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這件事給我。我保證做到讓他們守口如瓶。”慕容玖角括起一個嫵的弧度。

一個紮著雙環髻、穿著深蘭宮裝的宮婢正巧尋了過來，“長公主，景王，皇上請你們過去一趟。”

兩人對視一眼，心裏都多了幾分默契。

不過是幾天不見，皇上眼可見地蒼老了許多，鬢邊都多了許多白發。

太子也正襟危坐地坐在皇上旁，給他端茶倒水，殷勤得很。

“玖兒，寒兒，你們都來了，坐吧。”這次宴會很罕見地，皇上邊隻有皇後作陪。

要是擱了以前，宜妃肯定是皇上邊的一抹豔——在兩國醫者切磋比試時，皇上不是還專門越過了皇後去問宜妃的意見麽？

慕容玖和慕容寒安靜落座。

慕容泓雖然很想挑起話題故作驚訝地問，今日秦王和秦王妃怎麽沒有到場?但又怕自己說多錯多，終究是沒敢開口。

還是皇上率先開的口。

“今天老七不在，宜妃也不在，你們都看見了吧？朕這次讓你們來，就是想問一下，朕平時對老七，太嚴格了麽？”

每天夜裏，他都輾轉反側著，有時候腦海裏會想起陸磬和自己說過的話，有時候又浮現出慕容瀟挨了打之後大汗淋漓的臉。

天底下沒有不疼孩子的父母。皇上終究，也沒能免俗。

慕容玖接話道:“皇兄怎麽會這麽想呢？依我來看，皇兄對待自己這個兒子可上心了，逢年過節的賜禮還嗎?平時的噓寒問暖嗎？說實話，我都有些嫉妒秦王了呢。”

“這些年妾一直陪在皇上邊，對皇上對這幾個兒子都是一視同仁地上心、關以及希冀才都是再清楚不過了。至於那件事，事發突然，或許隻是秦王一時鬼迷了心竅呢?和皇上本，卻是沒多大關係啊。”

慕容泓這才施展自己的演技，驚訝而又遲鈍地問道:“這是發生何事了？最近這一段時間我好像也沒有見到七弟誒。”

慕容寒輕輕抿了一下茶杯——還好，慕容泓沒給他們掉鏈子。

皇上眼神裏褪去了銳利與鋒芒，可是那巡視一圈的眼神還是讓慕容寒到不適——他總覺他們這些伎倆，本瞞不過明的父皇。

即使他自認為他的計策百無一失。

皇上主把那天晚上的事說了出來，細節也講得很詳細。而在說的過程中，他也沒每一個人臉上微妙的表變化。

慕容泓上前，又是氣憤又是正義滿滿地說道:“七弟也太不懂事了吧，這不是給父皇您添嗎？回頭我要是能見他，一定好好訓斥他。不過這件事，我也有責任。”

“哦?”皇上瞇著眼，半真半假地問他。

“我以前沒有做好一個大哥該有的樣子，浪不羈、不學無，實在是草包一個。可七弟才華橫溢、文武兼，或許他覺得自己的能力並不亞於我這個做大哥的，所以在心裏鬱積了許多不滿。”

“這才有了那晚的衝之舉。還怪我，我對七弟平時的關心也太了。早知道他懷有這樣的心思……”

這一番話表麵上慕容泓是在貶低自己，可無非就是想突出一個重點麽？

慕容瀟心懷不軌已經很久了，能做出這樣的事來也不奇怪。而他的責任是什麽呢？就是他才不配位，還沒有做到及時迷途知返。

慕容寒適時幫腔:“大哥也不用太責怪自己了，你平日對待秦王已經夠好了，是他自己不願意領。平時的相中，大哥總是親切地稱呼秦王為‘七弟''，可是秦王甚至敢直呼其名諱，還放任自己的秦王妃去與大哥鬥。”

“這明明就是秦王的不對，我也覺得他這段時間確實太過目中無人了。這個苦頭，他總該嚐嚐的。”

皇上看著他們，臉上的褶子堆疊，漸漸塑造威嚴。

慕容寒揪著一顆心，卻聽見皇上鼓起掌來。

“你們說的確實沒有錯，是慕容瀟他仗著自己有早些年的軍功在，太過放縱，連自己姓甚名誰都弄不清楚了，就敢去覬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這次把他關宗人府圈，都還算是罰輕了。”

“不過泓兒，你能有如此的懷，的確讓朕刮目相看。今晚你來朕書房一趟，朕把一些政事由你理。”

對自己的兩個兒子，一個直呼其名，一個喚著名，這態度就高下立判了。

而一聽到要把政事給自己理，慕容泓就差高興得五飛了。這待遇在以前可從未有過啊。

但表麵上還是要做出一副謙遜溫良的樣子來，“兒臣謝父皇誇讚，也定不負父皇殷殷期盼之意。”

有人得意高興，有人垂頭喪氣。

大白天的，傅相思就已經喝上了酒，蘇離陪在旁，想去奪的酒。

“哎，我跟你說，不要我的寶貝，要不然我跟你急眼。”傅相思抱著酒瓶子，不肯撒手。

蘇離有些無奈地看著。

“我覺得你最近有些不對勁。”不過一壇酒下肚，傅相思眼神就開始迷離起來。還說自己現在沒醉，那醉了之後，酒品該有多差?

“哪裏不對勁了？”蘇離認真地問。

“你不待在素雪閣，你怎麽一直待在我邊?是杏葶夫人讓你來的?”傅相思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我給你數數，我那天要出秦王府，也是你及時出現把我送了出去。我回來的時候，還是你帶我回梨苑。”

“被林默派人送回將軍府，你還幫我解決了那些侍衛。當然，現在他們在外麵巡邏，也沒有一個人發現那日的異樣。我知道你在幫我，可我就是想不明白而已。”

他為什麽要來幫自己?為什麽不待在素雪閣了？又為什麽每次都能那麽及時地出現?

窗戶外，還有巡邏的時不時經過的侍衛——慕容瀟雖然被送去了宗人府，而聖旨上說不牽連其家屬、下人，但是傅相思還要被重點觀察三日。

因著李桑一事，皇上對並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