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話宋羨魚沒說，笑著靠在男人肩頭，「本來不怎麼喜歡，不過跟你一起看，我喜歡得不行。」

男人輕笑。

鼓一樣低厚的聲音傳進宋羨魚耳中。

宋羨魚笑容甜，這一刻倒覺得程夫人說的那些都不重要了，不是事事都得求一個為什麼。

不知過去多久，宋羨魚有點，瞧見旁邊人喝可樂，有些饞，於是湊近男人耳邊：「我也想喝可樂。」

季臨淵低頭看了一眼，遞過來一瓶礦泉水，順手擰開。

宋羨魚：「……」

礦泉水明明無無味，卻喝出了甜甜的覺。

電影結束，兩人回家。

車子停在院子裏時宋羨魚掃了眼導航儀，顯示時間9：15。

這時，洋樓大門魚貫出來一行人，肩上扛著或手裏拎著宋羨魚不上來名字的工，不過看他們蓬頭垢面的樣子，宋羨魚能猜出他們的份。

「家裏在裝修？」看向邊的人。

「孩子總要有住和玩耍的地方。」季臨淵沉穩開腔。

「所以，你帶我去看電影只是打發時間？」宋羨魚噘質問，「你是怕裝修噪音吵著你孩子吧？」

說著推門下車。

裝修隊瞧見這家主人回來了，過來問候一聲才上車離開。

宋羨魚這才發現院子的天車位停了輛微型貨車。

季臨淵摟著一臉不樂意的孩，「怎麼連自己孩子的醋都吃？」

「……」宋羨魚一扭，不理他。

跟著耳邊傳來男人輕輕一嘆，語氣格外認真：「既然你這麼不願，明天讓他們停止裝修。」

宋羨魚只是鬧著玩，沒想到男人當真了，轉頭瞪著他：「那孩子以後住哪兒？」

季臨淵眸帶笑：「不生氣了？」

意識到自己被套路了，宋羨魚握拳就捶男人口，只是那點力道，在男人看來跟撓沒區別。

握住孩纖細的手腕往前一帶，兩人軀瞬間，男人的吻接著落下來，清涼的夜風忽然變得燥熱。

洪姨出來剛要跟他們打招呼，瞧見這一幕，老臉一紅了回去。

第二天吃早飯，洪姨說：「一早老夫人打電話來，讓你們晚上過去吃飯，說是晚上家裏人都回來，小魚過去認認人。」

宋羨魚看向季臨淵。

季臨淵遞給一枚剝了殼的蛋，「就當尋常的家宴，不必張，下午去接你。」

下午五點多，宋羨魚一出校門就瞧見了黑添越。

路上。

「我要不要買點東西？」

男人開著車，「都在後備箱裏。」

「……」沒想到他都考慮到了。

越接近季家，宋羨魚攥包帶的手指越收。

手背忽地被溫熱包裹，季臨淵握著的手，「今天上課怎麼樣？」

宋羨魚知他在轉移自己注意力，角彎起笑，「有一陣發了呆，正好被教授逮到，他我起來回答問題，好在昨晚我有預習，不然就慘了。」

說完，宋羨魚以為季臨淵會說些上課要認真聽講之類的教導之言，誰知他問：「發獃時在想我？」

「……」竟一語中的，宋羨魚臉紅又心虛。

「想我什麼？」季臨淵把孩的手拿到自己大上。

「不告訴你！」宋羨魚撇臉看窗外，掌心傳來熱乎乎又有彈的，想收回手，卻被男人按住。

氣氛變得曖昧灼熱，炙烤得渾難。

手機鈴適時響起，打破了令人心跳加速的氛圍。

接起，王錦藝的聲音傳進宋羨魚耳中：「你要跟他結婚了？」

聽出他的意外和震驚，宋羨魚笑：「很驚訝？每個人都是你這反應。」

「別嘻嘻哈哈的，一開始我以為是謠傳，剛問了老闆，他說了我才信，你這小丫頭，沒想到還能耐，季臨淵那種人不但被你搞定，還心甘願娶你……」

「……」宋羨魚轉頭看了眼季臨淵，覺得為自己好友說出這樣的話實在豬隊友，「我也不差好吧。」

「你是不差，但你能跟人老總比嗎？」王錦藝道：「既然你們都要結婚了，我總算放心了，恭喜你。」

宋羨魚自忽略前一句話，「謝謝，過幾天給你送請柬。」

