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原不解其意：“給小孩兒開什麼店？”

“這你就不懂了吧。”寶寧掰著指頭給他數，“小孩子從生下來到長大，需要的東西可多了。小嬰孩需要尿布吧，需要的小被子吧，需要小裳吧。等他稍長大一點，還需要可以玩的東西，小撥浪鼓，小風車，小木馬。再長大一點，是不是該饞了？他還得吃小零兒。”

裴原“哦”了聲：“我明白了。那你這不是京城的頭一家，整個大周，你都是頭一家。”

寶寧抿著笑：“那是的，我想到的東西，別人可想不到。”

裴原挑眉看：“很得意？”

寶寧拇指和食指掐起，與裴原比手勢，小聲道：“一點點。”

“隨便你鬧吧。”裴原不置可否，“賠就賠了，咱家也不差那點錢，到時你別太難就行。”

寶寧“嘶”了一聲，直腰板：“剛吃了我的飯，現在就開始說我壞話了？你自己沒什麼眼，可不要阻攔我發財。我仔細想過了，我的如意樓生意肯定會很好，說不準以后大江南北都要開分店的。”

“沒攔著你。”裴原拍拍腦袋，笑著哄，“我過幾日一定將那個龔師傅給你帶回來。還想要什麼東西，和我提，下油鍋也給你撈。”

“油舌。”寶寧嗔他一眼，仍難掩心中雀躍。

買下的門市是二層的，地方很大，留了能住人的客房。即便裴原里沒什麼好話，寶寧還是堅信自己的判斷，會賺錢的，說不準比裴原還有錢。有錢了就有底氣，以后若裴原再惹生氣，就不止有一宅子了，隨便選一住，任著他找個半年都找不到。

裴原靠在塌上，懶洋洋翹著，他打量寶寧神：“就那麼喜歡孩子？”

“白白的，誰不喜歡。季蘊小的時候，我可喜歡他了，天天帶著他玩兒……”寶寧察覺到側不悅的注視，想起裴原不喜歡說與季蘊親近的話題，住了口，繼續翻自己手里的圖紙。

裴原道：“喜歡孩子簡單啊，以后咱們努努力，生上一屋子。”

寶寧看他：“說的什麼話，還一屋子，你是娶了我，還是娶了只豬。”

“不都一樣。”裴原曖昧地鼻尖，“你不就是我的小豬崽兒嗎？”

寶寧被他惡心得不行，趕推開他的手，拍拍子站起來，耳朵都紅了。

裴原哈哈大笑。

寶寧忽的想起來自己的大姐，大姐嫁給崇遠侯世子快四年了，至今無所出，他們日日吵，幾次都鬧到了要休妻的地步。寶寧看著裴原眉眼，突然就生出幾分擔心來。

躊躇著不知該不該問出口，最后還是忍不住，不經意似的道：“若沒孩子怎麼辦？”

裴原手指搭在額上，勾看：“什麼意思？”

寶寧道：“就是沒孩子，一個都沒有，怎麼辦？”

裴原問：“生不出？”

他怎麼這麼直白呢。寶寧憋紅了臉：“就當是吧。”

裴原舌尖抵著上顎，眼里滿含笑意：“那，這是你的問題，還是我的問題？”

寶寧看出來了，他以為在說笑話逗趣，本沒當回事。

寶寧有些著急：“和這有什麼關系，就是咱們之間沒孩子，就是生不出，你也生不出，我也生不出，怎麼辦？”

裴原腳勾住寶寧小，將絆倒后拉進自己懷里，掐臉頰，低聲道：“你怎麼這麼烏呢，這話是隨便說的？嗯？”

寶寧眼睛眨了眨：“你……你很在意嗎？”

這個問題上，確實是有些敏了，但是又不得不敏。國公府里的姨娘多，姐妹也多，那麼多活生生的例子告訴，生個兒子是多麼重要。

的姨娘許氏，因為生下了府里的獨子，得到了多的風。陶氏為了生個兒子，努力了快二十年，最后愿落空，幾乎瘋了一場。還有大姐，沒孩子，險些被賈齡休掉。的二姐，因為連著三年生了兩個兒子，在崇遠侯府的二房幾乎說一不二，沒一個姨娘敢到面前拱火兒。

寶寧便擔心，如果沒孩子，裴原到底會不會在意？

裴原完全沒有領會到寶寧的焦慮，他吃得撐，有些熱了，拿著扇扇風，給寶寧也扇。

“我當然在意啊，若我不能生，傳出去，魏濛和那些兵不得笑話死我。但是也不一定，以后多多努力，會有的。”裴原著扇子柄，不懷好意地點的小腹，“寧寧，到時你可得多配合。”

在和他談論在意的事，裴原吊兒郎當，寶寧有些生氣了：“可是你還是沒有告訴我，到底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這有什麼可辦的。”裴原不耐煩掐著的腰，“大不了上別人家抱一個，嘮嘮叨叨的，這也算事兒嗎？那你想怎麼辦，我到天上去把媧娘娘逮下來，掐著說趕給我個兒子出來，要不然我殺了你，這樣嗎？”

寶寧眼本來都紅了，聽他這樣說，破涕為笑。

“我真是想不明白，你腦子里一天天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裴原冷著臉，拇指蹭掉眼淚，“整日想的那些沒影兒的事，你連孩子怎麼生都不知道。”

寶寧下意識問：“怎麼生？”

裴原轉瞬聯想到早上魏濛來的時候，脖子間的那點紅印，眼神暗下去。

他手將寶寧領扯開一些，目落到鎖骨上那顆紅的小痣上，齒尖磨了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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