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路跟著顧容珩去了璟暄居，到了院子里，看著大公子直接進了主屋，看著里面鋪著的地毯，又見大公子沒有吩咐，站在門口，不知道要不要進去。

長林路過面前，看著站在門口不敢的四月，低聲道：“在這兒站著做什麼，進去。”

四月這才連忙跟在長林的后進去。

進到里頭便覺得渾暖和，四月小心抬頭看了一圈，沒見著大公子的影，過了一會兒才見到大公子已換了一常從屏風后面出來。

只是大公子一出來就坐在窗下羅漢椅上，撐在中間小案上看書，手邊放著茶盞，香爐繚繚，他連一個眼神都沒掃過來，像是本沒察覺屋子里站了個丫頭。

長林站在顧容珩邊，眼神也沒往四月上看，仿佛屋里也沒這個人。

屋子里也沒其他丫頭，就他們三人，氣氛里十分安靜，帶著淡淡松香味，安靜的四月幾乎都快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的手指攪著袖口，深吸了好幾口，還終于大著膽子抬頭。

只是目在接到顧容珩那張冷淡嚴肅的臉時，又嚇的脖子一不敢開口。

顧容珩的余一直都放在四月上，這丫頭平日里在外頭遠遠見著他都繞著路走，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讓這麼害怕了。

這會兒又見僅僅只是看自己一眼就嚇的脖子，心頭就是一無名氣。

那氣堵在顧容珩的口，讓他的臉越發下沉，也四月嚇的幾乎快跪下了。

想著大公子自己來繡品，卻半天卻不開口，又這麼兇的表，實在想不出原因。

膽戰心驚了半天，四月終于著聲兒開口：“大公子，奴婢是現在刺繡嗎？”

顧容珩這才抬眼看向四月，見著驚慌看來的眼神，那眼神就像是被嚇壞了。

他皺了眉不說話，視線看了長林一眼。

長林一愣，他這時候往哪里去找百壽圖去。

可主子下了命令，再怎麼也要辦到。

他看向四月：“四月姑娘等一下，我去拿過來。”

長林說著匆匆跑去前院找林長青，讓他趕騎馬去繡房里買一幅百壽圖刺繡來，什麼樣式的都行。

林長青莫名其妙被推著去，又看長林這麼著急，連忙去了。

長林一走，屋子里便只剩下了四月和顧容珩兩人。

顧容珩眼神看向四月，見著那丫頭站得自己遠遠的，將書放在旁邊的案桌上，淡淡開口：“過來倒茶。”

四月冷不丁聽這樣一句，又看這屋子里只有一個丫頭，想著大公子應該是喊的自己了，連忙走過去給顧容珩倒茶水。

只是看那茶盞里的茶水還剩了半盞，卻又不敢多想，輕手輕腳的端起茶壺去倒茶。

兩人這時候隔的極近，顧容珩余看過去，就能看見四月纖長的睫，和那秀的鼻梁。

他細細打量過去，小丫頭紅齒白，皮膩白凈的不像個丫頭，那雙杏眼又大又水靈靈的，每回見著就似乎含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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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猶憐的模樣，又怯生生的。

又聽一聲細小的盒上茶蓋的聲音，接著是四月那恭敬又細小的聲音：“大公子，茶倒好了。”

顧容珩唔了一聲，又見那丫頭又退到角落，像是一刻也不敢在他邊停留。

指尖扣在茶蓋上，顧容珩看了一眼那低著頭的影，規規矩矩，又又小。

瞧著這麼怕人的模樣，他要是將給收進房里，也不知這丫頭什麼表。

四月半分沒察覺到顧容珩看來的目，一心只想著長林什麼時候來，和大公子用在一個屋子里，不知道怎麼的，總讓覺得心驚膽戰，像是下一刻就會惹了他生氣，被他拉下去打板子。

府里的丫頭幾乎沒有不怕大公子的，以前就聽說過，大公子院子里的丫頭，隔三差五就能拖出去一個。

大公子這里的規矩是最多的，不許丫頭看他，更不許丫頭離的近，或是被發現生了一點不該有的心思，那懲治的毫不留。

四月本不敢離顧容珩近了，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生怕犯了忌諱，到時候自己小命不保。

煎熬了好一陣，長林才手上拿著一幅百壽圖和針線過來到四月手上，指著一道：“就是這里了。”

四月往長林指著的地方看，心里就一跳，原本以為只有一點線了而已，沒想到十幾個字都斷了線，這要補到半夜去。

臉上半點兒驚訝也不敢表現出來，連忙接了過來，又悄悄對長林小聲問：“那我可不可以拿回去補？”

長林臉上為難：“這可是給太后的，你拿回去，萬一弄臟了怎麼辦。”

“大公子可十分重視這個，你也給我仔細點，就在這兒補吧。”

四月又一陣絕，看著長林要走，忙著頭皮拉他，幾乎快哭了出來：“那我坐那兒？”

總不能讓站著吧。

也沒有這麼折騰的。

長林稍為難，想了下，指著顧容珩腳邊平日里用來搭腳的矮凳：“你就坐那兒去吧。”

四月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那凳子就在顧容珩的腳邊，要坐在那兒去繡？

在想說話時，卻看長林已經退了出去，站在原地愣住，又不敢往顧容珩那邊看，咬著牙，只得往顧容珩那邊挪。

又怕顧容珩怪罪，又小聲道：“長林大哥說讓我坐在大公子面前的凳子上。”

剛才四月和長林的話顧容珩全看在眼里，倒覺得欺負這小丫頭有些意思。

又看淚盈盈快哭出來的眸子，顧容珩盡量溫和了聲音，嗯了一聲。

四月得了顧容珩的話，這才過去坐在了顧容珩腳邊的矮凳上。

只是也不敢對著顧容珩，又不敢背對著主子，就側著，低頭專心去看手上的繡品，想著從哪里開始。

顧容珩放下書，落在地上的靴子了，靴子與四月的繡鞋相隔不過幾指的距離，卻仿佛能夠到上溫婉帶著意的溫度。

不自已微微坐直了子，仿佛離那膽怯的丫頭更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