「這必須的，我得去見識見識有錢人的婚禮什麼樣。」說著，王錦藝開始討伐：「真不夠朋友，這麼大的事不早通知我。」

「……我忘了……」

王錦藝：「……」

「沒心沒肺的死丫頭，掛了！」

收起手機，宋羨魚笑得開心。

季臨淵斜了眼孩明燦爛的笑臉，「你跟他關係好？」

因為覺得心無顧忌，宋羨魚接電話沒有刻意調小音量，季臨淵聽見王錦藝的聲音。

「當然。」說完，瞧見男人綳直的角。

笑嘻嘻湊過去：「生氣了？」

季臨淵直視前方，似是專心開車。

宋羨魚親了親他的臉，然後靠在他肩頭：「我跟他只是朋友，你見過的，下次請他來家裏吃飯，你給他來個靈魂拷問，他那點道行肯定不是你的對手。」

給好友挖坑，宋羨魚表示莫名開心。

夕西下，到季家老宅已經快六點鐘。

季家老宅所在的別墅區是京城歷史最悠久的小區，建築風格偏復古，整個別墅區只有二十幢獨門獨院的別墅，牆有歲月卻不斑駁，房價可說是京城房市之最，且有價無市，住在這裏的都是既富且貴的大家族。

一進別墅區大門，撲面而來的氣息是莊嚴而不容侵犯的。

路上很安靜，花木林立，綠茵溪流，偶有鳥啼清脆悅耳，環境清幽。

車子在某扇厚重的鐵藝大門前慢下車速，大門旁立刻塊一人高巖石，石頭上寫著大氣磅礴的兩個字。

季宅。

「四爺和四回來了。」有傭人看見季臨淵的車，立刻高聲迎接。

季臨淵下車后牽著宋羨魚的手走進洋樓，傭人跟在後面拿禮。

客廳里坐了不人，除了季楚荊和季老夫人，還有……景獻獻，宋羨魚一個不認識。

「小魚快過來。」季老夫人朝宋羨魚招了招手，「這位是你婆婆羅伊雪，這位是你二嬸史雅蘭……」

季老夫人一共生了四個孩子，還有一個養，長子季昌歷，次子季昌盛，三便是養季儀，四子英年早逝，連個種都沒留下，五子季思源。

季昌歷有五個孩子，長季楚荊，次子季司晨，三季凝瓊，四子季臨淵，五子季蘇璟。

季昌歷有兩個兒子，季書秦和季言希。

今天季老夫人特意打電話把大夥都了回來，就連季儀都帶著丈夫景彥和三個兒景紛紛、景獻獻、景索索過來了。

景索索是個十六七小孩，直直盯著宋羨魚瞧了半響，轉頭跟景獻獻道：「比你漂亮好多。」

景獻獻臉難看。

季儀用力敲了下三兒的腦袋：「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

景索索捂著腦門嘀咕：「我又沒說錯……」

「還說！」季儀瞪了一眼，扭頭對大兒道：「帶獻獻去後花園走走。」

另一邊，宋羨魚把季臨淵準備好的禮一一分發下去，每件禮都了張卡片，上面寫著：送予XXX，落款是宋羨魚的名字。

季楚荊拿到禮一瞧，那字分明是季臨淵的筆跡，笑道：「老四用心了。」

季臨淵此舉一來防止宋羨魚送岔了禮，二來也提醒眾人承的是誰的。

若非真心喜歡，何必親力親為，大可代底下人去做。

在坐的大部分都是聰明人，哪裏看不出這禮是誰備下的，落在宋羨魚上的視線變得重視，本以為季臨淵娶不過因為肚子裏的種，如此看來似乎並非那麼簡單。

季家的人還沒到齊，也有幾位男長輩不在樓下，季臨淵帶宋羨魚上樓去送禮，宋羨魚遞給他們禮后，他們的態度說不上冷淡，卻也談不上熱絡。

從書房出來，宋羨魚吁口氣，「你們家真熱鬧，這麼多人。」

季臨淵對此不置可否。

人多的地方矛盾也多。

他剛將孩送下樓，傭人過來說老先生喊他去書房。

宋羨魚安靜坐在季老夫人邊，聽旁人歡聲笑語，還有兩三小孩來回跑。

過了會兒，季老夫人要去衛生間，傭人趕過來扶過去。

「聽說你們家公司前不久剛被VINCI收購了？」季凝瓊忽然把話題引到宋羨魚上，「這老四也真是的，既然喜歡你，怎麼說也該幫未來老丈人保住公司才對，居然跟對待對手似的下這麼黑的手？」

