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遲一喟：“太子妃不止是在給皇孫找伴讀，更是在給他培養親信。”

葉蟬愕住：“這怎麼說？”

“來日皇孫承繼大統，這幾個進去伴讀的孩子便是他的近臣。”謝遲輕輕歎息，“我不想拿孩子去換出路。可我怕咱們一再拒絕下去，太子妃會有所不快，來日得了勢拿孩子算帳。”

他先前不擔心這些，是因為他覺得太子妃賢名在外，不像那樣的人。那天驚覺太子妃在謀劃什麼的時候，他忽的便生寒。

能這樣謀劃權勢的人，懷能有多大，實在說不好。也許並不是個小氣的人，可是，在意權勢或許會讓能海納百川，也或許會讓信奉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他心疼孩子，所以更不敢拿他們去賭。

葉蟬蔫耷耷地回他懷裡，呢喃說：“可他們還小呢……進了宮禮數那麼多，他們的份又比元晰元景都要低，我真的擔心……”

“我知道。”謝遲輕輕吻著的額頭，“我都知道。”

所擔心的，他都擔心過，只是他找不到更好的辦法。再者，殘忍點說，份放在這裡，總會有要向人低頭的時候。

他的爵位不能跟親王府比，他的孩子就要矮謝遇一頭，不論謝遇多麼不濟。皇孫就更不必提了，他的孩子、謝遇的孩子，都遲早會明白，自己和這個“同門”有君臣之別。

謝遲一去設想那樣的將來，替元顯元晉委屈，可是他也改變不了什麼。現實點說，他若能在而立之年掙個郡王的位子就不錯了，而謝遇在那個時候，十有八九已經承繼親王位。

公平麼？

世上哪有那麼多公平可言。

他下意識地將葉蟬又摟了些：“我會空進宮一趟，去看看陛下，也看看能不能在他跟前提一句元顯元晉要進東宮伴讀的事。”

東宮那邊，他實在沒有能使勁的地方。想讓兩個孩子委屈，只有看陛下願不願關照一二了。

這其實很難，宗親之中陛下的晚輩那麼多，陛下待他好歸待他好，能不能移到孩子上可不一定。

無奈除此之外，他沒別人可求。誠然是因能把手進東宮的人本就不多，可一時之間，巨大的無力還是縛住了謝遲。

是他不夠好。他如果能做得更好，或許就能更好地護著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