼哼著貔貅翻車之類的話,一抬眼,就看到遠有一道影邁著無聲的腳步,越來越近。
那道影悄無聲息的靠近了這里,而白虎還毫無所覺的叨叨著諸如“給司逸明戴個綠帽吧”以及“不如我們合謀掏空司逸明的小金庫”這種話。
顧白看了看瞇著眼滿臉險惡的走到了距離白虎兩米外的司先生,又看了看正掰著爪子認認真真算著自己到底欠了司逸明多東西的白虎,明智的給渾上下都寫著想打虎的司先生讓開了道。
白虎略的算完了最近十次的欠債,無比憂愁的嘆了口氣。
“還不完了,這輩子都還不完了,貔貅還算利息的,不如干脆把他做掉吧。”
“哦?那看來我只能先下手為強了。”
司逸明涼涼的說道,抬腳就把白虎踹下了峽谷。
作者有話要說: 顧白:[蠟燭][蠟燭][蠟燭]
白虎:大家都是貧民窟出來的,對我好一點啊QAQ!
第121章 你是禽嗎司逸明。
顧白停下筆, 活了一下手腕, 又雷打不的做了一套眼保健, 然后轉頭往旁邊看去。
在離他頗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溫泉蒸騰而起的霧氣被驅散得一干二凈。
而在一片濃重的硫磺氣里, 兩道令人恐懼的巨大影在激烈的撞著——從他們時不時張開咆哮的作上來看,大約還在罵。
神們打起架來可一點不講究,雖然他們心里還是很有數, 作收斂著的并沒有破壞這里的地形,但見識過司先生和自己老父親打架的顧白,也大約能猜到這兩位神里在罵罵咧咧些什麼。
不過為了不打擾顧白畫畫, 司逸明隨手劃了一道結界下去,替他擋住了所有的東西聲響。
打起架來的白虎還是相當威猛的, 畢竟白虎也是同為司掌軍隊的神, 平日里慫了吧唧的大多都是因為自己貧窮還欠著人家人。
但白虎本質也是很強的, 單純從天的戰斗力上來說,他是四方神里最強的那一個。
自古以來白虎的威猛就深人心, 連以前人類鑄造的兵符都大多是虎印的形狀。
真的一打起來, 在如今某著名教派里被稱作是監兵神君的白虎的威猛就顯現了出來。
顧白慢騰騰的啃著之前司先生順手給他塞的吃的,看著那邊的戰況, 慨著白云飄先生的格真的是很好。
就顧白眼前所見的景象, 他當初還懵懂無知不知道怎麼控制靈氣, 全憑本能和畫技給白虎畫的那幅圖,真的不及本尊風采十之一二。
雖然沒有紋路的純白虎平時看起來是真的又傻又喪,但猛畢竟還是猛。
真正出獠牙利齒的時候, 那副兇悍的模樣可跟他尾那副憨態搭不上半點的邊。
也不知道當初白云飄先生是本著怎樣的心夸獎他畫得好的。
顧白啃完了一個糕點,拍了拍手上掉落的殘渣,然后重新拿起了筆。
謝先生說得對,像他們這種文系的,還是別去摻和那幫打起架來不要命的神們的撕比較好。
用謝先生的話說,就是能用皮子解決的,就絕對不要手。
不過對司先生他們而言,大概起袖子就是干才是真理。
并不怎麼會打架的顧白在謝先生和他的司先生之間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相信在司先生眼皮子底下跳了這麼多年還沒被打的謝先生。
——雖然謝先生終究還是被朱鳥給捶了一頓。
但是就求生技巧而言,認識的妖怪里,顧白只服謝先生。
不信你看看同樣在司先生眼皮子底下皮來皮去的翟先生嘛,三天兩頭就招一頓打。
顧白看著還剩下一小截但是終于能夠看到盡頭的裂,抬手拍了拍臉,抖擻起神認真畫了起來。
畫了不次,他也有經驗了,在將這里修復完之后,就會像前幾次一樣,匯聚一片亮,陣紋浮現出來,到時候就由白虎接把陣紋重新繪制一下就行了。
顧白琢磨著,能讓那兩位停下來的,估計也只有陣紋這個東西了。
畢竟白虎爬上來之后就氣勢洶洶的跟司先生打到了現在。
雖然究其原因,是因為司先生險惡的表示要加利息,導致貧民窟的白云飄先生崩潰的嚎了一聲決定一不做二不休打死債主從此超。
顧白慨著神們的真好,打得這麼兇過個兩天又能坐在一起喝酒吃。
不過這一次司先生看起來也有點生氣。