「這有什麼奇怪，生意歸生意，歸，老四分得清。」羅伊雪幽幽開口：「老四這理智的子最是難得，司晨要是有他一半的狠勁，也不會落得今天這個下場。」

「這倒也是。」季凝瓊看向宋羨魚，「你們結婚證領了嗎？」

宋羨魚莞爾：「還沒。」

「不是早就發現懷孕了？怎麼到現在證都不領？這婚禮只是個形式，辦不辦也就那樣，結婚證才是關鍵，老四辦事向來乾脆利索，這次倒不那麼利索了。」

這話意味很深。

「還不是為了基金會的事，聽昌盛說董事會這段時間一直用小淵結婚的事給他施解散基金會，小淵自然不肯，當初為了創辦基金會他可是費了很大的心思，十年來把基金會當眼珠子，他也說了不會違反當初簽下的協議，這婚結不結得得另說……」史雅蘭接季凝瓊的話。

倒沒什麼惡意，只是實話實說，卻不知真話最傷人，宋羨魚臉上的眼可見地退了下去。

「雅蘭，我跟你說給們紛紛和獻獻留意合適的青年，你留意了沒？」季儀開口打斷史雅蘭的話，同時朝使了個眼。

史雅蘭轉頭瞅見宋羨魚極差的臉，頓覺大事不妙，年紀雖長，卻是個口直心快的，有什麼說什麼，很多時候說出的話都忘了過一過腦子。

這是被人引導著當槍使了。

狠狠瞪了眼季凝瓊，史雅蘭想圓場：「瞧我說的什麼話，小魚你千萬別往心裏去，二嬸這人笨，不會說話。」

宋羨魚扯了扯角，「沒關係的二嬸，我相信臨淵，他對我如何，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史雅蘭鬆了口氣：「那就好。」

季凝瓊撇撇。

這時季老夫人回來，「說什麼呢這麼熱鬧？」

史雅蘭搶先開口，半認真半開玩笑：「您的三孫要欺負您四孫媳婦呢。」

季老夫人只以為在玩笑，配合地扭頭瞪了眼季凝瓊，「敢！」

史雅蘭問：「要是敢呢？媽你打算怎麼給孫媳婦報仇？」

季老夫人笑呵呵：「了的皮給小魚當腳墊！」

季凝瓊臉猛地一變，雖是玩笑，可也太狠了點，尤其季老夫人護著的還是個出生低微的小丫頭片子，季凝瓊一向自命不凡，如何得了。

但這話是季家老太君說的，也不敢反駁，只得把指甲扣進掌心里。

七點多，季司晨姍姍來遲。

進客廳，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宋羨魚垂眸微笑的一幕，孩兩頰落了碎發，更顯輕秀。

「司晨。」看見他，羅伊雪出今晚的第一抹笑容。

因為沒孩子，是真心疼這個養子。

「抱歉，我來晚了，路上有點堵車。」季司晨溫爾雅，配合那張英俊的面孔，很能俘虜的好。

季老夫人也很喜歡這個大孫子，雖然……他曾經犯過錯，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再說那是件你我願的錯，不能怪他一人。

「你爺爺他們在樓上。」季老夫人說。

季司晨點頭：「那我上去了。」

臨走，他看了眼宋羨魚。

宋羨魚朝他微微一笑，禮貌卻疏離。

晚飯七點半開始。

樓上的人都下來，看見季臨淵的瞬間，宋羨魚覺得自己像是海上隨意漂泊的一葉小船，忽然看見了海岸線。

大戶人家總會留很多舊俗，將之視為教養的一部分，比如食不言寢不語。

整個飯桌雀無聲，別說咀嚼聲，就連湯勺與碗相都不發一聲，幾個小孩坐得規規矩矩，可見是被調教過的。