生氣的原因當然不是白虎明顯開玩笑式的說要做了他,而是白云飄先生說,大家都在說司先生被戴了綠帽子的事。
這個傳聞司逸明其實早有耳聞了。
在上一次跟面的時候,顧白就被他詢問了。
當時司逸明難得的顯得有些拘謹和不自在,但他問顧白的時候是非常直白的。
他直接就問顧白跟那個人類小姑娘是怎麼回事。
司逸明自然是知道小姑娘是人類那邊負責接洽的工作人員,但是架不住有妖怪看到顧白給小姑娘塞甜品,偶爾下了工還帶一起去吃個飯什麼的。
孤男寡,自然而然就會傳出點什麼奇奇怪怪的傳聞。
顧白完全沒想到這麼多,他當時愣了好一會兒,回答說沒有什麼關系。
就是普通同事關系,小姑娘格好脾氣好,除了對陌生人相對戒備一點之外,簡直就是以前的他的翻版,讓顧白忍不住當妹妹照顧了一下。
男大多都會對相對弱勢的心生好,這個好可能是遇到了一只粘人的小貓,順手擼一擼的程度,也可能是一見鐘之類的。
顧白在談到人家的時候眼里沒有一點別的意思,明顯就是路上遇到了小貓擼一擼的態度。
司逸明本人是放心了,但架不住流言洶涌。
轉眼間全華國的妖怪都說貔貅被綠了。
尤其是聽到白虎還跑到顧白面前,他一下子就冒火了。
司逸明就算心再大,對于這種對他雄尊嚴有所影響的傳言還是會到惱火的。
白虎皮到了他槍口上,打起來幾乎是想都不用想的事。
從來不把這種事放心上的顧白對此一點想都沒有,他一門心思撲在了補陣上,就態度來說,比那些神要主端正得多。
在顧白負責補陣的時候,負責那個陣點的神多會到影響變得認真一點。
不過顧白一走,他們馬上又重新被打回了原形。
在拖延癥和不想學習這兩件事上,哪怕是玄也無法抗拒懶癌的侵襲。
顧白雖然看著有點捉急,但想想人家花費了萬萬年都沒有克服掉這個病,能到他的影響間歇躊躇滿志一下,也是非常不錯的了。
顧白在自我安這一方面技巧超絕,他每次都會換個有利于自己心的方面想想,或者睡上一覺,基本上什麼煩惱都不會有了。
顧白打上次從蜃景回來起,就開始學乖記錄時間了。
他最近長期都停留在一些奇奇怪怪的、獨立于外界月升日落的特殊空間里,已經養了依賴手表的習慣。
堆在家里那些司先生送的腕表,也總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在記錄下司先生到來的第五個凌晨十二點的時間之后,顧白偏頭看向依舊打得十分兇殘的方向。
司先生這次看起來時間充裕的。
顧白想著,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眼睛,看著最后那一道越有一米長三十厘米寬的裂痕尾。
他有點困了,但勝利就在眼前。
顧白在休息一下和堅持之間猶豫了足足五秒,最終還是秉持著趕畫完然后把司先生趕打包帶走的心思,手上作飛快。
司逸明和白云飄兩個打起來幾乎完全忘記了時間。
他們以前一打就是幾十個晝夜不停也是正常的事——雖然打完之后也會暴睡個幾十天的,但是五天對他們來說真的什麼都不算。
但兩個人打了五天,也并沒有分出勝負來。
甚至連彼此的防都沒破。
顧白落下了最后一筆,看著從他的指尖逐漸蔓延開來的芒,微微松了口氣。
陣法勉勉強強的重新運作了起來,橙紅的陣紋浮在地面上,跟那些星羅棋布的溫泉一起,組了一個和諧圓融的陣法。
顧白看了好幾個陣紋,覺得這個的繪畫方式是他看的最順眼的。
相對別的龐雜又繁復的陣紋,這個順著地勢結合了實際,陣紋相對而言并不怎麼復雜陣法實在是合他的眼緣。
白虎一尾把司逸明開,急吼吼的拿出了一個本子,飛到天上唰唰記錄了起來。
司逸明閃躲過白虎那一尾鞭,下一秒就出現在顧白面前,看著顧白正專心致志的瞅著陣紋,問他:“有什麼問題?”
“沒有,就是看得很順眼。”
顧白小聲說道,想到自己的天,覺得能讓他看順眼的應該不是什麼殺氣騰騰的陣法。
他順口問道:“司先生,這個陣法應該不是什麼殺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